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師父我想娶大師兄 >第一百四十五章 憑什麼
    那六國國土十分小,一國最多一郡之地,在邕國等國眼裏根本沒把他們當做國看待,但六國倒是極其團結,一國有事,五國去救,外頭的大國一時啃不下來便放過了,都等着他們自己鬧起來的時候再去各個擊破。

    照她以前在將軍府裏聽到的來想,東六國算是富庶安定之地,地理上也比邕國富饒得多,山川平原極多,河水豐沛。

    儘管離鹿臺山很遠,但那裏應該有太微仙宗外門。

    “可有外門”顏曉棠問道。

    維羊一時答不出來,外門對於內門弟子來說遠似天邊,若是離鹿臺山近些的,他還能叫上名字,東六國那麼遠的地方,那裏的外門叫什麼怕是隻有外門掌事知道,因此他老老實實地搖頭。

    顏曉棠又問“寒瓊仙闕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仙宗也跟太微仙宗一樣古板嗎”

    維羊雖不覺得太微仙宗古板,可不敢對顏曉棠的評價有異議,思忖道“寒瓊仙闕有一個古怪的規矩,即位掌教的真人會將同輩師兄弟的實權收回,這些與掌教同輩的師兄弟從此不再幹涉宗門內的事務,賦閒安養起來,長老位置交由掌教真人門下的親傳弟子們接任,代代如此。其他的,相隔太遠,我也不怎麼清楚。”

    顏曉棠聽完一笑,難怪寒瓊仙闕做得出殺死嬰兒替換伯兮的事情來,原來祖傳規矩對權勢死守不放,倒是比太微仙宗更俗物一些。

    這樣的一個仙宗,勢必會比側重修煉的太微仙宗更容易在內部起爭鬥,可是不在南境爭鬥,爭鬥到北境的東六國來,難道是在自家地盤上打架會遭處罰的緣故

    又或者兩撥弟子乘着不在自家地盤上的機會私鬥解決矛盾,都有可能。

    東六國繞得太遠,顏曉棠並不打算繞道。

    她心裏穩不下來,從伯兮被蕊散人賣了那天起,就沒有安穩過,魚沒烤透就撿起來吃了,沒滋沒味的也沒心情計較,等桐崧恢復好,三人取出飛行靈器再次上路。

    天氣一天天的涼下來,向着南方走會好一些,但好得也不多,聽聞南境的冬天也會下雪,只是沒有北境那麼厚而已。

    爲了省真元,顏曉棠用布裹着頭和肩擋風,捨不得用真元壁障,但夜風還是鋒利如劍地颳着臉,她眯着眼睛側耳傾聽下方林子裏被驚飛的鳥,最多的是貓頭鷹,“咕咕”、“咯咯”的叫聲跟推動棺蓋一樣,越叫越死氣沉沉。

    “停下”

    桐崧猛地停下紙鶴,回頭看顏曉棠。

    顏曉棠心頭亂跳,想到不對勁的地方寒瓊仙闕絕不會想讓浩無仙宗和無極仙宗知道他派了大批弟子進入北境的,因爲他怕那兩家調查背後緣由。知道伯兮身份的人除了他寒瓊仙闕之外,確實不多,可是卻難防那兩家把伯兮的年齡跟當年夭折的嬰兒聯繫在一起,這種事情最經不起調查,只要有一絲端倪,說不定那兩家便不會袖手所以,寒瓊仙闕的弟子進入北境後絕不會高調行事,最近得到的消息裏,零星的衝突都算不上大,在東六國那寒瓊仙闕弟子內鬥怎麼會張揚到毀了凡人半個城池的地步

    “向東走,去東六國。”

    桐崧喫驚地向南方看了看,往東去的話,就偏得太遠了,但他不敢遲疑,腳下紙鶴一掉頭,望着漸漸發白的東方飛。

    當顏曉棠趕到事發的臻吉城時,已過去了半月,本來跟召南還能保持聯繫,前幾天互相之間的距離終究拉得太遠,足有四千多裏,合荒驟然回到她識海里,召南知道她向東六國來,她知道穀風、月出和餘下十六名原執法弟子護衛着召南、徙御向西南方去了。

    顏曉棠心智早熟,意志又頑強,對早有預料的事情根本沒有產生絲毫動搖。

    來到臻吉城外二十多裏,前方的戰鼓聲擂得震天,傳到三人耳朵裏。

    顏曉棠放合荒到前方探路,不一會合荒到了城外,臻吉城被幾萬大軍圍住,雲梯架上城頭,守城的攻城的激戰正酣,半截城牆染紅,另外半截被火油滋滋啦啦地燒着,喊殺聲震耳欲聾。

    她先將城外篩查了一遍,只有幾裏外的山林間藏着兩個不到築基期的修者,被她刻意展露的神識一驚,慌忙逃走了。而後她借合荒的眼睛飛快將整座城池掃看了一遍,臻吉城裏宮觀不少,這點跟清邑、照萊或者復南不一樣,名字也五花八門,什麼玄天觀、九真宮林林總總竟然有十幾個。

    城裏修者不少,煉氣期居多,少數幾個築基期,只有一個人是她看不出修爲的,其他都在結丹期以下。

    顏曉棠耐下性子,等到夜裏,乘着天色從空中入了城,城牆上高掛的風燈根本照不到太高的地方,即使被人看到也沒有什麼,白天的攻城戰入夜未停,牆頭上的兵士們都在廝殺,走神便得死,想必沒有人會注意到空中過去的他們。

    一進城,她就把神識鋪了開去,整座臻吉城裏的情形盡在掌握。

    找到陰暗處落地,維羊在前,桐崧在後,三人混在轟亂的百姓裏,穿街過巷到了一座九真宮的牆外,幾丈高的牆毫不費力便越過了。

    這九真宮正是那唯一一個顏曉棠看不透修爲的修者所在地,按理說這樣的修者在臻吉城裏該是耀武揚威,無人敢惹的存在,這個卻很離奇的被幾個築基期的修者圍困在後方最大的一間殿宇裏,腳下還被布了法陣,那幾個築基期修者各個祭出靈器、法寶,跟陣中的修者對峙。

    直到顏曉棠來到殿門前,裏面的人才察覺,慌忙間,一個老者喊道“不知哪家道友來了臻吉道友遠來,未及迎接,請多多包涵,敢問道友因何夜闖九真宮”

    裏邊呼喝着,卻沒有一個築基期的修者奔出門來,門外一無所覺的煉氣期的弟子們聽到門裏喊聲,才急忙抄起兵器擁往正門口。

    桐崧和維羊從黑暗裏走出來,顏曉棠落後幾步,神識倒先於他們進了殿內。

    裏邊共有八位築基期修者,如此多的修者匯聚在凡人城池裏本身就很奇怪,看樣子,他們合力佈設了一個法陣,把那個顏曉棠看不出修爲的男子困在陣中,那男子二十七、八的樣貌,一身絳紅的衣袍,每有動作就閃過流光,一看就知道是品階不低的靈器甚至法寶,卻破破爛爛的,臉上表情也顯得不太正常。

    桐崧伸手向殿門一拍,大門粉碎,那些煉氣期的弟子全被拍得翻滾出去,他率先踏進殿內,隨即側身讓到一旁,維羊跟他一般的動作,顏曉棠走進殿裏,不管那八個臉色驚疑不定的築基期修者,問道“他就是寒瓊仙闕的弟子嗎”

    桐崧點頭“看打扮,寒瓊仙闕內門弟子無疑。”

    有個築基期的老者罷手退出法陣,提着龍頭柺杖朝顏曉棠一點道“你是何人敢擅闖九真宮”

    “放肆。”桐崧沒有出手阻攔,但他音調不高的吐出兩個字時,那老者麪皮一紫,胸口像被攻城錘撞上,被他調動真元硬挺住,不過鼻孔和嘴角溢出血來。

    這一下,其他築基期修者都被嚇到了,不見法寶,不見動手,只是如常地一聲喝斥就能傷人,表明這個以僕從位置側立的男子其修爲境界遠高於他們。

    他們這一驚之下手裏紛紛停住,法陣裏的壓力頓時消減不少,陣中的男子喉嚨裏“咕咯”一聲,揮舞雙臂就朝離他最近的一個撲過去,那是個女子,三十多歲的樣貌,一下子避讓不開,嚇得臉都白了。

    顏曉棠神識一動,寒瓊仙闕這弟子全身一僵,被定住似的呆立在那,高舉的雙臂慢慢放下來。

    沒有特意問誰,顏曉棠張口道“我來是爲了半月前的事情,誰親眼見到的,原原本本說來,不得隱瞞欺騙。”

    被救的女子心氣很高,怒道“憑什麼”

    維羊向側面踏出半步,隨着他身體的動作,飛劍跳出氣海,劍光一轉,眨眼多出幾十把飛劍,劍尖對着殿中的人,氣勢凜人

    桐崧也好,維羊也罷,出身太微仙宗,仙宗弟子的氣派那是早就浸到身體裏的,太微仙宗規矩法度森嚴,弟子們也少有沒形沒狀的,舉止之間氣勢天成,他們身爲以前的執法弟子,是同輩中的佼佼者,雖然趕不上穀風這樣的親傳弟子,但兩個人隨便拉個架勢,透出的睥睨從容足以震懾住殿裏殿外的人。

    這羣築基期修者都是有些眼力的人,看出顏曉棠身側的兩人不簡單,眼力高的,甚至能想到仙宗上頭去,一時間沒人敢動作了。

    幾息後,那老者把半月前發生在臻吉城裏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了。

    原來東六國自古富饒,百姓人口衆多,太微仙宗對這樣凡人興盛的地方沒有興趣,外門在此經年沒有多少收穫,又因外門斂財被內門察覺,早就撤銷了,那後頭東六國就成了散修的樂土,有的居於鄉野,有的則學太微仙宗外門,在城池裏修造宮觀,雖紛爭不斷,但都怕鬧大引來太微仙宗,倒也相安無事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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