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南風沒做聲，看了蕭清君一眼視線又粘到了應綰綰身上。
老太太年紀雖然大了，但耳聰目明，蕭清君坐得位置離她近，他的話她剛好入耳。
變相催婚，“這是你侄媳婦，侄子的媳婦，有趣也不是你的”
蕭清君：“......”
蕭南琳咕噥了一句，“有趣個屁，沒見過世面一個紅包就樂得找不着北了。”
在堂屋聊了幾句，老太太張羅着做飯。
應綰綰很有眼力勁的跟在她身後，“奶奶，我來給您打下手。”
蕭南琳拉着蘇秀芸上前，到了廚房門口，伸手拉扯應綰綰，把她擠到一邊，“奶奶，秀雲姐廚藝好，您歇着，我和秀芸姐做。”
“秀芸是客人，哪能讓她動手啊，孫媳婦，你來幫奶奶擇菜。”
應綰綰體重不過百，身形又嬌小，蕭南琳用了大力氣，冷不丁被她扯了個趔趄，眼疾手快扶住牆。
這個胳膊肘往外拐的，一直替旁人說話也就算了，還趁人不注意欺負她，可惡
壓下心頭的火氣，趕緊應聲，“哎，好。”
伸頭掃了一眼廚房，沒有圍裙穿，“奶奶，我去穿一下罩衣再回來啊。”
“哎。”
蘇秀芸很識趣，明白老太太這話是拿她當外人，骨子裏的傲氣不允許她自賤身份，打了聲招呼，和蕭南琳出了廚房。
“......”
行李被蕭南風提到了二樓，他指了位置，應綰綰上去換罩衣。
下樓梯的時候餘光瞥到蘇秀芸坐到了蕭南風旁邊，不知道和蕭南風說了什麼嘴角一個勁的上揚。
心裏說不出的怪異感覺，收回視線往廚房走。
廚房的竈臺用紅磚堆砌，竈臺壁上只糊了洋灰，因爲洋灰沒混沙子，檯面很平整，兩口鐵鍋，一大一小挨在一起，邊上就是洗菜池和切菜的案板。
檯面上放着青菜，魚和豬肉，牆上掛着一塊藍邊瓷碗大的牛肉。
站到洗菜池，擼起袖子洗菜。
水不是一般的涼，應綰綰凍到抽氣，“奶奶，您每天都用涼水洗菜啊”
“那不得凍傷了”老太太正用大鍋燒火蒸米飯，偏頭看應綰綰凍得通紅的小手，“哎，你這個丫頭，你還真是個傻的啊你就不能倒點熱水進去兌兌啊。”
應綰綰：“......”
洗乾淨菜，走到案板前拿起菜刀切菜。
“孫媳婦啊，你來燒火，我去切菜。”老太太瞅着應綰綰笨手笨腳的拿菜刀，一看就是個沒做過活的，心裏驚訝她一個農村姑娘居然連菜刀都拿不好，想到大兒子和大兒媳說的那些。
之前見面對她的好印象，下降不少。
應綰綰沒錯過老太太的一個眼神，心跟明鏡似的，“我來就行了，這個菜刀我用不習慣，奶奶你是不是認爲我不會做飯啊”
想法被看穿，老太太訕訕一笑，“你都會做什麼菜啊”
應綰綰看着竈臺上的菜，做了搭配，“魚紅燒，豬肉燉白菜粉絲，青菜清炒，煮一鍋榨菜蛋花湯，在涼拌一盤松花蛋，應該夠咱們吃了吧。”
這年頭的碗比她臉還大，盤子像鍋一樣，家裏人雖然多，但是菜的份量也多。
“夠是夠，可你真能做嗎”老太太不放心。
老太太垂下眉眼沒作聲，低頭撿柴火往鍋底填。
應綰綰準備好配菜。
老太太一邊幫着燒火，一邊看應綰綰燒菜，她好像怕被油濺到，鍋子熱了，菜都是往鍋裏扔的，實在看不下去了，“孫媳婦啊，你以前在家做過飯嗎是不是跟着南風才學着做的啊”
燒菜有噪音，應綰綰聽到了老太太的話，故意裝沒聽見，“太吵了，奶奶我聽不見您說了什麼。”
菜的香味從鍋裏溢出來，老太太面色一動，“沒說什麼。”
忙活了一通，燒好飯菜，紅燒魚色澤鮮亮，簡單的豬肉燉白菜粉絲聞着味道也不錯，青菜泛着鮮亮油綠，榨菜蛋花湯濃稠，松花蛋切的十分整齊，還擺了造型。
老太太原本對應綰綰生出的一絲不滿消散，笑意盈盈，“綰綰啊，看不出來你還挺能幹的，這些菜看起來就跟飯店裏大廚做的一樣。”
“哪能跟飯店廚子比啊，我就是隨便做做。”她比較挑食，即使到了八十年代也不想委屈自己，喫喝方面，儘量滿足自己的胃口。
老太太見應綰綰不驕不躁，還很謙虛，心裏越發滿意，端着菜盤子出門招呼堂屋坐着的幾人，“喫飯了啊。”
應綰綰端着湯跟在後面，蕭南風看到，趕緊起身走過來幫忙，“我來。”
“哦。”湯碗交給蕭南風，應綰綰轉身去廚房端別的菜。
蕭南風放下湯碗，跟了過去。
蕭南琳湊上前，“奶奶，今天的飯菜好豐盛啊，您真疼我們。”
“這些都是你嫂子做的。”
蕭南琳不信，“她不能吧以前在家裏，我們家碗被她摔的，差一點我們就沒東西裝飯吃了，剛纔她進去幫您打下手不是給您添燒火的啊她就做那個還將就。”
“你這個丫頭怎麼說話呢，你嫂子比你還小兩歲，人家打從進來沒說過你一句不是，反而是你唧唧歪歪的在這兒貶低她，你還是大學生呢，你文化素質讓狗吃了啊。”橫了她一眼，離開飯桌去拿碗筷。
蕭南琳：“......”
蘇秀芸掃了一眼端着盤子和蕭南風一道從廚房出來的應綰綰，“南琳，你也是，這些話虧得是蕭奶奶聽了，她疼你，不跟你計較，要是讓你嫂子聽見了，回頭肯定得告訴你哥。”
一句話，挑撥的蕭南琳對應綰綰的意見更大，嘁了一聲，“她也就指望我哥給她撐腰了”
飯菜擺上餐桌。
飯桌是圓形的。
蕭清君扶着老爺子坐到主位，老太太坐在他左手邊。
右手邊坐着蕭清君，繼而是蕭南風，應綰綰，蕭南琳和蘇秀芸。
“侄媳婦廚藝不錯啊，特別是魚燒的，南風怎麼也沒被你養胖”
應綰綰脣瓣掀起淡淡的弧度，“他比較忙，很少在家裏喫。”
蘇秀芸淺淺一笑，“軍隊真是鍛鍊人的地方，綰綰妹子之前在南風家裏，好像什麼都做不好，這纔多久，什麼都會了。”
應綰綰幾不可見的蹙眉心，明着揭她老底，想改觀老爺子老太太對她的看法
擡腿輕輕踢了蕭南風的腿肚子一下，示意他幫她說話，這種場合她說什麼都比不上他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