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編排了應綰綰一路,連帶着扯上蕭南風。

    終於到了咖啡館門口,你推我搡了一陣兒,才鼓起勇氣走進去。

    踏入裝修雅緻的室內,一陣婉轉動聽的樂曲傳入耳中,目光開始搜索應綰綰的影子。

    幾秒後,視線停留在中央的黑色鋼琴架上。

    喬芳幾人同時向前走了兩步,忽的一齊頓住腳步。

    只見鋼琴前面坐着的姑娘,身穿大紅色棉質旗袍,胸口及下繡着一隻展翅欲飛的金色鳳凰。

    一頭烏髮利索的盤在腦後,脣紅齒白,打扮得比畫報上那些電影明星還要好看。

    一雙素白小手隨意的在鋼琴上跳動。

    琴架上還擺放了幾束鮮花,散發着沁人心脾的香味。

    喬芳無法置信。

    不可能

    這個蠢貨怎麼可能真的會彈鋼琴

    一定是鋼琴底下事先藏了收音機,這音樂是磁帶放出來的纔對

    她控制不住情緒衝過去,擡手往琴鍵上一按,一陣突兀的琴聲驚得店內三三兩兩結伴的客人擡頭。

    應綰綰冷不丁被打斷,嚇得從琴凳上霍的一下站了起來,看到立在跟前的幾人,小臉一黑,瞪了幾人一眼,暫忍下心中的怒氣向店內的客人道歉,“抱歉,有人搗亂。”

    值晚班的營業員發現情況,“那邊的幾位同志,請不要靠近琴師,喝咖啡這邊請。”

    磁帶呢怎麼會沒聲了

    喬芳彷彿沒聽到一般,彎腰撅起屁股朝鋼琴底部看,試圖找到收音機和磁帶的影子。

    應綰綰像看神經病一樣看喬芳,“你在幹嘛”掃了一眼杵在喬芳後面看熱鬧的幾人,皺了皺眉頭。

    此時,營業員已經走到喬芳跟前,伸手拉住她的胳膊,“這位同志,你如果不是來喝咖啡的話,請你離開。”

    喬芳這纔回神,撥下營業員掛在自己胳膊上的手,“那給我來一杯你們這裏的咖啡。”

    營業員招待,“同志這邊請。”

    她身後的幾人一聽,不樂意了,她們可是爲了她纔來的縣城,她喝咖啡竟然不想着她們。

    “喬大嫂,那咱們呢”

    喬芳一陣心絞痛,她倒是忘了還有這幾個臭娘們兒,她們想喝,自己不能買嗎

    這裏的裝潢這樣高檔,買了她們的咖啡,那得多少錢啊

    可如果不給她們買,那先前給她們墊面錢的面子也就丟了,心思百轉,看了一眼重新坐回凳子上彈琴的應綰綰,咬了咬牙,“另外在給我這幾個同伴每人來一杯。”

    營業員走到前臺拿價目表給喬芳。

    喬芳接過來一看,嚇得心驚肉跳。

    老孃哎

    這是啥咖啡館分明是一間黑店啊。

    她們在外面喫一大碗麪才八分錢,這一杯咖啡竟敢要價三毛九

    而且還是最便宜的。

    這不是明搶嗎

    掃了一眼店內別人面前的杯子,一點點大,能解得了渴

    一羣有錢燒的。

    擡頭,準備把價目表還給營業員走人,瞥到身邊圍坐的幾人,如果她這麼做了,豈不是讓這幾個人看笑話

    猶豫了幾秒,打腫臉充胖子,伸手指了一下表單,“就要這個吧。”

    營業員趁機推銷,“同志,我們店裏最近新推出的咖啡牛奶拉花,味道很不錯,要不要嘗一嘗”

    喬芳果斷拒絕,“啥牛奶拉花,我怎麼點你怎麼做。”牛奶那麼貴,加進去不得加錢想拐着彎賺自己的錢,當她傻啊

    咖啡端到幾人跟前。

    幾人看了一眼,抄起就喝。

    噗

    喬芳一臉怒容,嗓門高過琴聲,手一拍桌子,“營業員,你們這裏的咖啡咋是苦的莫不是弄餿的上來坑我們的吧”

    營業員一聽,眼神帶上輕視,“咖啡原本就是苦的,你這是第一次喝吧”

    喬芳認定了營業員坑錢,“你這東西餿了還嘴硬。”她嚷嚷着讓店內的客人評理。

    能來店裏消費的,素質整體偏高,偶爾有幾個找茬的,只要態度好,對方也不會太過分。

    營業員一看喬芳這架勢,覺得她是想賴賬,不急不躁的請店內的客人作證。

    在別人的一致口徑中,喬芳才紅着臉消停下來,回頭瞪了一眼不彈琴,坐在凳子上似笑非笑看着自己的應綰綰,心裏恨得滴血,都是這個賤人惹得

    如果不是因爲她,自己怎麼可能跑來這裏

    喬芳不反省自己的行爲,又把責任全部歸咎於應綰綰的身上。

    “難喝,你們也就只能坑我們這一次”室內供着暖,喬芳脫了外套搭在椅背上,此時嘟囔着,伸手拿起外套徑直往外走。

    營業員不忘索要費用,“同志,咖啡的錢付了才能走。”

    喬芳臉一陣青一陣白,掏了兩張一塊的紙幣,到櫃檯等着營業員找零後,灰溜溜的離開。

    外面天寒地凍,北風呼呼的吹着。

    幾人恨不得把脖子縮到肚子裏,“喬芳啊,晚上咱們住哪兒”

    “剛剛我結賬的時候看到了這家黑店的營業時間,咱們等着看那個小......蕭營長家的住在哪兒,到時候跟她去擠一擠。”喬芳理所應當道。

    “她能願意嗎”

    “有啥不願意的都在一個大院住着,她還能攆我們不成”正好可以到小賤人的住所排查一番,萬一讓自己發現她偷人的證據,她就算再怎麼會彈琴,廖海霞也不會包庇她,這一點自己有把握。

    幾人心裏埋怨喬芳小氣,捨不得花招待所的錢,嘴上卻不好明說,陪着她站在外面等到將近九點鐘,實在喫不消了。

    “喬芳啊,要真等到蕭營長家的媳婦下班,咱們非得凍傷不可,要不趁着附近的店鋪還亮燈,咱們去找一家招待所住吧”

    剩下的幾人附和,“是啊,是啊,太冷了”早知道喬芳這樣小氣,她們怎麼也不會瞞着自己男人跟着她一起跑來城裏找罪受。

    喬芳摸了摸褲兜,如果去住招待所,這錢肯定不能讓她一個人出,剛準備開口同幾人商議。

    藉着周圍的路燈,她瞥到了一道頎長健碩的身影,“哎,那不是蕭營長麼”

    “還真是。”

    幾人邁開腿快步朝蕭南風走過去。

    喬芳揚起一抹自認爲完美的微笑,溫柔道,“蕭營長,來接綰綰妹子啊。”

    蕭南風瞧見幾人,眉頭輕皺,想到昨晚應綰綰說喬芳的那番,心裏犯膈應,他當沒聽到一般徑直掠過幾人往咖啡館內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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