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師父我想娶大師兄 >第三十八章 師父呢?
    第三十八章 師父呢

    照萊落霞宮裏,遇彤和衍澤正滿臉肅然地聽着下面一個烏袍弟子飛報來的消息。 不一會,那弟子說完被他們揮退下去,看遇彤不打算先開口,衍澤只得揣測着這位大長老的意思道:“我們本來已懷疑這劍修就是宗門裏逃出來的,眼下南萬城那邊竟然有了發現,那這名在照萊行兇的劍修就只是外間散修吧。”他說着鬆了口氣。

    即使對上外間的散修,也比對上宗門叛逃的內門弟子好,畢竟北境是太微仙宗的地盤,山上內門弟子所享有的修煉條件是外間散修無論如何都比不上的,即便沒有散修那麼多的對戰經驗,修爲境界、法器法寶等等卻一定比散修優渥數倍。

    劍修尤其如此,劍修對手裏劍的依賴非常大,只要是劍修就會無所不用其極的把自己的劍鍛造到最好,散修不過是有些機緣踏上仙途,卻不一定有那麼大的機緣獲得一種或者無數種天材地寶去鍛造飛劍,更何況煉器這種十分講究傳承的技藝,極少有散修能夠掌握,但對仙宗來說,若是連給掌教親傳弟子量身打造一把飛劍都做不到,還叫什麼仙宗

    聽說在太微仙宗宗門內,只要成功築基的弟子都可以擁有量身打造的法寶。不過衍澤從來沒去過宗門內,根本不知道實情是否如傳言,卻也不會懷疑。遇彤本來就是內門弟子,只是結丹前出了意外,此生都無法結成金丹,便被放出來做了落霞宮長老,他就有一柄與他所修功法相符的拂塵法寶,周圍幾城的落霞宮長老沒有一個不羨慕,衍澤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通緝裏的三個內門弟子甚至不是一般的內門弟子,是掌教親傳弟子,包括那個從十淵牢裏逃出來的伯兮,過去也是親傳弟子,而且聽說還受過太微仙宗上任掌教的親自教導,那伯兮曾經的境遇根本是衍澤連想都不敢想的,不知道究竟做了什麼淪落到被關押起來,如今還逃了出去。

    一想到玉簡映出來的畫影,伯兮是一名劍修,手裏飛劍劍光如烈焰灼燒不息,衍澤就巴不得這人從來沒有踏上過照萊的土地。

    看到衍澤心膽發顫的模樣,遇彤冷笑道:“二長老,你別以爲屍體上留下了寒冰,就絕對跟那伯兮扯不上關係了。”

    衍澤把手縮在袖子裏攏住,鬍鬚抖抖道:“畫影上,應該是偏用火的劍修吧”

    遇彤道:“我還在宗門裏時,就聽聞這伯兮的飛劍被鎖在污瘴坑裏,被鬼氣煞氣日夜侵蝕,最後會變成一塊凡鐵。”

    衍澤頓時生出十分可惜的心情,想必那把劍用了不少他聽都沒聽說過的天材地寶,就這麼毀了太糟蹋了。隨即衍澤一凜:“大長老的意思,那伯兮現在手裏沒劍”

    遇彤傲然道:“逃出十淵牢幾乎就是不可能之事,宗門內何時容人自由來去,還把鎖在另一處的飛劍也取走多半不可能把劍也帶走。”說來說去,他也不能肯定。

    “這樣一來,仍然不能確定這兩個賤民死在什麼人手裏了”衍澤其實也有不少見識,畢竟頭髮鬍子都白了,可是遇彤一把他在宗門內修煉過的往事擡出來說話,自然要給幾分面子,索性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要問了。

    遇彤不屑地看了看衍澤才道:“線索不夠,再去查,正好等一等南萬城那邊的消息,他們那如果確實了,自然就沒有我們的事了,但若是他們搞錯了,我們用這些線索就去報知宗門的話,少不得也要落下虛言邀功的印象。”

    衍澤答應着,心頭暗罵地走出來,希望殺人的劍修像海民說的一樣,當時就已經離開了,省得大家都麻煩。

    衍澤心裏是這麼想的,但吩咐下去的時候卻不能這麼直說,否則往後遇彤絕不會給他好日子過,下面弟子們得到命令還要查,也是紛紛在背地裏叫苦,他們對沙洲早都深惡痛絕了,最近卻還要去,一天查不到讓大長老滿意的,就還得反反覆覆的下去查,一想想這般沒完沒了的日子,反而個個都認真起來,希望查出結果早一天結束這惡夢。

    在顏曉棠煉化合荒桃木的第二天夜裏,一羣比前幾次還要多的烏袍弟子從瓜子門下來了,小半個時辰後,月出就得到了消息,他覺得有必要把伯兮叫出來曬曬月亮,整天像個大家閨秀一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像什麼話於是海米也不嚼了,幹勁十足地就往回趕。

    其實月出是認爲大家都在忙,只有伯兮什麼都不幹,哪怕他情況有點特殊,也不合這樣偷懶的。

    顏曉棠發覺餓的時候,差不多以爲自己在識海里過了一年那麼久,聚精會神的狀態對精力消耗很大,每次都不得不停下來休息,然後又繼續,她萬萬不敢退出識海來休息,畢竟在裏面飽飽的睡一覺大概就只跟外面走個神的時間一樣,這麼一換算會覺得到外面來睡覺是一種過度的奢侈。

    只是每次讓合荒轉變識海內的時間流速都要耗費不少的靈氣,要是顏曉棠能立即開始修煉,這個問題自然就不存在了,可眼下對他們來說,只有神識才能不驚動外界,唯有修煉神識一途可行。

    顏曉棠跑出自己屋子,興沖沖地下意識一轉,等她自己發現的時候,已經扒在伯兮房外,踮腳把眼睛貼在木頭縫上往裏看了

    伯兮盤膝坐在牀邊,雙手放置在膝頭,長髮披散雙肩,只把部分頭髮在腦後挽了一個鬆鬆的髮髻,還朝左側歪着。

    顏曉棠想起他上次手裏出現冰劍也是在左手,看來是左撇子咦一把劍居然是左撇子難道只會向左刺出,不能向右她一手揉着肚子略做安慰,一手摳着自己下脣,浮想聯翩。

    再一看裏面,伯兮還好好坐着,但眼睛已經睜開了,直直朝她看過來,準確的說是看着木牆上的縫。

    過了會,門滑開,顏曉棠從門邊探出半個頭,見伯兮還是看着她,才皺下小眉毛道:“師父說大師兄的神識出不了識海,騙我的哇”然後叫着跳着地跑了,看起來有點不太常見,但也是惱羞成怒的一種表現形式吧

    伯兮心底嘆氣:“爲何師弟的肚子一餓,會發出這麼大的聲音”閉上眼睛,他收斂心神重又入定去了。

    顏曉棠跑到外間,就看召南伸出二指捏着一塊燒掉一半的短木棍在地上寫寫畫畫的。

    “師父,你在幹什麼”

    召南充耳不聞,手下依舊不停。

    顏曉棠以爲他在琢磨什麼符篆,就不敢再出聲打擾了,跑到一邊去翻找月出留下的食物,哪知道才發出一點聲響,召南竟然冷冷喝斥道:“安靜”

    顏曉棠嚇一跳,將夠到的魚肉片捏在手裏,小心地走過去,想看看召南在畫什麼符篆。

    地上寫着一排文字,但顏曉棠沒有見過這種文字,講的什麼自然也分辨不出來,她還在看,心頭忽然一動,發現召南冷冷瞧着她。

    召南一直是溫和的,即使被這小徒弟氣到無話可說的時候,其實也是縱容寵溺的,因爲顏曉棠很聰明,她從來不做沒有眼力的白癡事情,與其說她在冒犯召南,倒不如說她找到了和師父的相處之道。凡俗世界,顏曉棠比召南知道的多,有時她的決定更重要,比如找狗車在雪地趕路,比如藏到污穢不堪的照萊海民裏,但她沒有因爲這些決定是她做的,就自以爲在師門裏說一不二了,這是她的分寸,或者說她的玲瓏之處,以無傷大雅的言辭冒犯召南,召南小懲大誡,或者會變得緊張起來的師徒關係就這般消弭了。

    顏曉棠從小混跡在權貴圈子裏,這種嗅覺是她的本能,根本談不上心機。

    然而現在召南對她的態度竟然在她不知道的時候,變得如此陌生顏曉棠本能地覺得:“這不是師父。”

    她立即後退一步,大聲喝斥:“你是誰我師父呢”

    召南眼神一亂,竟然反問道:“我是誰”

    顏曉棠深吸口氣,不妙,太不妙了。

    伯兮聽到動靜走出來,召南看到大徒弟先浮出一絲淺笑,而後又顯得茫然起來:“你是我大徒弟,我、我是我是誰呢”

    “師父”伯兮也覺得不妥了。

    召南盯着只剩餘燼的火炭堆,雙眼居然慢慢地呆了過去。

    開始時,顏曉棠覺得他不是召南,現在卻又覺得他就是召南,到底怎麼回事她根本不能理解了,只好求助地看向伯兮,哪知道從來都冷得不近人情的伯兮竟然也露出慌亂的神情顏曉棠有點點喫味。

    等月出回來後,召南還是這個樣子,直愣愣盯着火堆,哪怕火堆這時候已經連餘燼都沒有了。

    幾個徒弟在他眼前晃,在他耳邊叫“師父”,或者弄出很大的聲響,都無法讓他做出分毫反應。

    顏曉棠湊到他眼睛前面去,仔仔細細地朝眼睛裏看,當然了,除了瞳孔的洞洞也看不出什麼來,她是沒有引氣入體的,而伯兮和月出身上有召南下的禁制,唯有召南才解得開,他們自己是解不開的,即使他們懂得什麼可以一試的小法術,眼下也用不出來。

    “大師兄,師父是不是”是不是什麼月出沒有把話說完,眼睛向顏曉棠飛快地掃一下,好像有話不便當着顏曉棠的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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