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豔珍沒覺得,“好啥啊,我可羨慕你們有那麼多閨女了,閨女嫁人了以後帶回半個兒子,生小子以後還得愁着給他們蓋房子。

    如果兒媳婦溫吞好相處還好,萬一是個愛作妖的,家裏不得翻天了啊,而且就你二哥一個月那點工資,我還怕以後他們沒錢娶媳婦會打光棍呢。”

    孫小翠撇嘴,“二嫂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於俊是大學生,哪用你發愁啊,于晴也上了大學,以後還能倒過來幫襯着家裏,至於於峯和於桐兩個,也是個省心的。回頭看我們家那些閨女,以後都是人家的,白給別人家養這麼多年,到時候被人一鍋端走,我是真還想再生一個兒子。”

    杜豔珍看不下去孫小翠自怨自艾人的調調,“小翠啊,你纔是身子福中不知福,生兒生女都是命裏註定的,你沒生兒子過得也不比誰差啊。

    而且爹媽兩個看得開,從來也沒讓你非生個兒子不可啊,你擱這天天說這些幹啥

    我們家隔壁老周家媳婦,因爲沒生兒子,又是捱打又是捱罵,出門都是頂着一張鼻青眼腫的臉,忙的時候還要下地幹活,家裏家務活,養豬割草都是她,就這婆家都還嫌她懶呢。

    今天身子不舒服在牀上多躺了會兒,男人打牌餓了,回來她沒給整飯,又是一頓棍棒教育,你要是攤上那樣的男人,你還不過了啊”

    應綰綰多聽了一會兒,震驚於這個年代重男輕女的思想。生兒子就那麼重要嗎連當媽的都如此執着。不想參與到長輩們的談話,悄悄溜了出去。

    喫飯的時候,應綰綰和於倩兩姐妹坐在一起。

    孫小翠突然陰陽怪氣的,“我家治勤要是有機會上大學,倩倩和靜靜穿得不會比綰綰差到哪裏。”

    應綰綰感覺莫名其妙,幹嘛拿她和倩倩,靜靜比啊她們的穿着,和三舅舅上大學有什麼關係他沒上大學還怪人家啦

    而且這兩個表妹的衣服雖然不太合身,但相比村裏別的姑娘,已經很好了,至少沒有補丁。

    “喫你的飯別找事啊。”於治勤白皙的臉色微微發青。

    太陽偏西。

    蕭南風和應綰綰才從於家離開。

    剛離開村子,應綰綰就開始掏兜裏的紅包出來數,“這一趟親戚走的,送出的禮品錢都賺回來了。”

    蕭南風一笑,她說話好有趣,“外婆家離咱們近一些,你有空可以常來。”

    應綰綰把紅包塞進口袋,“嗯,可以啊,這些錢我留着下次來的時候買營養品。對了,三舅媽好像對媽有意見一樣,總是有意無意想說她兩句,她們兩個有仇啊。”

    蕭南風解釋了一大段,應綰綰才搞明白。

    當初於治勤和於淑慧一同考上了大學,老大和老二先後讀的大學和師範,輪到他們這裏的時候,家裏窮得快要揭不開鍋了,飯都喫不飽,怎麼供他們上學

    所有的親戚朋友找了個遍,湊足一個人的學費,讓他們抓鬮決定誰來讀書,於治勤沒抓,直接撕了通知書,把讀書的機會讓給了於淑慧,他在家種地供兄弟們上。

    於淑慧畢業後,留在城裏做了教授,端上了鐵飯碗,知識改變命運這話在她身上表現得淋漓盡致

    而孫小翠則認承於淑慧搶了於治勤的機會,現在過的好日子原本都是屬於他的。

    每次於淑慧一回來,總得被她冷言冷語一番,私下裏經常埋怨老爺子老太太偏心閨女。

    老爺子老太太偶爾聽到外面的風言風語,覺得心裏有愧,從來沒反駁。

    還讓兒子和閨女掏錢修了三間瓦房讓於治勤一家住。

    孫小翠心裏再有怨氣,也不好過分,大家一直相安無事。

    對於長輩們的事,應綰綰也不好說道事非。

    頓了頓,“你們家祖墳的風水太好了,子孫一個個的都出息。”這個年頭大學生都是稀缺物種,一個村子幾年也不出一個大學生,而於家的孩子上大學卻跟進自家後院一樣容易。

    “之前村裏幹部也是這麼認爲的,找藉口要徵用那片墳地去蓋村委會,外公外婆認爲祖墳在哪兒都一樣,就聽從村委會的,換了一塊地遷祖墳,後面請人做了一場法事就算完了。

    後面遷了祖墳於家還是出大學生,也許像你說的,聰明的基因會遺傳,我外公以前做過文書,外婆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讀過很多書。”

    應綰綰眨眼睛,原來外婆是知書達理的千金小姐,怪不得對孫小翠那麼能忍呢,“本來就是啊,家裏世代務農的,思想也跟着侷限了,極少能培養出知識分子的,反觀那些原本就注重學識的富裕人家,他們打從孩子一出生就灌輸知識的重要性,更是花大把的精力去培養孩子,一代代下去,意念都刻在基因裏了。”

    初十一早。

    蕭南風回軍營,應綰綰拖着被折騰到疲累無比的身子咬牙起牀堅持送他去車站。

    等公交車的時間打了無數個哈欠。

    蕭南風道,“綰綰,你還是呆家裏吧,回來在公交車上睡着了遇到流氓可沒人幫你啊。”

    應綰綰嗔怨他,“要不是你昨晚一直纏着我不讓我睡,我會這麼困我的生物鐘被你打亂幾次了,你吸走了我的元氣,我肯定沒精氣神啊,反觀你,滋潤了,自然是精神抖擻的。

    我這樣的狀態,起碼需要兩天才能恢復過來呢,開學考試在即,我好怕自的語文會不及格啊。”她這兩天只要是醒着就在看書,簡單的都能背下來了,繞口的只能算熟讀,背誦課文的填空題佔篇幅不小,她對語文測試一點底氣都沒有,想起來心裏就有點方。

    “一般不都是女妖精吸男人的精氣神麼”

    “因爲你是男妖精啊,我是凡人。”一整晚象拔蚌一步到胃,她現在肚子還隱隱作痛呢。

    “......”

    兩人在公交車上找了位置坐下,過年這幾天,大家都習慣記陰曆日期,瞥到公交車上貼的陽曆日曆,二月十四,眼睛彎了彎,“今天還是情人節呢,其實你該送我玫瑰花的。”

    蕭南風一板一眼,“你是我媳婦,又不是情人而且我也不會有情人。”

    “媳婦也算是情人啊,閨女還是小情人呢。”

    蕭南風不贊成應綰綰的形容,表情莊重嚴肅,“閨女怎麼能是小情人齷齪,腌臢。”

    應綰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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