飄天文學 > 若待此情成追憶 >第七十六章
    但越是有人埋怨,便越是有人好奇。既然不會傷了性命,便有人偏要去花圃附近轉悠,想看看到底是何緣由。如此,那片亂墳崗到成了個熱鬧的去處了。也有人結伴去此處探險。於是便有些捕風捉影的閒話傳了出來。”

    這樣花下而眠的風流趣事,自是刑嶽最感興趣,急急催着蘇宗主,道:“傳了些什麼閒話?蘇宗主快些講!”

    蘇宗主便也點點頭,講道:“有些去獵奇的人回來說那花圃中住着鬼怪,夜半時分花叢中有人把酒言歡,吟詩作對。而後便會有人或眠宿花中或睡在路邊。此事越傳越兇,之後又有人說聽到花中半夜奏樂,歌舞昇平。也有人說那花中住着鬼怪,夜半吸食留宿者陽氣。也有人說那花叢中住着美女,男人去了便流連忘返,只是那美女試過之後均不滿意,若滿意時便可夜夜留於花中與之交好。更有甚者,還編了些yin詞豔曲,在香豔之地唱了起來。

    如此流言四起,一些男人專門跑去試運氣,偏那些留宿花中的男子回來後都是身上芬芳,洗也洗不掉,直留個十幾日才漸漸消散。

    此事鬧得滿城風雨,一些有家室的男子,家中妻子,都頗有微詞。只道是自家相公尋了個不花錢的煙花之地,整日裏滿腹牢騷,更有些厲害的便在家中鬧將起來。

    如此有一些後堂的正室,小妾們便暗中使丫鬟婆子聯絡,要請個道法高深的天師去捉鬼。”

    刑嶽道:“花銀兩找天師捉鬼,爲何不來你仙門求助呢?”

    蘇宗主答道:“如有大妖危害性命,便會有人來我宗求助,普通小妖,又不傷人,普通百姓就請個天師除一除即可。來我宗門求助許是覺得太興師動衆吧。你刑家怕是也沒做過家宅捉鬼,觀看風水,尋人魂魄這些小事吧。”

    刑嶽道:“那倒是沒做過。”

    姜若誠在旁邊碰碰刑嶽:“刑三公子,你聽着便好,不要提問。”

    蘇宗主見衆人聽得興起,便繼續道:“那些丫鬟婆子湊了些主子的體己錢,便請了當地最出名的天師,請他去花圃捉鬼。天師收了錢,當夜便去了花圃。

    誰知,那天師第二日鼻青臉腫的回來,把銀兩全都退回給丫鬟婆子們,如何勸說也不肯去了。只道‘你們相公去便去了,也不傷性命,想開點便好’。

    女眷們一聽此言,更加覺得那花中住的是勾人的女鬼。這張大戶家的妻子更是出名的妒婦,便帶頭遣小廝奔了我四象宗求助。有人求助,蘇某便派弟子前去查看。”

    蘇宗主說到此,停了下來,端起茶碗喝茶,又喚弟子換杯新茶。

    橙竹聽得正起勁,見蘇宗主講到此竟喝起茶來,便催促道:“蘇宗主,查看了之後如何呢?快些細細講來呀。到底是花精還是女鬼?”

    蘇宗主放下茶碗道:“查是去查了,但我宗弟子也睡在了花叢中,籤兵竟也倒在花圃邊。”

    刑嶽聽完,呵呵笑了起來:“有趣,有趣!”

    只聽姜若清道:“這還不算爲害一方嗎?損人家庭者,也算害人。蘇宗主是要我們除了他嗎?”

    蘇宗主道:“並非,此花妖只是讓人在花間睡覺,並沒害人性命。且睡在花間之人也都未曾有些許不適。我宗只能除妖或趕走。不懂度化之術。如今各位仙師剛好來到,若是能度化一下走個正途,許是日後能做個地仙也未可知。”

    刑嶽拉一拉姜若清道:“若清,你可真是不解風情,如此風月之事,你卻只知降妖除魔,沒有半點情懷。”

    姜若清道:“若要情懷,只是對人,對邪祟之物有甚情懷可講?難不成他若害人,你也去幫他害人嗎?”

    刑嶽道:“這不是沒害人嗎?”

    姜若清又道:“損人家庭,使之失合,就不是害人嗎?”

    刑嶽滿臉不以爲然:“蘇宗主還沒有講完,也不知他有沒有做些損人家庭之事。且人間煙花之地甚衆,怎得沒人去罵是損人家庭的活計?若是真心所愛,又怎會留戀煙花之所呢?”

    姜若清不懂這些情情愛愛,說不過刑嶽,但也不服氣。“哼”了一聲,便歪頭作勢不理他。

    刑嶽笑笑,也不在意,對蘇宗主道:“蘇宗主,這許多人都在花中睡過,竟無一人知曉,到底做了些什麼嗎?就連四象宗弟子也不知嗎?”

    蘇宗主道:“確是無一人知曉,只知醒來便在花叢中而已。我宗派去的弟子也不知曉,只道夜半入得花中,破曉自花中醒來。

    出了如此蹊蹺之事,蘇某決定親自前去查看一番。他既無傷人之意,蘇某也未帶任何法器,只帶了兩個親信弟子,素衣常服,只道前去拜訪一番。”

    刑嶽道:“此次前去如何了?”

    蘇宗主便又拿出那方絹帕和那柄扇子:“這便要說到這兩個物件了。蘇某帶着兩個弟子,日落之後便去了亂墳崗。那亂墳崗遠遠望去一片嬌豔的花海,朵朵花枝隨風搖曳,哪裏有一絲荒墳野冢的感覺,只怕是皇家花圃也不過如此。

    蘇某帶着弟子,囑咐好弟子不要有殺氣,此次只爲拜訪,便步入花叢。初入得花叢,真真是一派好風景。月光下花燭搖曳,一片晶瑩之色,那花瓣粉雕玉琢一般,泛着淡淡光華。若是凡人到此,真真是好似入了神仙之境。只是一片花海汪洋,一望無際,不辨方向。蘇某便教弟子不要亂跑,只在原地等候。

    不多時,便有人傳音,道‘客人此來,是要探奇還是吟詩作對?’此聲音雖酥麻軟糯,但卻感覺有些沙啞。

    蘇某自是不敢怠慢,便答道‘鄙人四象宗宗主蘇允蘇善可,有百姓說有位仙人在此飲酒作樂,鄙人特來探問探問。鄙人是武習世家,不通曉詩詞歌賦,還望這位仙人見諒。’

    蘇某說完此番話,那花妖便好似有些惱怒,說前次有個道士前來絞殺於他,我等可是同道中人?

    蘇某便說‘前次只派過弟子來探看一番,結果睡在花中。想是叨擾了仙人,顧此次蘇某特親自前來,還望能與相見。也好協調協調,以免附近村民怨聲載道。’

    蘇某說完,那花妖便不言語了。等了大概半盞茶時間,突然眼前現出一條五彩小路。我三人沿着小路,入到花圃正中。花叢中有一小案,案後坐一男子,此男子長得真真是風姿綽約,溫婉嫵媚,比女人更多一分剛毅,比男人卻多一絲柔美。那人穿着白衣襦裙,散着頭髮,髮鬢插一朵紅花,真真是個男兒身的牡丹仙子。”

    刑嶽笑着道:“聽蘇宗主如此形容,刑嶽倒真是有些動情呢。蘇宗主倒是見了真人,是否也生出些愛慕之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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