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綰綰去了一趟廁所,回來規矩的坐到位子上。
第二場考數學,換了一個監考老師,大概有五十出頭,眉心有顆大黑痣,頭髮花白,嘴脣抿着,看着古板又嚴肅。
對於數理化她是最有信心的,考試時間過了一半她就做完了題目,神經緊繃了一個多星期,此時放鬆下來,做完題目她就趴在桌子上閤眼就睡着了。
應綰綰長得漂亮,皮膚又白,打監考老師一進教室,就注意到她了,因爲證明資料在第一個監考老師覈實後就帶走了,他並不知道應綰綰只上了一年級。
走過去拍她肩膀,應綰綰迷瞪着雙眼,看着眼前的人影,整個人懵懵的,“嗯幹嘛”
她說話的聲音引起了其他考生的注意,都擡頭朝她看,佩服她的膽子,入學考試竟然敢在考場睡覺,牛人啊
想想她一年級水平,肯定是不會做,又不能提前走,只能用睡覺來打發時間了。
這個年代的老師對學生的要求都很嚴厲,一聽應綰綰問幹嘛,火起就上來了,呵斥不專注考試的考生們做好自己的題目,同時到講臺上拿了戒尺,回來對着應綰綰輕吼,“手伸出來”
應綰綰還沒回神,聽話的伸出了右手,他戒尺下到一半,咬牙似的說,“換另一隻手。”
應綰綰乖乖的伸過去,剛攤開手掌,在監考老師的戒尺落下的一瞬,趕緊縮了過去,人也嚇醒盹了。
監考老師:“......”
“你要打我”幸好縮的快,不然那一下子,她手心不得腫了握着手掌,想到他剛纔沒有打她的右手,也許是考慮到她還要考試。
內心哭笑不得,這算是師寵嗎
監考老師嚴肅道,“睡覺回家睡,你在這兒考試呢,睡什麼覺”
“我做完了啊不睡覺,那我提前交卷”她捧着試卷。
監考老師:“......”
他瞪了她一眼,拿過她手裏的試卷,一看,眼眸瞬間瞪大,入眼所看到的答案,竟然還都對。
繼續往下看,解題思路和參考答案上的完全不同,可結果卻是對的,仔細看下去,她的解題思路好像經過多重簡化過,雖然迥異,但脈絡十分清晰,他看了她一眼,拿着她的試卷走回辦公桌,一邊看一邊點頭。
教室裏的其他學生,見狀竊竊私語起來。
聲音一起,監考老師立馬用手裏的戒尺敲打講臺,“怎麼一個個鬼鬼祟祟的說話交流答案嗎想作弊啊還有十五分鐘收卷,沒做完的趕緊給我做,考不及格別想進學校大門”
科目結束,收了試卷後,臨走前多看了應綰綰幾眼。
在考完了一場英語後,監考老師宣佈午休,下午一點準時到教室報道繼續下面的科目。
剛出樓梯口,就看見一家三口在樓道檐下面等她了。
“綰綰,語數外考的怎麼樣啊”於淑慧和蕭清儒很上心,看到應綰綰就問開了。
“很好非常的好。”應綰綰自信的說。
蕭清儒和於淑慧兩人聞言,互望了一眼,這口氣,未免也太張揚了
“嫂子,你說的是真的啊這考試結果是當天出,傍晚放學爹媽就能看到你成績了,你吹牛皮保不住多久的,你考得不好,爹媽也不會咋的你,畢竟你底子在哪兒,你得從實說纔行。”
這時,蕭清儒道,“是騾子是馬,下午就知道了,咱們先去喫飯吧。”
應綰綰:“......”
難得出來一次,午飯沒有在學校食堂喫。
蕭清儒帶着應綰綰去了國營飯店。
點了一份家常豆腐,魚香肉絲,肉末茄子和青椒豬肝,又要了一份白米飯。
另外給應綰綰加了一盅蒸蛋。
於淑慧給應綰綰夾菜,“綰綰啊,多喫點啊,下午好好考,考不上也沒關係,不過不要說謊,我們不喜歡鬼話連篇的孩子。”
“媽,我真的考得很好啊。”應綰綰都不知道怎麼解釋了,“數學我還記得題目,我背給你們聽啊。”
她把數學最後一道附加題的題目複述了一遍,又詳細的給他們講解了答題過程,聽得夫妻倆一愣一愣的。
兩人專攻理科,應綰綰答得對不對,他們一聽就能明白。
蕭南琳則沒有繼承他們強大的邏輯推理能力,聽得雲裏霧裏,看了看蕭清儒和於淑慧驚愕的表情,落井下石的笑,“看吧,爹媽都聽不懂,你從哪裏背過來的答案啊,驢脣不對馬......”
蕭清儒艱難的把話說了出來,“綰綰是對的。”
“啊嫂子這麼厲害了啊我哥怎麼教的啊”
應綰綰被幾人的表情逗笑,炫耀,“如果老師沒批錯答案,我數學可以考一百的,語文八十分該是十拿九穩的,下面的幾門,我也是很有信心的。”
“那就好,那就好。”蕭清儒長舒了一口氣,這臉,總算是沒白捨出去啊。
於淑慧眉梢都帶上了喜色,給應綰綰夾菜更勤快了,“彎彎啊,你這考上高中了,趕明兒再考個大學,我和你爹非在大院裏擺酒請客替你慶祝不可。”被人笑話了一年,她怎麼也得把面子拾回來。
“我肯定努力不讓你們失望。”
“哎哎。”於淑慧有種熱淚盈眶的感覺,打自己最驕傲的兒子娶了個瘋子開始,她這心裏有沒一天舒暢過。
南風明明能娶個家世,學歷一等一的姑娘回來的,哪曉得最後會撿一個被別人拋棄的姑娘,還時個神經病,擱誰,誰受得了啊。
下午,應綰綰順利考完了剩下的幾門。
正如應綰綰自己說的,她成績非常優秀。
數學和英文滿分,物理九十六,化學九十五,語文九十三,政治七十,生物六十九,生物的滿分是七十,其餘滿分均爲一百。總分六百九十分考了六百二十三,高考如果能保持這種水平,上帝都的兩座名校,是十拿九穩的。
這樣的成績,自然順利的拿到了入學資格,並且被高三一班的班主任點名要了過去。
回去的路上,蕭清儒和於淑慧還在商量着給宜州老爺子老太太寫信,言明應綰綰考上高中的事。
反觀應綰綰情緒不高,她一直顧着背誦語文,都忘了這年頭的政治她也不懂,政治試卷一發下來,她都懵了。
一百總分,連估帶猜的考了七十分,怎麼能不教她難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