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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四章 師父劫來的

    身後水聲一響,顏曉棠忙回頭瞥了一眼,伯兮沒有再脫下去,脫去兩層衣物已經觸到了他的底限,他就這樣走下石階,走進淺池裏去,漾開的水波瀰漫出一道道的微光,這水底的法陣很是玄妙,竟能把月光溶進水裏,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顏曉棠扭回頭,竭盡全力讓自己顯得兇惡萬分。哪怕沒有用,嚇不走“師祖”,也可以把她的視線留在自己這裏,而不是放到伯兮身上去。

    身後微光浮動,伯兮捏起手印,身外紫氣濛濛,漸漸和落下的月光溶在一起,池底卻泛起一層血色,看去詭異莫名。

    “師祖”對顏曉棠清淺一笑,點下頭,折身向黑暗裏走過去。

    顏曉棠遲疑了一下,纔跟上去她想陪着伯兮,但她還有很多問題想弄清楚,不得不跟上去。

    光線越來越暗沉,從後面傳來的水聲越來越遠,顏曉棠能聽到自己的腳步聲,“師祖”只發出細微的沙沙聲,像是裙裾拖在地上。

    她柔聲說道:“伯兮要在這池子裏留到築基成功,不如此,下一次斷骨鎖魂獄發作便會要他的命。”

    “你怎麼知道這些你是誰”顏曉棠當然知道上次斷骨鎖魂獄發作時,伯兮差點沒命,連她都幾乎跟着一道魂飛魄散,斷骨鎖魂獄發作時的恐怖她深有體會,也能揣測出每次發作會讓伯兮的境界跌落,他每年都要被打落一層境界,現在已經落無可落回到了煉氣期,不築基,根本沒有能力對抗下一次斷骨鎖魂獄的發作。

    能想到這一重並不難,可即使再次築基,伯兮仍舊會跟上次一樣,有可能扛不到最後,風險是一樣的,除非那池子有別的蹊蹺。

    能夠穩妥的築基,把修爲打紮實,伯兮扛過去的機會就大幾分,但這“師祖”卻給了伯兮一種新的辦法去築基,月光之靈、血魂之精,前者還好,日月星辰的靈氣本來就是修者倚仗的,可血魂之精是什麼東西

    “師祖”若果真是師祖,爲什麼不直接現身來幫伯兮,反而把伯兮弄到這麼個古怪的地方來,還逼着他一步步順着畫下的記號走

    顏曉棠屏着氣,跟着前方的“沙沙”聲。

    “師祖”道:“我是你們師祖,自然知道你們師父都不知道的事情。”

    她不承認,顏曉棠沒有辦法,只好放過這個問題。

    “既然你是師祖,爲什麼不放大師兄回去你說的話,師父難道不會聽嗎”

    “呵呵”前方笑聲如鈴,清淺悅耳,“是啊,不會聽,所以爲了伯兮好,纔要他在這裏完成五次洗髓伐脈,到時,我再把他送回給你,可好”

    送回給“我”那要是現在藉機離開召南身邊,五年後,伯兮將在自己身邊,再沒有其他人。

    顏曉棠心跳亂了片刻,她自己都能聽到它撞着胸膛的聲音,忙按捺下來。這不對,伯兮又不是無知無覺的傀儡,怎麼會任人安排她差點就被牽着鼻子走了。

    “吞月赤髓劍體是什麼”

    “靈體分十種,按過去的認爲,這是排名第一的靈體。”

    以前顏曉棠從來沒有跟“師祖”直接對話過,既然知道她絕對不是真正的師祖,又想從她這裏得知更多的關於伯兮的事情,只好集中起十二萬分的精力,一邊聽一邊琢磨“師祖”每一句話裏的真假。

    “師祖”就像知道她在想什麼,柔柔地說着:“伯兮本是南赭國豪門大族孟氏嫡孫,一出生便引動月靈入體,天下仙道宗派皆被驚動,南境是寒瓊仙闕掌理之地,最早找到的便是寒瓊仙闕的人,寒瓊仙闕爲了留住他,將他雙生的親姐與他調換,接進寒瓊仙闕,另派仙師前往孟家傳授他修煉之法”

    伯兮是雙生子,他的親姐也有靈體,只是按照靈體的排序,後七種靈體與前三種相距甚遠,甚至根本不能相提並論,弒神之戰至今,出過不足百位靈體修者,無一爲無名之輩,全被四仙宗收進囊中,外間根本不知道這些人身具靈體,還誤以爲靈體一說不過是謠傳,當不得真。然而,這些人裏沒有一個的靈體在排名上進入前三。

    幾千年下來,突然排序第一的靈體現世,引發的轟動可想而知。

    按名稱來說,日月星辰,後七種靈體都是以星辰名字命名的,比如召南的“命星抱朴靈體”,或是穀風的“降星氣禁靈體”。前三種裏,就應該以日爲先,月爲後,但是“嘯日擔山靈體”卻排在第二位,僅僅在“掩月支離靈體”前。

    “師祖”沒有替顏曉棠解釋爲什麼,只說“等他劍體小成後,你便知曉緣故了”。

    能夠知道這麼多月出都不知道的,顏曉棠都自覺很僥倖了,唯恐追問得多了,激怒“師祖”中斷談話,只好忍耐下去。

    南境的寒瓊仙闕擔心不能把這數千年纔出一個的“吞月赤髓劍體”留下,就把也有靈體的伯兮的孿生姐姐接進仙宗充作是他,跟着四方仙宗齊聚,甚至都是掌教親至,這般架勢,不決出個高低誰也別想帶走嬰兒,寒瓊仙闕的安排可謂早有先見之明。但以伯兮姐姐的資質,想要徹底瞞過另三個仙宗仍然不能夠,於是在初初辨認出那個女嬰具有靈體,但還需進一步確認是何種靈體時,處在寒瓊仙闕看護下的女嬰突然暴斃而亡

    寒瓊仙闕居然很大手筆也極捨得的,用另一位靈體嬰兒的死亡抹去了“吞月赤髓劍體”的存在。

    這種極端手段,連見多了血腥的顏曉棠都聽得心驚肉跳,一個堂堂帶着“仙”字的修仙宗派,竟然爲了達到目的,殺死一個嬰兒這種行爲跟凡人有什麼區別不過,不擇手段的話,這確實是一個絕好的辦法,可以徹底根絕其他三個仙宗的覬覦,只是從此後,寒瓊仙闕自己也不能說門下收有一個靈體排序第一位的“吞月赤髓劍體”。

    但是這也不是完全沒辦法,顏曉棠腦子很活泛,已經想出了可行的解決方法:寒瓊仙闕或許是想等他修煉有成,光芒再也掩蓋不住的時候,再推說當初弄錯了人不,這不是最好的辦法,這樣的說法仍然把錯處歸在他們自己身上,連帶當初殺女嬰的事情都會被兜出來。應該隔上個幾年,在別的仙宗的地頭製造出有日月靈體出世的假象,再僞造一個屠戮的慘象出來,任誰一看,都會得到兇手無法把嬰兒及時帶走,又不甘心便宜了其他人或宗派,只好殺死的推斷,這樣一來既給其他仙宗造成有神祕邪修在從中作梗的假象,又可以把懷疑的矛頭從寒瓊仙闕身上引開,甚至還有一個好處:將來再將伯兮放到衆人眼前時,便可以用保護他,以防被害的說法拒不交人。

    “你果然聰慧過人。”“師祖”忽然笑道。

    顏曉棠吃了一驚,她只是在腦子裏這般推想了一會,根本沒有說出來,看來,“師祖”真的知道她的想法。

    “寒瓊仙闕真的這麼做了”她忙反問,就跟在識海里一樣,用反問來藏起真正的想法:她到底是誰怎麼會知道這麼多難道真是師祖不可能。

    “師祖”仍然在深長的石道里緩緩走着,偶爾有縫隙漏下一縷月光,便把她全身灑上一層銀輝,仙姿嫋娜不似凡人。

    顏曉棠不得不一次次地捏緊拳頭來提醒自己,“師祖”跟自己說這些一定有目的,不要輕忽大意了。

    “寒瓊仙闕做的,與你想的相差無幾,不過從一開始他們便漏算了一點,你師父召南是命星靈體,靈體的名字可不是圖好聽取的,依紫微斗數判定命理宮格,又循滴天髓數理推演,再與靈體所帶的法術神通應對,纔有的名字。召南於推算一門,無人能出其右。寒瓊仙闕把女嬰抱出來時,他便知道被調換了,後來更派人在南境暗暗查訪,只是寒瓊仙闕把伯兮藏得很深,用盡辦法無法找到直到九年後,寒瓊仙闕以爲一切風平浪靜,接伯兮回宗門內時,被召南半路帶走。”

    顏曉棠的眼睛都要掉了,師父居然跑去劫道,這簡直幹得漂亮

    寒瓊仙闕又賊又賤,被劫走了苦心藏起來的弟子,偏偏不敢聲張,連理直氣壯找太微仙宗要人都做不到,估計只能私下威脅,可太微仙宗又怎麼會怕會怕,掌教便不會跑去劫道了,把人交出來做夢罷。

    “所以,大師兄是被師父劫來的,師父也不好張揚,原來如此,我說三師兄怎麼不知道大師兄也是靈體。”

    “師祖”回身點頭,恰好有一道月光落在她們之間,兩人的臉都蒼白如鬼。

    顏曉棠笑了起來:“你以爲,你說了這些我就會相信你是師祖嗎”

    “師祖”回她一笑,轉過身一彈手,前方大亮,開出一道門來,走出去一片鳥語花香,雲煙繾綣。

    “你想學紫極生滅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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