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時分。

    應綰綰因爲失眠,剛剛睡着便被蕭南風叫醒,“綰綰,咱們該起了,晚了該趕不上火車了。”

    “好睏啊,讓我再睡一會兒嘛。”伸手拉被子,扯不動。

    痛苦的睜開眼睛,蕭南風一張棱角分明的冷峻臉龐映入眼簾。

    哼哼唧唧,不情願的從被窩爬起來,哈氣連天的穿衣服。

    簡單的洗漱,塗了一層面霜護膚,圍巾帽子包裹嚴實,檢查了一遍行李,確認沒有遺漏,才讓蕭南風提着出門。

    跟在蕭南風身後出門,鎖緊房門,一陣冷風吹過來,輕輕的打寒顫,“好冷啊。”

    蕭南風兩隻手都提了行李,一聽應綰綰喊冷,勻出一隻大手牽她的小手,“待會上車就不冷了。”

    “重不重啊要不分我一個輕的”她繞到他跟前,伸手去提最輕的包。

    蕭南風避開她的動作,“只是幾件衣服而已,不重。”握着她滑膩膩,帶着涼意的手背,拇指摩挲了兩下。

    應綰綰趁機反轉手腕,手指貼着他手心撓,在他低下眸看她的一瞬,眨巴大眼睛對他拋了個媚眼。

    蕭南風:“”

    俊臉發紅,擡頭,目光看向別處,頓了一秒,“綰綰,到了家爹媽如果說你兩句不好聽的,你別放在心上。”

    應綰綰有心理準備,“只要你站我的隊就行,總歸不是跟他們過日子,我不會跟他們斤斤計較的。

    等我趕明兒考了大學,配你這個沒文化的不是綽綽有餘嗎

    我不信到時候他們的態度還這樣強硬,你覺得呢”

    她不遺餘力在他面前提及念大學的好處。

    蕭南風表情忽然變得古怪,半晌,“我會讓你讀大學,可你心裏藏着事情,也應該跟我坦白纔是。”

    應綰綰心裏忽的一慌,他都知道低頭不作聲,她要是說了他估計會以爲她又瘋了,亦步亦趨的跟在他旁邊。

    月明星稀,能見度還不錯。

    蕭南風的視線停留在她頭頂一瞬,繼而目視前方。

    軍營外停了一輛軍用卡車,裏面坐了不少戰士,每個人的臉上都寫着興奮,激動,腳邊放着軍用揹包,看樣子也是回家過年的一批。

    蕭南風先上車,半蹲在車欄杆後面伸手拉應綰綰。

    “隊長,你媳婦啊”一個戰士伸着頭看應綰綰。

    “嗯。”

    幾人聽蕭南風承認,呼啦啦湊上前,恨不得把眼睛放到應綰綰臉上,“怎麼看着和以前不太一樣”

    蕭南風面色平淡,眼神晦澀不清的略過應綰綰,“哪裏不一樣”

    應綰綰則被幾人的熱情表現嚇到。

    下意識往蕭南風身後躲,視線一轉,後面也是人,她很快平復情緒,大方的打招呼,“你,你們好。”

    幾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嫂子好”

    他們之前見過應綰綰一次,乍一看俊的不得了。

    好奇湊近了看,她原本望人的眼神根本不是這樣的,那時候神經兮兮的活像個神經病。

    但她沒在他們的面前開口說過話,光憑神態,還不能判斷她的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不過她隨軍不久後,他們聽到軍營有人傳她的腦殼可能真有毛病的時候,他們還替蕭南風惋惜。

    因爲這事情沒人證實,大家也就是在私底下傳傳。

    可幾個月不見,她動作神態就跟換了一個人一樣,特別是黑眼珠子一轉,一看就是個機靈的。

    應綰綰:“.......”

    蕭南風拉着應綰綰坐到車廂裏側,掏出行李包裏的熱水瓶塞到應綰綰手上。

    灼熱感貼上皮膚,應綰綰低頭看了看手上的熱水瓶,他什麼時候裝的熱水啊她怎麼不知道

    “隊長,沒想到你還挺疼媳婦的。”幾人八卦蕭南風。

    蕭南風冷着一張臉,“怎麼礙着你們哥幾個眼了”

    “我們哥幾個是羨慕你有個這麼俊俏的媳婦兒,嫂子,你老家還有妹妹嗎”

    “你認識的妹子也行”

    幾個單身男青年,圍着應綰綰打聽想讓她給他們介紹對象,她一律搖頭回應。

    別說家裏有沒有妹妹了,她連自己孃家的具體位置在哪兒都不知道。

    此時駕駛員吆喝了一句,發動車子的瞬間,他們立刻退回自己的座位上。

    車子晃得應綰綰犯困,頭靠着蕭南風肩膀打盹。

    蕭南風擔心應綰綰睡着了凍感冒,時不時叫她一次。

    “好睏啊,你別喊我行不行”車上都是他的戰友,她不好跟他發脾氣,耐下性子和他商量。

    “馬上到車站了,到了火車上再睡,嗯”

    應綰綰強忍着睏倦點點頭,“那你給我拿點東西喫。”

    頓了頓,蕭南風抵了一下她的胳膊,攤開手,掌心握了一把剝好的瓜子,“我剛剝的。”

    應綰綰看不見,憑感覺伸手摸到他手裏的瓜子,軟糯糯,“老公你好體貼呀。”捏起來往嘴裏放。

    車上幾人一聽應綰綰那個調調兒,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發出一聲嫌棄的音調,一個個拿眼揶揄蕭南風,“隊長,你在哪找的嫂子這樣的媳婦啊”

    蕭南風臉紅,幸好天黑看不清臉色,不然他在他們跟前的冷酷形象不保,半掩下睫毛不做聲。

    應綰綰被人一說,也覺得不太好意思,她一開始就叫錯了稱呼。

    後面雖然知道了,但怕再叫回他名字,他又會多想,索性就一直喊他做老公。

    不過這樣的稱呼一度讓她感覺很新鮮很有趣。

    幾人不敢太過,轉移話題,講了一些應綰綰聽不懂的東西,偶爾說到的一些地名,她卻聽得明白。

    是外國的地名,雖然幾人用漢語說,但是她還是一下子就聽出來他們說得是蘇國首府附近的地名。

    豎着耳朵,關聯幾人話裏的意思。

    推斷幾人聊得是出國做任務的事,同時弄清了幾人爲何喊蕭南風做隊長而不是營長。

    而他們之所以有機會回家,也是因爲這次任務成功,上頭給放了半個月的假期,剛好這假期趕上過年而已。

    怪不得家屬院裏只有家屬帶着孩子回老家,軍人卻駐守軍營,原來軍隊不給軍人放年假。

    他們過年也得備戰執勤

    應綰綰喫完了蕭南風手上的瓜子,戳了戳他的手心,示意他繼續剝。

    蕭南風不慣着她,收回手,“就快到車站了,剝了你也吃不了幾個。”

    應綰綰不滿的哼了哼,撇了撇嘴,移開靠在他寬厚肩膀上的小腦袋,坐直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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