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命運之誓 >Part.108 暴動的休息日(三)
    晨曦的第一縷陽光如期而至。

    現在的天空剛剛露出魚肚白,尼德蘭的居民們大多數都還在睡夢之中。就算是西區南區此刻在長街上的行人也是寥寥無幾,東區的街上自然就更冷清了。

    此時的東區大街上,有一輛黑色的馬車正在緩緩地前行着。

    駕車的冒頓看了看天空,然後便轉頭將馬車上的油燈吹滅了去。

    “你到底會不會駕車啊”車廂裏,貝奧武夫滿腹牢騷的聲音響了起來,“說好的草原上的漢子只要是和馬有關的東西都能如臂指使呢你這駕車的技術有待提高啊,我的朋友。”

    冒頓翻了個白眼:“那要不自己駕車”

    “要點臉,冒頓。是你把我叫起來然後說要帶我去見一個人的,老兄,還你記得我現在是一個傷患嗎”貝奧武夫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惱火,“拜你那個朋友所賜,我現在身上的傷口有的都還在滲血,明天如果再好不了那麻煩就大了等等,你不會就是想帶我去見他吧”

    冒頓在車外無聲地笑了起來:“看來你也不蠢,我的兄弟。以及,你身上的傷都是皮肉傷而已,過兩天就什麼事也沒有了,你自己心裏應該也很清楚還是說,在歐內斯特安逸的生活將你徹底變成了一個軟蛋”

    貝奧武夫哼哼了兩聲:“你可別小看了歐內斯特,別忘了,歐內斯特可是培養出了齊格飛和梅林這兩個怪物的地方。”

    說到梅林,冒頓的好奇心就一下子被勾起來了。他有些好奇地打開了車廂的門,看着裏面的貝奧武夫牌木乃伊道:“齊格飛也就罷了,那傢伙的確是個怪物,我們十三雄鷹裏恐怕只有伊稚斜可以和他鬥個旗鼓相當雖然伊稚斜比他大了十歲左右。但是梅林呢我聽你的意思,你似乎認爲那個叫梅林的半精靈魔法師比齊格飛更加棘手”

    貝奧武夫沉默了片刻,然後搖了搖頭道:“你不明白,冒頓。如果你想要和他倆切磋,那麼梅林是可以戰勝的,而齊格飛是不可戰勝的。但如果是生死相搏,齊格飛反而就變成了相對而言好對付一些的那個人,至於梅林......我的兄弟,我們倆加起來都不見得能從他手裏跑得了。”

    這種話自然會讓冒頓有些不服氣,他搖了搖頭道:“我雖然不知道你和他曾經發生了什麼,但是我不認爲那個梅林有這麼強大。他的實力也不過是個五階魔導士,正面對抗之下他和我們之中的任何一個都有硬實力上的差距,爲什麼我們會輸給他”

    “因爲和他比起來,我們的腦袋都是裝飾品。”貝奧武夫有些悶悶不樂地道。

    冒頓眨了眨眼,有些不解:“什麼意思”

    貝奧武夫忽然發現自己這個兄弟腦子好像比自己還不好使,於是他搖了搖頭,選擇了舉例說明:“你認爲齊格飛算不算是一個誠實的人”

    “他是一位真正的騎士,我很佩服他。”冒頓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貝奧武夫也贊同地點了點頭,接着道:“齊格飛告訴我,之前有一位九階魔導師,因爲沒把梅林放在眼裏,最後死在了梅林手下。”

    冒頓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你剛纔說什麼什麼死在了梅林手下”

    貝奧武夫重複了一遍:“九階魔導師。”

    冒頓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他乾笑了兩聲,然後轉過身去用心地操縱起了馬車,看來他打算跳過梅林的話題了。身後的貝奧武夫幽幽地繼續道:“如果你真的還想和他切磋,那我歡迎你成爲他的第二位小弟排在你前面的那個人就是我。我和他交手五次,目前還沒有一次勝利過,甚至連便宜都沒佔到。齊格飛只會讓你對於實力上的差距感到沮喪,而和梅林交手會讓你對於自己曾經所學的一切產生懷疑。”

    貝奧武夫從來都不會因爲自己和齊格飛實力上的差距而畏懼與齊格飛交手,但梅林就不同了被別人換着法子用近乎捉弄的方法打敗總是令人難過的,貝奧武夫對於和梅林交手這種事心中有一百個不情願。

    一路上的交談是悠閒的,貝奧武夫很懷念當初和冒頓在草原上的那短暫光陰,冒頓也對於曾經無憂無慮的生活感到懷念。曾經的草原對於他而言是如此美麗,天上雄鷹撲擊草裏野兔的畫面能讓他在看上一整天,牧羊人的歌聲也能讓他感到無比的快樂。但自從那件事以後,一切都變了他終於明白,自己所熱愛的這片草原之下,也藏着無數的陰霾。

    他本來以爲,草原上的大家都如同表面上看見的一樣胸襟開闊。

    但事實並非如此,每一個人都有自己齷齪的心思,都有自己不可告人的願望。而這一切黑暗之中,最中心的那團黑暗,就是坐在王座上的那個人,也是自己的父親。

    如果不是因爲自己和賽加湊巧捅破了這件事,自己還要被瞞上多久呢

    冒頓嘆了口氣他對於賽加的感情很奇怪,一方面他心裏很清楚賽加的舉動並沒有什麼錯,賽加強行捅破了軍臣的祕密,讓那些醜陋的事全部暴露在了陽光之下;但另一方面他又有些責怪賽加,因爲這些事本不必由他們來捅破的,這導致他和賽加從此在各方面都受到了軍臣的打壓。

    身爲一位父親,打壓自己的兒子。某種角度上來說這也是草原上的常態,冒頓並不覺得悲傷,他更多的則是感覺到憤怒。

    馬車的速度並不快,貝奧武夫身上的傷還不足以讓他在顛簸的馬車裏鎮定自若。所以當太陽已經徹底出現在天空之中時,冒頓的馬車才終於停了下來。

    貝奧武夫一瘸一拐地從馬車上走了下來,昨日賽加的最後一擊雖然他依靠着痛覺抹殺強行突破了出來,但導致的結果就是當痛覺抹殺結束後,自己就要承受數倍於本來的痛苦。到現在他還覺得自己的傷口在隱隱作痛,雖然那些傷口大半都已經結疤了。

    兩人現在停留在一間平房面前,這間房子看起來有些破舊,從外貌上看來應該是尼德蘭裏最早那一批建築的風格。換言之,這間只有一層樓的矮小房屋已經有着百年的歷史了,它見證了尼德蘭的成長與輝煌。

    冒頓站在平房門口,他側耳傾聽了一番,旋即有些疑惑地皺了皺眉昨日晚上賽珠和賽婭來找過自己,並交給了自己賽加的住址,也就是說這三兄妹在昨日已經見面了,甚至他們應該已經住在了一起。但現在的屋子裏卻仍然是一片安靜,甚至連半點的聲音都聽不見。

    冒頓不認爲這三個傢伙仍然在酣睡之中,因爲薩滿祭司們對於早晨是極爲看重的,就算賽加離開草原已久已經捨棄了這個傳統,但賽珠和賽婭理應早已起牀了。冒頓有些不解地搖了搖頭,然後擡手就準備推開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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