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芳來了脾氣,大聲強調,“我哪裏胡說了,我都親眼看到蕭營長的媳婦偷人了。”

    她傍晚到洗涮池那裏洗菜,才知道大院裏人人都在議論應綰綰偷男人,衆口鑠金,小賤人這次就算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咣噹一聲,對面的門被應綰綰甩開,她在家敷了大半天的臉,好不容易把紅腫整下去,剛準備睡美容覺,這個惡女人就又開始造謠抹黑她。

    “死三八我跟你拼了”

    伸手抄起牆角立着的掃把,衝上去照着喬芳的頭就要劈下去

    聽到走廊動靜開門走出來的住戶,眼看着應綰綰的掃把將要招呼下去,嚇得立在原地一陣唏噓。

    關大河擡手一把截住她的掃把柄,陰沉着臉,“蕭營長媳婦,你這衝動的毛病也得改一改也行”

    他捏着掃柄一個使勁,應綰綰後退了兩步,因爲穿着新買的大拖鞋,不跟腳,踉蹌了一步身子直往後仰,維持不住平衡,驚呼一聲摔倒在地。

    手掌摩擦地面,一陣火辣辣的疼。

    反轉手腕,低眸一看,靠近手腕的地方蹭破了一塊皮。

    完蛋了

    她手破了明天晚上還怎麼彈琴啊

    這些人簡直欺人太甚了

    可恨她又不是他們的對手,想到這一天來受的侮辱,乾脆直接坐在地上曲起腿腿,臉埋在膝蓋上不顧形象嚎啕大哭。

    走廊兩邊的住戶,站在自己門口小聲議論,沒人上前攙扶。

    關大河嚇了一跳,他只是輕輕推了一把,她怎麼就跌倒了

    這也太不經推了。

    用胳膊抵了抵喬芳,示意她過去扶應綰綰。

    喬芳別了下身子,冷着臉不願意去。

    關大河重複了兩下動作,她纔不情不願的邁開腿。

    “哭啥哭啊自己偷人還好意思抱屈你守着,等蕭營長回來纔有你好果子喫”

    她走到應綰綰身邊不忘落井下石,剛準備彎腰,一道冷喝聲傳過來,“別碰她”

    蕭南風緊縮着沉墨色的冰冷雙眸,大步走上前,伸長手臂,拉起了狼狽的應綰綰。

    “綰綰,有沒有受傷嗯”

    稍顯低沉卻格外悅耳的聲音迴盪在耳廓。

    應綰綰以爲自己已經產生了幻覺,她擡起頭望他,伸手去捧他的臉,溫度適應,身上若有若無的飄着她熟悉的肥皂味,眼淚不受控制的涌出眼眶,嗚嗚的哭了起來,聲音像貓咪一樣委屈,聲線一抖一抖的,“他們趁你不在家集體欺負我。”

    蕭南風掃了一眼圍觀的人,看向地上的掃把,視線掠過應綰綰光着的一隻腳丫,以及正對着關大河家門的拖鞋,面色如霜,身上隱隱散着戾氣。

    一個大步跨過去,撿起地上的拖鞋,下蹲握住應綰綰纖細的腳脖子,堪堪有他的手腕粗,怎麼感覺她瘦了不少

    大手接觸到她的腳心,皮膚細膩,冰涼沒什麼溫度,心尖輕輕一顫,只覺得口乾舌燥。

    喉結滾了滾,撫乾淨她腳底沾着的灰塵,趕緊替她套上棉鞋,站起來沉聲道,“關大河,是你對我媳婦動的手”

    蕭南風對應綰綰的一系列動作驚呆衆人。

    等看熱鬧的一衆反應過來,怕蕭南風誤會他們欺負他媳婦,湊上前,“蕭營長,你是不知道啊,你媳婦揹着你偷男人讓小關媳婦喬芳給逮着了,她不知道承認自己的錯誤還想對人動手,這種婆娘不教訓不行。”

    喬芳信誓旦旦的附和,“是啊蕭營長,你看她的衣服,鞋,還有你們屋裏頭大變模樣,你不在家,她哪裏整的這多錢還不是從野男人哪裏拿的”

    從猜測,到變成親眼所見,再到被逮着,只經歷了短短一下午的時間。

    應綰綰覺得這羣人太可怕了。

    空口白牙,顛倒是非在他們看來,只是耍耍一張嘴皮子事,根本不會顧慮後果。

    法不責衆,她想告她們,都不知道怎麼告,委屈的癟着小嘴,淚眼盈盈的看向蕭南風,“我沒有。”

    蕭南風垂眸,看着視線內的小女人,不知怎麼的,有些心疼,掏出帕子替她擦眼淚,安慰,“別哭了,嗯”

    瞥到她臉上透出的幾指淺色巴掌印,黑瞳迅速結冰,俊顏冷的讓人退避三舍,睨了一眼在場的,低頭問她,“臉是誰被打的”

    圍觀一衆見蕭南風完全沒把他們的話聽進一個字,反而只顧着安慰自己的媳婦,交頭接耳的小聲議論。

    蕭南風的態度讓應綰綰心頭涌上一份感動,他雖然冷冰冰的,倒是沒有同其他人那樣不問青紅皁白的冤枉她,鎮定了一下情緒,吸了吸鼻子,“是......”

    廖海霞出現在樓梯口,看着圍滿了走廊的男女老少人,語氣不滿,“這又是咋的了都擠在這兒幹嘛小關,小關媳婦在這兒嗎你們真難請啊。”

    突兀的聲音打破了四周的議論聲,也讓衆人安靜下來,同時朝她看過去。

    關大河拉着喬芳,撥開人羣,“廖主任,蕭營長媳婦胡攪蠻纏的,把我們耽擱在這兒了。”

    “胡攪蠻纏”

    廖海霞皺眉頭,走近了看到蕭南風,眼睛有了一絲笑意,瞥到他身邊哭的梨花帶雨的應綰綰,詫異道,“小蕭媳婦你這又是啥情況啊”

    應綰綰鼻音濃濃,“廖主任,我的事情覈實好了麼現在大院裏到處傳我揹着我老公偷人,已經嚴重的影響了我的聲譽,我現在成了過街老鼠。”

    廖海霞一聽,表情嚴肅,她瞪了一眼始作俑者,目光凌厲的看向衆人,“今天趁着大傢伙都在,我親自還小蕭媳婦一個公道。

    人家的確是出去打工了,在縣城有錢人才消費得起的咖啡館裏彈鋼琴,下班了太晚回不來,留在那當營業員了。

    這個月中發的工資,爲自己置辦了幾件衣裳,改善了一下生活環境,你們一個個臭娘們兒就眼紅嫉妒人家過得比你們體面,四處散播謠言。”

    她說着,把眼睛放在喬芳身上,“小關媳婦,這事情你得負主要責任,明天下午開婦女大會,當着一衆家屬的面,你得向人小蕭媳婦賠禮道歉,另外寫份檢討書交上來,還有小關,這事情你做丈夫的也不能逃避,我已經給你們領導打過電話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

    她訓斥完衆人,笑眯眯的看向應綰綰,“小蕭媳婦啊,這個結果你還滿意嗎”

    音落,一衆圍觀的炸開了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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