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冬天附近連個人影都沒有,她又不會鳧水,只能回村子裏喊人。

    哪曉得等找了人過去會在河邊的茅草屋裏發現綰綰和蕭同志。

    兩人當時衣衫不整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爲了救綰綰,可應大國卻趁機讓人家對綰綰負責。

    李蘭花收回思緒,朝應綰綰望了過去,兩人視線相觸,應綰綰對她點了點頭表示感謝。

    小賣部是村子裏最熱鬧的地方了,大過年地裏沒有農活,村民們在家吃了早飯,都過來看牌。

    隨着人越聚越多,有不少住在應大國家附近,知道具體情況的鄰居們紛紛附和李蘭花,指責應大國和趙紅霞做父母的不厚道。

    即使真的是閨女做得不夠,也不應該在大庭廣衆之下說道她,這讓她以後在村裏還怎麼做人

    何況他們印象中綰綰是個任勞任怨的好姑娘。

    先前不明就裏責罵綰綰的外村人一聽,都不說話了。

    局面反轉,應大國和趙紅霞面色一紅,心裏對應綰綰又平添了幾分不滿。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她也不知道替他們說幾句話,當真是白養她了,白眼狼枉費他們給她尋了一門好親事。

    早知道就該讓她在家裏做老姑娘,還能幫着下地幹農活。

    眼見着應綰綰和蕭南風越過小賣部,上前攔住,睨着兩人,“綰綰,你真要跟我們斷絕關係”

    應綰綰心底對他們的恨意還未消退,此時偏過頭,一句話不說。

    蕭南風涼眸一動,否認,“我們從未說過要斷絕關係,是你們一直在自說自話,昨晚禮品也送了,今天本就打算走,你們攔着是何意”

    應大國噎了噎,心思一轉,軟下態度,“回家我讓你娘給你們做頓飯,吃了再走吧。”

    “既然要招待,爲何一早不在家中準備反而在大庭廣衆之下讓綰綰難堪”蕭南風接連質問讓應大國難以招架。

    不等應大國找話圓說,他繼續道,“晚一點該趕不上車了,等有空我和綰綰會再回來看你們。”

    拉着應綰綰徑直越過小賣部範圍往村口走。

    應大國和趙紅霞兩人互望了一眼,追上去。

    看熱鬧的見沒熱鬧湊,各自散了。

    趙紅霞衝到應綰綰跟前,作勢拉她,被她一躲。

    趙紅霞臉上掛不住,“死丫頭,你看你什麼德性我跟你爹在家裏日子難過,你這一年到頭的纔回來一趟,不給你妹嫁妝,總該給我和你爹一點生活費吧”

    憑什麼

    應綰綰壓下心中的厭惡,耐着性子,“我治病幾乎花完了婆家的積蓄,沒有回頭找你們要那兩百塊錢彩禮已經算好的了,哪還有錢給你們”

    趙紅霞哪裏肯相信,翻白眼嘀咕,“你沒錢,會穿這麼好的衣裳我看你是不想給罷

    我可告訴你啊,別打那兩百塊錢的主意”

    “彩禮原本就是給出嫁的女兒做壓箱底的。”她冷下了臉。

    “......”

    應大國一聽,收不住脾氣了,“死丫頭,回來一趟一分錢不出,還想搜刮家裏的東西回婆家你良心讓狗吃了啊”

    瞥到蕭南風,心裏忽然敞亮了一下,“是不是你這個死小子教的我閨女以前不是這樣的”

    他指着兩人罵罵咧咧的,趙紅霞不時的跟上應和一兩句,引得過路的行人側目。

    蕭南風繃緊下顎,眼眸閃過一絲陰沉冷凝,掃過兩人,聲音有了惱意,“你們別太過分了”

    應大國和趙紅霞被他的目光震懾的打了個寒顫,氣勢一下子就沒有了,囁嚅的叮囑了兩人幾句,乖乖地折身回去了。

    應綰綰回頭看兩人走遠的背影,長舒一口氣,“總算是走了,我怎麼攤上這兩個極品做父母,簡直有毒完全當我是樊勝美了,要錢就給。”

    蕭南風脣角牽起一抹笑意,“你說話的措辭真有趣。對了,樊勝美是誰啊很有錢”

    應綰綰一聽,噗嗤一笑,方纔被應大國和趙紅霞破壞的心情好了不少,“等你老了我給你指看。”

    蕭南風沉默大半晌,“等我老了,你也不年輕了,你平時喫飽了就睡,不注重鍛鍊,上了年紀眼神不一定有我好,能不能認出人家還是個問題。”

    應綰綰:“......”

    到了鎮子上,兩人找了一家麪館簡單的吃了早飯,站在路邊等公交車。

    昨天晚上沒睡好,一早上起來鼻塞,此時渾身不舒服,隱隱覺得肉疼。

    頭倚靠在蕭南風身上打盹,寒風一陣一陣吹過來,像刀子一樣割着露在外面的皮膚,乾脆繞到他面前,低頭,前額抵着他胸口。

    “綰綰,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她棉衣帽檐上的白毛觸到他如雕刻般完美的下顎,撓的上面的皮膚髮癢,空出的一隻手彎起,撥弄開,下垂時順勢摟着她後腰。

    剛過完年,鎮上的街道較爲冷清,偶爾一兩個人騎着自行車匆匆路過,所以他沒有顧忌的摟她。

    應綰綰鼻音稍重,“有一點,應該是感冒了,沒關係。”

    蕭南風乾脆放下手裏的包,兩手扶住她肩膀,使她立直身子,掌心試了試她的額頭。

    有點燙,俊眉一皺,“發燒了還說沒關係,我去對面的醫院給你買些退燒藥,你在這裏等我一會。”

    “哦。”

    鎮醫院離公交站不遠,幾十米的距離,站在馬路邊就能看到。

    蕭南風跑了過去,應綰綰坐在包上,縮着身子搓手,不忘擡頭看馬路。

    八十年代的柏油馬路修的比較窄,兩旁也沒有花壇裝飾,光禿禿的都是泥地。

    路上車輛少,上面積了不少灰塵,風颳過,教人睜不開眼睛。

    一道溫吞的聲音突然在身側響起,應綰綰仰頭左右看,見是陸新榮,他推着一輛單槓自行車已經走到她跟前。

    “綰綰,怎麼只有你一個人,蕭同志呢”

    應綰綰不太想搭理他,半掩下扇子一般漂亮的睫毛,板着小臉不做聲。

    陸新榮有些尷尬,“我來街上給孩子買麥乳精的,之前你來信跟我說不想拖累蕭同志,趁着腦子還有清醒的時候跟他離婚,還讓我多寄些書給你令他誤會,沒想到你沒後面沒收到書,好在你現在精神看着比以前好......”

    他絮絮叨叨的說着。

    應綰綰越聽越揪心,“謝謝你了,書我收到了幾本,不過你上學的地址我給弄丟了,方便的話你再給我一遍,等我回去把書還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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