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光天使,傳說中的威光天使。
六隻羽翼緩緩地伸展開來,羅根看着天空之中那雌雄莫辨的天使閉着雙眼張開了羽翼,看着那些軍士紛紛在這樣的壓力之下跪倒在地,看着一些實力羸弱的普通人在重壓之下昏迷倒地,看着所有人對他投來的或敬畏或崇拜的目光,嘴角忍不住露出了一絲苦笑。
終於,到了這一刻了。
“羅根,蝕水已經破開了聖骸骨之力,我們沒有必要釋放威光天使”
厚土略帶幾分憤怒的聲音響了起來,他的聲音在魔力的傳送之下顯得有些模糊不清,但那股憤怒卻顯得如此清晰:“我們已經損失了太多同伴,我們不能再失去你這樣的人物了”
“蝕水只是破開了聖骸骨之力,而並沒有轟破城牆。”
羅根沉默了一會兒,平靜地低聲開口道:“厚土,那是歐內斯特的王城高牆,誰也不知道那高牆之中是否還蘊藏着別的防禦手段比起一次次地試探,我更願意畢其功於一役。”
“可是”
厚土的聲音裏帶着些許惶急:“羅根,凜風死了,蝕水死了,如果你再用威光天使變成普通人,我們法師塔的力量會變得空前羸弱”
“我們還有你,厚土。”
羅根嘆了口氣,耐心地道:“我的目的比你所見所想更加高遠,絕不是你肉眼可見的那麼簡單。相信我,厚土,我這麼做自然有我的理由。”
微弱的魔力在空中斷裂了,羅根單方面地掐斷了厚土用魔力傳輸而來的聲音。
他對着天空伸出了手,於是天使低下了頭,與他四目相對。
“我應該感到畏懼嗎”
他看着天使,臉上忽然浮現出了一絲難得一見的微笑。
天使當然不會說話,那畢竟不是真正的天使,只是能量的顯現而已。所以羅根也並不指望從天使那裏得到回答,他只是擡頭仰望天空,像是在對天空發問,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恐懼是人之常情,尤其是參與到這樣的事情之中時。”
“你怕死嗎或者說,你有爲了更加崇高的目的奉獻出一切的勇氣嗎所謂的一切可不只是生命,還有榮譽,還有尊嚴,還有未來你在歷史上刻印下的痕跡,以及那些本應該屬於你的歡呼和喝彩畢竟你本來有機會成爲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
羅根輕輕地嘆了口氣,鏡片之下的目光中閃過了一絲迷惘與決絕。
這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堪稱水火不容的情緒,但此時此刻,在他的目光之中卻顯得是那樣的融洽。
“沒有人不怕。”
“這個答案並不多麼悅耳,但卻令人心安,至少你的確是在思考這個問題,而不是簡單的熱血上頭。重要的不是怕不怕,因爲就像你說的一樣,沒有人不怕,更何況這種奉獻很有可能會將你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那麼你有多怕對這種或許沒有人會銘記的奉獻,你有多麼畏懼”
那個人的問題再一次浮現在了羅根的腦海之中,清晰且深刻。
羅根沉默了一會兒,旋即猛然催動了魔力。
問題沒有變,他的想法也沒有變,所以他的回答也依然不會變。
“還行。”
......
......
“我有必要告訴大家一件事,一件關於威光天使的可以算是弱點吧。”
梅林覺得自己此刻有些口乾舌燥,他回頭看了一眼身邊模樣狼狽的亞諾和腓力,以及面色凝重的齊格飛,一字一頓地道。
齊格飛低頭看着身邊的梅林,輕聲道:“致命嗎”
“如果利用得當,未免不會成爲弱點。”
梅林咬了咬牙,握着朗基努斯和巨杖的雙手手心裏都滲出了些許汗水:“威光天使按理來說只有雙翼,而當威光天使釋放力量時,它的雙翼會化作無數流星,帶着絕強的威力轟擊自己的對手換言之,雖然羅根釋放的威光天使強大到令人窒息,但說到底,他只有三次攻擊的機會。”
“你覺得他能攻擊三次居然還是弱點嗎”
亞諾雙腿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抱着手中的帝國大旗顫聲道。
梅林深吸了一口氣,有些勉強地笑道:“那我們這麼想,只要頂過了威光天使的三波攻擊,對方就會損失一位大魔導師。”
腓力輕輕地咳了咳,這位御林騎士副長的臉上也露出了苦澀:“這聽上去並不太好笑。”
“是嗎,我只是想活躍一下氣氛而已。”梅林的臉色愈發僵硬,他看着遠處模樣逐漸變得凝實的威光天使,忽然舉起了手中的巨杖,“但不論怎麼說,各位,只要我們能夠定過威光天使的三波攻擊,勝利便唾手可得”
“第一波要來了。”
齊格飛忽然低喝了一聲,猛然張開自己的雙翼便打算飛上天空之中。而在遠處,那隻無比龐大的六翼天使最頂端的雙翼已然泛起了淡淡的金色輝光,顯然它已經做好了第一次出手的準備
“齊格飛閣下,第一波先交給我們吧。”
腓力忽然深吸了一口氣,猛然從地面上拔出了自己的銀色騎士劍。他擡頭看着天空之中的齊格飛,一字一頓地道:“我們有擋住第一波的力量與決心,並且我們一定能夠擋住。”
“你們”
梅林揚了揚眉,猛然回過了頭。
“您應該感到高興,我之前切斷了與加雷斯的雄心連接,否則她也會成爲我們之中的一員。”
腓力笑了起來,他手中的銀色騎士劍直指天空,怒吼聲猛然自他的口中響起:“御林騎士,爲王效死”新八一中文網首發 ....
“爲王效死”
“爲王效死”
“爲王效死”
此起彼伏的聲音猛然齊齊自高牆之上響了起來,那些聲音有的疲憊,有的微弱,有的充滿了年輕人的陽光,有的則帶着中年人的沉穩與堅定。高牆之上瞬間騰起了一道道銀色的光柱,那些銀色的輝光之中蘊含的力量是如此強大,而在那光輝亮起的一瞬間,高牆上的軍士們似乎紛紛找回了自己身體的主導權,齊齊從地面上重新爬了起來
“你們應該也發現了,我們御林騎士背後的投矛彷彿永遠都沒有耗盡的那一刻。”
腓力身上的銀色騎士甲一件件地化作了銀色的粉塵,伴隨着他身上騰起的銀色光輝一起消融在了天空之中:“御林騎士身上的鎧甲只是能量的具象化而已,在我們被賦予了它的那一刻,我們從小接受着最嚴格的訓練,從小便與這樣的使命與任務融爲了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