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綰綰很快倒好了茶,端到二人跟前,打了招呼後又坐到原處擇韭菜。

    蕭南琳斜了眼諂媚,獻殷勤的應綰綰,不屑的撇了撇嘴,小哈巴狗就知道討好長輩

    人多,她不敢造次,決定晚上在跟蕭清儒和於淑慧坦白應綰綰的惡行。

    於淑慧垂眸看冒熱氣的搪瓷茶缸,端起來捧在手心,還是有點不敢相信跟前手腳勤快的姑娘是以前那個讓自己成爲街坊鄰居們笑話對象的瘋兒媳婦。

    時間臨近中午。

    請來幫工的廚子站在堂屋門口招呼一家人喫午飯。

    院子靠牆,陽光充足的位置擺了兩桌家常飯菜,早上來給老太太張羅着蒸饅頭的大嬸大媽們單獨坐了一桌。

    一家人圍坐在另一桌。

    按照長幼次序坐,應綰綰右手邊坐着蕭南風,左邊是蕭南琳,接下來纔是蘇秀芸。

    老爺子剛發話動筷子,蕭南風長臂一伸,給應綰綰夾了一隻雞腿,放到她碗邊,“綰綰,多喫點肉。”

    蕭南琳心裏不舒服,以前她哥最疼的就是她,有什麼好東西都先僅着她,現在娶了這個瘋子,啥也輪不上她了,橫了應綰綰一眼,酸溜溜道,“哥,我長這麼大,也看見你給我夾過一回雞腿喫。”

    “打小你上桌都是第一個搶菜,我沒機會給你夾啊。”

    音落,換來一桌人一陣嘲笑。

    蕭南琳剁了一下腳,臉紅,“哥你不能給我留點面子嗎。”

    蘇秀芸開玩笑道,“南風哥娶了媳婦,有好東西,當然是第一時間給媳婦留着了,就像我哥,以前多疼我,可自從娶了我嫂子啊,我這個妹妹都靠後了,有時候連爹媽的話也都不聽,偶爾還被我嫂子鼓搗的道爹媽不是呢。”

    一個比方,尖銳的像刀子,明着聽是在埋怨自己的哥哥娶了媳婦忘了娘,暗着卻是挑撥了一把應綰綰和蕭南琳之間的矛盾,並且讓蕭清儒和於淑慧對應綰綰多了幾分心思。

    應綰綰勾脣一笑,譏諷,“一個大男人一點分辨是非的能力沒有,被女人三言兩語挑撥着去道自己爹媽不是,這也太蠢了而且還很不孝。”

    一句話,輕易噎住蘇秀芸,並令蕭清儒和於淑慧多了幾分贊同。

    蘇秀芸氣的緊緊握着手裏的筷子,發現磨嘴皮子自己根本不是應綰綰的對手。

    正午的陽光正好。

    飯後,應綰綰和於淑慧幫着廚子洗碗收拾桌子。

    於淑慧瞥了一眼摞碗盤的應綰綰,“瘋......綰綰啊,你在軍營過得咋樣看着瘦了不少,南風拍電報說你在縣城打工,還是彈鋼琴,真假的啊。”

    應綰綰沒想到於淑慧會主動跟自己說話,微微詫異。

    她一開始還以爲蕭清儒和於淑慧見到她會甩臉給她看呢,畢竟那封信通篇都帶着對她的偏見。

    笑了笑,急於表現自己,“當然是真的了,我的月工資比我老公還多些。而且我在軍營的時候家裏的家務活都是我做,菜地也是我一個人打理的,回來的路上,我認出了拐賣兒童的人販子呢。”

    於淑慧:“.......”

    表情古怪的哦了一聲,心裏犯嘀咕。

    她在家洗碗砸碗,拖地搞到地板上的水能汪起來。

    衣服也不會分開洗,上街買個東西都能被人坑錢。

    這叫會做家務

    還種菜

    還能認出拐賣兒童的人販子

    這也太會吹了

    而且他們夫妻兩個請假去了一趟她的老家,打聽了不少村民,關於她的風言風言多得不得了,有好有壞,真真假假的他們也分不清。

    最讓人不能接受的是她的成長環境,父親酗酒暴力,毫無道德底線可言,母親懦弱無能,弟弟妹妹生得賊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

    一家子純粹是無賴。

    腦子突然一閃,正眼看跟前穿着乾淨利索,有意無意流露出一絲貴氣的應綰綰。

    這孩子跟她家人不說氣質,也不談她言語中幾分真假。

    單論長相和她家人就差了十萬八千里。

    自己年輕的時候也算是頂好看的姑娘了,老蕭也是一表人才。他們倆都生不出這樣一俊巴的孩子出來,那樣一對父母能

    龍生龍,鳳生鳳,她怎麼也不相信一對相貌普通到淹沒在人羣中的人能生出又白又美的孩子。

    心思百轉,“綰綰啊,你像你媽年輕的時候還是像你爹啊”

    “呃......”她哪知道他們來信不是說去過她家嗎怎麼還問這個問題。

    這個年代流行早婚,農村裏更是如此,料想她如果沒有哥哥姐姐的話,按照原主十九歲的年紀來算那對便宜父母應該不到四十。

    能看出年輕時候的模樣吧

    長相上她是有些偏向自己爸爸的,但是原主的爹,她沒見過,也想不起來模樣,不敢隨便說,“我也說不上來我像誰。”

    於淑慧:“.......”

    頓了一秒,“你看我們家南風和南琳誰比較像我”

    敏感的察覺到於淑慧在套她的話,搖搖頭,“媽,我這個人有點臉盲,分不清他們兄妹倆和您像還不像。”

    “臉盲”

    應綰綰嗯了一聲,笑容訕訕,“就是看別人都長差不多,我是依照人家的衣服,和身材辨區別人的。”

    於淑慧:“”

    蕭南風坐在院子裏圍觀老爺子和蕭清儒下象棋,應綰綰的話一字不落的被他聽在耳裏,偏頭看了她一眼,眸子閃了閃。

    收回視線片刻,一雙細白的手搭在大衣的毛領上,有往他脖子裏滑的趨勢。

    擡胳膊展開手掌握住,稍微有些涼,觸感柔膩,忍不住用指腹摩挲,她反過來撓他手心,緊接着身子欺上他寬闊的後背,兩人捱得很近。

    蘇秀芸無意中瞥見兩人的小動作,插在口袋裏的手,握成拳頭,指甲摳進手掌心,怨毒的看着狀態親暱的兩人。

    她家和蕭家是對門鄰居,兩家之間僅隔了一條馬路,而且算是世交。

    因爲蕭清儒和於淑慧兩人工作性質的關係,她小時候經常去他們家做作業,她和蕭南風算是青梅竹馬。

    於淑慧還曾和她父母開玩笑讓她做蕭家兒媳婦,她家人也是願意的。

    如果不是小村姑突然出現,不過兩年,她肯定能嫁給蕭南風。

    壓下心頭的不甘憤怒,淺笑,“綰綰妹子,下午閒着,去商場逛逛嗎過年的這幾天街上最熱鬧了,路邊還賣很多喫的,有些東西你肯定沒見過,帶你去見識見識”

    時刻提醒衆人,應綰綰的村姑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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