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寒意的背後,似乎又摻雜着一絲怒其不爭的無奈。
對於叢剛來說,這的確是一次很好的機會。
因爲只有邢十四和林雪落在一起,而沒有封行朗和封林諾。這能方便他的行動。
“boss,需要我現在通知藍悠悠嗎”
衛康也能看出來,這是個絕好的機會。單獨的林雪落更方便他們實施計劃。
可叢剛的眉宇卻微微的擰着。
“封行朗的腿好像還沒好利索呢”
“”這跟實施計劃有關係嗎怎麼感覺答非所問似的。
“boss,您是在擔心朗哥兩頭跑會累壞了身體吧”
衛康只是隨口一問,並不帶任何的目的性。
兩頭跑的意思是:一頭爲嚴邦而跑;一頭即將爲林雪落而跑
感情封行朗想不忙都難
目送着林雪落上了邢十四的車離開,叢剛的眼瞼微微的低垂了下去。
“這個女人,真夠善良到愚蠢的”
聽不出這是一句表揚,還是一聲挖苦。
“什麼意思您是說她把小東西送來跟他親爺爺河屯親近麼”
衛康長聲嘆息,“也的確夠蠢的河屯那麼不把她當人看,她還是舔着臉來巴結河屯”
微頓,衛康又意味深長一句:“不過這樣的蠢女人很能討男人喜歡”
這句話,到是讓叢剛聽得一怔。
“爲什麼這麼說”叢剛問。
“男人都不太喜歡陰狠的、有心機的女人像林雪落這樣的傻白甜,還是很有市場的”
總的來說,衛康分析得還算有那麼點兒道理可言。
“那你覺得封行朗不愛藍悠悠”叢剛再次反問。
“這還真不好說”
衛康朝着駛離的保姆車瞄了一眼,“有心機的狠女人,玩玩可以;娶回家當老婆我會選擇林雪落這樣的”
或許衛康只是從一個普通男人的角度出發去看待女人這一問題。
叢剛所有所思。
“那你的意思是說:藍悠悠被封行朗所拋棄不是沒有客觀原因的”
似乎這一刻的叢剛,突兀的就對女人這個話題感了興趣。
衛康勾動了一下脣角,“反正我覺得藍悠悠被封行朗拋棄,那也是遲早的事兒至於他有沒有喜歡過藍悠悠,或是對藍悠悠是否餘情未了那只有封行朗自己清楚”
叢剛淡淡的掃了故作思忖的衛康一眼,“沒想到你還有當感情專家的潛質”
直到保姆車消失在視線範圍之外,衛康才皺了皺眉頭。
“boss,真就放棄了這次機會啊下次想再挑一次林雪落單獨的機會,恐怕要不容易了”
“不急再等等”
叢剛意味深長着目光朝着淺水灣入口處的方向瞄了一眼,“走吧去跟老五匯合”
而坐着保姆車離開的林雪落不會想到:因爲某人的一念之間,免去了她所要面臨的死亡
中西結合的理療方式,對脛骨骨裂、腓骨骨折的封行朗很受用。
“義父,你都忙什麼呢不想你的十五了麼”
林諾小朋友那傲嬌的小模樣在表達:似乎這全世界都要寵着他一樣
“怎麼會不想呢義父的頭髮都要想白了”
河屯抱起撲奔過來的小十五,摟在懷中緊緊的貼着他的小臉蛋兒,“讓義父好好抱抱”
從小東西一出生,雖說帶上了利用的目的,但河屯還是喜歡上了這個頑劣又聰明的小東西。
而現在,他跟小東西之間又多了那麼一層血濃於水的親情關係,怎麼不叫他喜歡得狠呢
“我親爹呢這回你沒有欺負他吧”
小傢伙環看着四周,“我親爹的腿都殘得要坐輪椅了,很可憐的”
“沒有義父給他請了骨科專家正在做檢查和治療呢”
河屯親了親小傢伙的臉頰,“你親爹可是我的親兒子,我再也不會傷害他了”
“那以前傷害的呢怎麼算”
小傢伙伶牙俐齒的追問一聲。
這就讓河屯很尷尬了。
“以前的確是義父做出了義父正想方設法的彌補你跟你親爹十五,原諒爺爺好嗎”
河屯緊擁着懷裏的小傢伙。似乎想將對自己親兒子的愛,如數的傾注在小傢伙身上一樣。
“原諒你可以但叫爺爺不行不然老十二他們都得嘲笑我了”
“哈哈,那行,你就還叫義父得了”
這關係,也真夠亂得可以的:孫子管自己的爺爺叫義父,跟自己的親爹直接平輩了
嫁接到外部儀器的支撐力,封行朗感覺自己的腿似乎立刻可以下地行走了。
外籍骨科專家讓封行朗至少得佩戴一個月之後,才能拆下獨立行走。但可以戴着支撐儀器短距離的行走幾步。前提條件是不怕皮膚組織會牽扯疼痛的話。
林諾小朋友進來的時候,封行朗已經在巴頌的攙扶下坐回了輪椅上。
“諾諾你怎麼來了”
“親親媽咪送我來的。”
“那你媽咪呢”
“媽咪去圖書館用功去了她說她要發奮塗什麼牆,然後給親兒子賺奶粉錢”
小傢伙一直不明白:這發奮學習,跟塗牆有半毛錢關係啊爲什麼媽咪每次都會用這四個詞呢
“走吧跟親爹回家”
封行朗從地面上把兒子拎抱起來。
“啊剛來就走啊義父讓廚子給我們做了很多好喫的呢我們喫完再走吧”
林諾小朋友是不太願意走的。
因爲在淺水灣,他便是衆星捧月的小爺;而一回到封家,他還要照顧封團團那個鼻涕蟲。
照顧也就算了,關鍵鼻涕蟲還老問東問西的,很煩人的好不好
“什麼美食,都比不上你親親媽咪做的親爹只愛喫你媽咪做的飯菜”
已經算是溫婉的拒絕了。封行朗是不可能跟河屯坐到同一張桌子上把酒言合的。
“媽咪最愛喫這裏的廚子做的小薯餅了親兒子可不可以打包一份兒回去給親親媽咪喫啊”
老子知道用兒子最愛的媽咪來拒絕兒子;兒子當然也會用老子最愛的妻子來爭取。
河屯沒有開口勸說封行朗留下來喫晚餐。
他知道有十五這個客,要比他千言萬語的挽留有效很多。
然而,小東西還是沒能說動封行朗
但是,這並不妨礙廚子將大部分的晚餐食物都給打包讓小傢伙帶回封家
臨行離開之際,邢十二從廚房裏給封行朗端出一杯冒着霧氣的水杯。
冒着霧氣的,並不一定是杯熱水,也有可以是揮發性的冰水。
不會燙着封行朗,但卻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封行朗,喝杯水解解口吧。”
其實邢十二端來這杯水,還是有些突兀的。因爲它的作用,並不是讓封行朗喝的。
封行朗橫眉掃了邢十二一眼,沒吭聲搭理。
卻在這橫眉掃眼的一瞬間,那杯冒着霧氣的水杯徑直朝封行朗潑灑了過去
幾乎是與此同時,身後的巴頌立刻掀起輪椅上的薄毯來擋潑灑出來的水霧;而另一隻手,卻將那個灑出一半的水杯給穩穩的接住了。
緊隨其後的動作,就是將封行朗的輪椅往後踢了一米之多。
片刻的靜謐和壓抑
邢十二跟巴頌心照不宣的互視了一眼對方
“十二,怎麼那麼不小心呢重新去給邢太子倒杯水”
邢八打趣的說道。轉移開客廳裏的緊張氣氛。
邢太子,是邢八給封行朗新取的美稱
封行朗賞了邢八一記白眼,側身朝巴頌下令,“我們走”
“義父,如果封行朗將嚴邦給保釋出來了,那我們所做的努力,豈不是前功盡棄了”
將封行朗送離之後,邢八詢問着一直靜默中的義父河屯。
“那還能怎麼樣難道要逼着那小子跟我玩命”
河屯長長的嘆息一聲:“也不是一點兒作用沒有至少能讓阿朗看清嚴邦對他有非分之想的意圖讓他對嚴邦有所提防”
邢八點了點頭。
也只能這樣了這邢太子都上門來求情了,義父不可能不給自己親兒子面子
再說了,對付嚴邦只能使用持久戰
“證據確鑿,邢太子想保釋出嚴邦,恐怕也不太容易吧”
邢八安慰着有些失落中的河屯。
“邢太子呵呵,你給新取的”
河屯似乎釋懷了一些,“嗯,這稱呼到是比叫什麼封行朗聽着順耳多了”
自己的親兒子執意要姓封,河屯也很頭疼。
想起什麼來,河屯側頭看向若有所思的邢十二。
“那個傢伙叫什麼來着”
“叫巴頌老十四說,是邢太子新請的近身保鏢”
“老十二,你是不是試探出什麼來了”
“從他的身手來看,不但迅捷,而且還相當的詭異”邢十二深蹙着眉宇。
“詭異什麼意思”河屯問。
“我也看到那個巴頌的出手了”
邢八微眯起眼眸,“要在申城找這麼一個身手敏捷的人,還真不容易也不知道邢太子從哪裏找來的好像在十四過去封家第二天才出現的”
“你們說那個巴頌,究竟是敵還是友能不能讓他留在阿朗身邊”
河屯最關心的則是他兒子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