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屬院的附近只有一個公交停靠點,應綰綰第二天起得早,提前出門等車,眼睛望着公交行駛的方向沒注意身邊何時多了個人。

    直到耳廓傳來一道柔和的女聲,“綰綰妹子,近來可好”

    應綰綰側目,一笑,“是秀芸姐啊,好久沒見你了,你還在之前的醫院上班”

    聽於淑慧說蘇秀芸調了科室不習慣,整天在家哭訴,蘇衛兵利用以前積累下來的人情把她調到了市內另一家醫院。

    不過卻不是精神科的實習醫生了,今天碰見,她故意揭蘇秀芸的傷疤。

    蘇秀芸臉色立刻冷了幾分,反嘲,“沒想到你時刻關注我啊,是不是我讓你有很大的壓力呢”

    應綰綰聽出了話外音,無非是因爲蕭南風跟她青梅竹馬,暗指自己忌憚她的存在,面色波瀾不驚,“你能讓我有什麼壓力”

    最大的壓力就是蘇秀芸暗地裏聯繫應大國一家。

    煽動對方過來鬧事。

    不過她現在還沒見到趙紅霞的人影,但如此長時間的不出現,她已經能隱隱猜測到她們會挑她高考的時候來鬧事。

    那幾天正是關鍵時刻,有一點分心,就會影響到自己的發揮。

    可惜他們算錯了,如果換成原主在應大國家長大,再如何,都會有一點感情的,被他們這麼一折騰情緒肯定會有所波動。

    換成她就不一樣了,她對他們沒有任何印象,也無任何情感,他們在怎麼折騰,她都不會有任何不適。

    唯一糟心的就是可能會使自己的名譽受損。

    屆時事情鬧大了,甚至有可能牽扯到自己的擇校問題。

    應綰綰把事情的結果往最壞的方向推引,擡眸再看蘇秀芸,覺得這個女人的心思不是一般的深沉。

    蘇秀芸眼底閃過一抹精光,“多呢,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應綰綰涼笑,嫣紅色的脣瓣翹起得弧度令人驚豔,她語氣滿是警告意味,“我勸你安分點兒,否則有你後悔的時候”大不了她就去認親,應東自會給他們一個下馬威

    公交車停在腳邊,她手裏提着空竹籃,幾步跳了上去。

    蘇秀芸則是輕蔑的哼了一聲,雙手交叉抱拳,面色陰沉的出水。

    應綰綰每天中午的伙食都會有肉,每每都會分兩塊給鄧紅紅。

    鄧紅紅開玩笑道,“應綰綰,你得了獎金,什麼時候請我去外面喫一頓啊。”

    應綰綰一聽,卻在認真的思考,漂亮的眼睫毛輕輕煽動,“等我考上大學,我爹媽說會在家屬院請客,到時候你和鄧利華可以一起去喫大餐。”

    “考大學請客那鄧紅紅不是得隨你份子嗎,你真會算啊,場面話說的真漂亮,這叫請人喫。”唐麗麗也是走讀的,中午在教室喫,聽到二人的談話,此時在邊上插嘴。

    “有些人面上看着大方,內裏其實摳門的很,變着方法坑老實人呢。”金小美補充道。

    “我倒想被應綰綰坑呢。”坐在應綰綰左邊的同學忽然來了一句,“坑人能把成績坑進步了,我天天願意被坑。”

    四周的同學紛紛附和。

    應玩玩哭笑不得,原來她在班級裏的人氣這麼旺呀。

    金小美和唐麗麗惹了衆人嫌,灰溜溜的端着飯盒離開了教室。

    日子過得飛快,轉眼離高考就剩一週多的時間了。

    連續兩個星期緊張的複習,這週末學校給學生們放了一天假。

    鄧紅紅想讓應綰綰利用這一天假期幫她複習,又不好意思直接開口,幾經猶豫,斟酌了措辭,“應綰綰,我們家黃杏熟了,去我們家喫杏子”

    應綰綰想了想,南琳也有兩個星期沒回家了,這個星期該回來,她摘了杏子,下午早點回來,可以趕上送給南琳,“行啊,你們家那裏坐幾路公交車啊”

    如果要走一兩個小時,她可就不去了。

    鄧紅紅一聽她答應,咧着嘴樂,眼睛笑眯成月牙,“校門口的九路車坐到底站,我去村口的站臺接你。”

    “行。”

    傍晚放學,應綰綰再公交站臺研究了一下路線,她從家屬院那邊坐九路公交車,步行到指示牌上所寫的地點起碼需要十五分鐘。

    媽耶,大熱天的,走十五分鐘得熱暈,如果遇到下雨天,更不容易。

    此時,心裏有些後悔答應鄧紅紅了。

    驕陽似火的天氣。

    應綰綰打着傘,穿着校服,揹着舊書包出門,去村子裏,她也不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索性穿的最爲保守的衣服。

    到了九路公交車經過的站臺下,應綰綰出了一頭的汗。

    左右張望有沒有公交車,突然被人撞了一下,身子冷不丁踉蹌了一步,緊跟着聽到孩子的哭聲,轉身,一個年約三四歲的小包子坐在地上,日光下,皮膚十分白淨,肉肉的胳膊像蓮藕,西瓜蓋髮型,穿着黑色短褲和紅色的短袖,紅色的皮質涼鞋,小小的一隻攔在腳丫子上,特別可愛。

    天氣炎熱,大馬路上車子少,行人也只是三三兩兩,哪來的孩子啊

    應綰綰心裏犯嘀咕,收起傘,半蹲下去扶他,“小弟弟,你沒事吧你家長呢”

    小包子哭得臉都紅了,面對應綰綰的問話,除了哭聲,沒有其他迴應。

    這時候剛好有人過來等車,見狀,“你是他姐姐嗎孩子坐地上這麼燙,你也不抱一下,小心燙傷了嫩皮子。”

    應綰綰忙不迭解釋,“我不是他姐啊,不知道哪來的孩子。”

    看他哭得可憐兮兮的,心軟了,她拉着他起來怎麼也拉不動,她只好把胳膊伸到他腋下,扶正他的小身子,拍了拍他身上的塵土,抱起了他。

    看着不重,抱在懷裏像個肉墩,支撐了兩秒,她就放下了他,面對面摟着他,輕拍他背哄。

    “不是姐姐你倆都這麼白,不是姐姐是什麼把弟弟帶出來,不能因爲他哭你就不管他了啊。”

    應綰綰:“......”別說,皮膚跟她差不多白,怪不得人家第一反應,她是姐姐了。

    車子來了,除了跟她一起等車的人,周圍路過的,只向她投過好奇的目光,無奈,咬牙抱起他坐上了公交車。

    車子上有座,她放他坐到自己腿上,“別哭了,在哭我不管你了啊。”大熱天的出門撿了一個孩子,等一下去鄧紅紅家,跟她說明一下情況,她再回來幫他找父母。

    小包子哭聲更大了,吵得車內的人怨聲道道,“小姑娘啊,你好好哄一鬨你弟弟,你這樣嚇他,他只會哭得更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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