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南琳冷不丁的被打了一下,身子稍前傾,穩住身形,捂着後腦回頭,驚詫,不敢置信,“奶奶,您打我爲嘛”

    老太太擡手,作勢又要打,蕭南琳脖子一縮,往後退,耳旁是老太太是斥責,“爲嘛自己心裏沒點數嗎你嫂子哪得罪了蘇秀芸和你哥是一對,我和你爺咋不知道”

    廚房內,門被蕭南風關上了。

    應綰綰是哭着把爐子上快要糊鍋的餅子夾出來的。

    蕭南風就嘴上站在她這邊,對待蕭南琳的挑釁卻沒有一點實際行動。

    公婆對她的態度也是不冷不淡的,和蕭南風一樣,選擇對蕭南琳的行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反而是老太太一直幫着她,可老太太對她再好,也不能成爲她留在這裏受氣的理由。

    面前出現一疊乾淨的手帕,她當做沒看見,決定把核桃酥做完就和蕭南風分道揚鑣。

    他試着哄她,“別哭了。”

    “......”

    應綰綰一聲不吭,從自己口袋裏掏手帕擦眼淚。

    小巧精緻的鼻尖紅紅的,因哭泣輕輕翕動。

    睫毛沾着眼淚,一小攥一小攥的粘在一起。水汪汪的大眼睛此時半掩着,專注的看鍋內。

    外面的動靜鬧的很大,先是老太太的呵叱責怪,後面老爺子也跟上了,她隱約聽到了柺杖打到人身上的悶嘰聲,以及蕭南琳的哭腔。

    隔了一會兒,蕭清君和蘇秀芸的聲音摻雜在內,勸說老爺子老太太消消氣,屋外顯得十分嘈雜。

    面對老爺子的柺杖,蕭南琳只敢躲一躲,她也委屈,“爺爺,奶奶,你們咋就打我一個,瘋丫......嫂,嫂子......她也有錯,要不是她在背後說我壞話,我能跟她急嗎”她服軟改變了對應綰綰的稱呼,同時心裏更加怨恨應綰綰。

    打小她爺爺和奶奶就沒捨得碰過她一根汗毛,今天又是巴掌又是柺杖。

    把小時候的打一總的在今天給補全乎了

    都是村姑惹得

    老太太即使臉色漲紅,怒吼,“只許你說人家,不許人家說你啊而且你哥跟你嫂子在一塊,她能怎麼說你你不知道動腦子要不是你媽生你的時候我就在邊上,我真不敢相信蕭家的孩子能蠢成你這樣。”

    “嗚嗚.......奶奶,您,您咋也這麼罵我”

    蘇秀芸這時候打圓場,“蕭奶奶,南琳除了說話直接一些,對別人都挺好的,我爹媽一直誇她聰明呢,綰綰妹子年紀小,從小又生活在農村,沒什麼見識,和城裏人相處不上也正常。”

    表面看着是勸,可語氣裏滿含對應綰綰身份的貶低,同時不忘再蕭南琳面前煽風點火。

    應綰綰差點兒咬碎了一口小白牙,又他麼的抹黑她給她等着

    老太太自認爲看人很準,綰綰出身是不高,家庭條件也不好,但性子安分,不會主動去挑事,除非旁人先起頭。

    眼神犀利的盯着她,“秀芸啊,你不是咱老蕭家的姑娘,蕭奶奶說你也不合適,但孫媳婦就算不是城裏人,那也是蕭家的長孫媳婦,你這樣輕賤她,是看不起我們老蕭家嗎”

    蘇秀芸急於撇清,連忙磕巴着否認,“蕭奶奶,我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在場的幾人除了蕭南琳因爲本身就對應綰綰帶偏見拎不清外,其餘人對蘇秀芸的花花腸子一心數。

    礙於她老遠過來又是客人,一直不好明着說她。

    眼下還變本加厲了,老太太被她氣到了

    那丁點的面子也不想給了,冷着語調,“實話那我倒想問問你,你爺爺是幹嘛的”

    蘇秀芸臉色一白,“蕭奶奶,我,我”

    蘇家纔是真正的出身農村,因着蘇秀芸的爺爺在村裏識得幾個字,戰亂年代從軍做發報員,勝利後分配到了地方工作,這才跳出農門。

    和蕭家這種幾代沉澱下來的書香門第,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這也是她看上蕭南風其中之一的原因。

    此時被老太太揭了老低,羞愧極了。

    蕭清君爲了緩和氣氛,找臺階讓蘇秀芸下,“都行了啊,明天大喜的日子,在家裏鬧騰像什麼樣子

    街坊四鄰的稍微有個動靜都能聽到,人家過來張望打聽,不是被人看笑話了麼

    秀芸啊,哥嫂來了樓上又被南風兩口子住着。家裏沒有多餘的房間,你和南琳去街上住招待所吧,吃了晚飯我開車送你們過去。明兒一早我再去接你們。”

    睨了一眼蘇秀芸,擡手去敲廚房的門,“侄媳婦,別躲屋裏頭了,開門。讓我進去看看你做的點心,多的話明天擺宴席上用。”

    老爺子和老太太跟在蕭清君身後,附和。

    蕭南琳不嫌事大,扭頭跑出堂屋,去外面找蕭清儒和於淑慧,讓他們回來給她撐腰。

    蘇秀芸定在原地,手垂在身側緊緊絞着袖口稍長的毛衣邊,嘴角緊抿着,壓抑情緒。

    應綰綰想靜一靜,又不好讓人一直等在外面,只好帶上口罩遮擋一下因哭泣而緋紅的臉,應聲準備去開門。

    某人先她一步,她退後,避讓到一旁,壓下心頭的憤慨,禮貌的同幾人打了招呼。

    老太太掃了一眼竈臺上整齊碼放在盤子裏的核桃酥,除了底子稍微有點糊,表面看着還好,“看着就不錯,聞着味道也好。”拿起來嚐了一下,入口滋糯,又香又甜,淺糊的地方更酥,不由多誇了兩句。

    老爺子也蕭清君嚐了之後也跟上誇。

    弄得應綰綰不太好意思,都快糊了,哪裏會好喫,安慰她的吧不過心裏卻生出幾分感動,眼眸微微發熱,“你們喜歡喫就行。”

    “我端出去讓外面的廚子也嚐嚐鮮。”老太太端着碟子出門。

    蕭清君和老爺子兩人也跟着出去了,廚房又只剩她和蕭南風。

    低着頭,她也能感覺到他放在她身上的視線,選擇忽略。

    老太太分了一碟核桃酥,回來放碟子,一見自己孫子被應綰綰晾在一邊,“孫媳婦,還氣南琳吶”

    應綰綰心裏承認,嘴上卻顯大度,“沒有。”

    “還不承認我都看出來了,你怪南琳,順帶着南風。”

    搖頭否認,“沒有。”蕭南琳是他妹妹,血濃於水,她一個外人,沒資格。

    老太太撇嘴,“一中午見你們還膩膩歪歪,這會兒說翻臉就翻臉了,誰也不搭理誰,都結婚了還跟個小孩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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