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師父我想娶大師兄 >第一百四十七章 做的任何事都是錯的
    不必去聽,顏曉棠就知道周圍人的心裏在竊竊私語着什麼。

    那個叫伯兮的,幾十年前在太微仙宗欺師滅祖,幾十年後又對向他示好的寒瓊仙闕大打出手,還裝出軟弱的樣子跟人家女弟子苟且也許,他真的跟他師祖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那時候不過是十幾歲的年紀,就能從太微仙宗無數厲害的劍修裏被選出來修煉紫極生滅劍,要說他乾乾淨淨的,誰信

    說不定太微仙宗垂雲仙子的死,背後藏着很多骯髒污穢的勾當

    這樣一個敗類,不知道爲什麼還活着。

    發狠殺人的明明是顏曉棠,可是鼻尖又酸又澀的也是她,杞無憂不死她的氣不平,杞無憂死了卻是個死無對證的局面,就像垂雲仙子元神潰散,照樣是死無對證。

    她就算長一百張嘴巴,也維護不了伯兮,哪怕她甘願說出她熟知的伯兮是個什麼樣子的,也不會有人相信她。

    沒有親眼見到的事情,這些人尚且能夠繪聲繪色地牽扯進來很多無關的事,更別提這樣看似有着充足“證據”的事情。杞無憂到底爲什麼說那樣一番話,顏曉棠其實能猜到,他多半被伯兮刺激到了,有驚嚇,有懷恨,還有自己永遠比不上的,隨之而來的最萬惡的自卑。

    一個人但凡自卑起來,無論表現得多禽獸都可以是合情合理的了。

    杞無憂的血濺了一大片地磚,場面凝固了片刻,隨後有人不長眼地輕聲細語道“聽說紫極生滅劍是種採陰補陽的邪法”

    顏曉棠心臟上面像被插了一刀看,她以爲她想到了足夠的不堪入目的貶損話語,結果人家一張口,遠勝過她的想象,她本沒有打算殺這些人,只想調查清楚伯兮的去向,趕緊把他找回來而已,結果一點點泥水就在她眼前污成了吞人的沼澤,傳到伯兮耳朵裏的時候還不知道會變成多難聽的話。

    真元外散,淡紫星砂一點點地揚起,顏曉棠雙眼赤紅道“一個不留。”

    桐崧和維羊一怔,面上的爲難之色一閃而過,維羊劍陣撒開,桐崧彈指間禁制將整座九真宮納入,確保沒有一個人可以逃出去。

    顏曉棠確實狠辣無情,但這些絲毫不瞭解事實就自己臆測着去詆譭中傷的人不該死嗎

    以前宗門裏的規矩就是一切,規矩不允許那就是錯的,規矩允許便是對的,可自從他們跟在掌教真人身邊,種種規矩只來自於服從的人怎麼說罷了,是非對錯的界限從來沒有如此混淆過。

    就因爲顏曉棠說“一個不留”,九真宮裏的人都得死,這肯定是不對的,但是這些人並不值得桐崧或者維羊豁出命去維護。

    雖說八個散修都有築基期修爲,可是這八個人根本沒撐夠一炷香的時間,其他那些弟子甚至凡人就更不用提了。

    一炷香後,這九真宮已是生機斷絕之地,死氣瀰漫。

    桐崧看維羊閉住氣,顏曉棠偏偏不提出離開,只好開口詢問

    “四公子,我們還是不知道大公子的下落,下一步該怎麼辦”

    顏曉棠沒有回答,慢慢地調勻呼吸這纔是她第一次聽到有人如何污衊伯兮,只要當年事情不清不楚,太微仙宗一天不給伯兮澄清,伯兮就勢必會被詆譭污衊下去,有那麼一件天大的錯事給伯兮打上了烙印,他做的任何事就都是錯的。

    將來還會聽到更多無法容忍的東西,每次都用殺光來解決她有那個本事嗎沒有。

    把心緒慢慢沉澱下來,顏曉棠道“這羣散修是想扣住杞無憂交給太微仙宗前來查證的人,撇清他們自身。寒瓊仙闕代掌教要是勝了伯兮,杞無憂不會落在這半月了沒人管。”

    維羊道“大公子逃出去了”

    顏曉棠點頭“上次殺卞青,他到了復南才清醒,這次”修爲的短板即使能用紫極生滅劍彌補,身體的負擔反而會更大,尤其從時間上看,斷骨鎖魂獄隨時會爆發,伯兮走不遠。

    她將桐崧和維羊這兩人看了看,神識一動,他們識海紮根生長的合荒桃木樹葉一下子粉碎消失了,兩人只覺得腦袋裏微微一疼,發覺她的舉動後滿臉錯愕。

    召南不在,她又主動去掉了合荒桃木樹葉,就不怕他們一得自由立即還擊

    顏曉棠一抱拳,低頭下去“此前種種逼迫全是不得已,師父師兄在雪地裏救了我的命,我爲了隱藏他們的行蹤做了很多事情,殺過照萊落霞宮的大長老,脅迫過清邑落霞宮的三長老,還挑起過虞國、中曲國的戰亂,有的事做對了,有的事卻做錯了。我師父師兄是什麼樣的人,相信這段時日雖不長,你們自有判斷,是是非非就同今晚的事一樣,說不清楚,我相信大師兄的爲人,我會繼續找下去,我做錯的事也可能會一直錯下去在不得已之外,我想做一些不必再錯的事,你們想立即報復我,還是回太微仙宗舉告我們,都由你們自行決定。”

    把選擇權還給桐崧和維羊。殺她,以他們結丹期的修爲她根本沒有還手之力;回太微仙宗舉告,將功折罪也是可以的,她攔不住,她爲什麼還要這樣做

    驚愕之下,桐崧和維羊把顏曉棠的每句話都聽進心裏了,不免設身處地將自己放到顏曉棠的位置去思考,的確很多事情都是不得不去做的,看似狡詐無情,她自己未必想這麼做,而且掌教真人都不在的太微仙宗還是太微仙宗嗎宗門落到了什麼人的手裏還是未知的,他們怎麼敢貿然回去,不回去的話,在哪裏其實都一樣。

    即使對伯兮還是成見難消,但穀風、月出都是他們熟知的,召南、穀風和月出都相信顏曉棠,把事情交給她來做,他們自己拋開被鉗制的原因,見她做事其實也是服氣的。

    桐崧和維羊換了個眼神,維羊道“你是掌教真人的親傳弟子,不論我們還是不是執法弟子,原本就該聽從你的話。”

    桐崧也道“執法長老死後,我們沒有第一時間回宗門去,此時回去那位假掌教怕敗露根本不會讓我們活着,不回去的話,與其做散修,還不如就跟着掌教真人,跟着四公子您。”

    維羊聽桐崧說的不對勁,連忙彌補“太微仙宗不過是個名頭,有沒有本沒什麼關係,我們過去聽從的就是掌教真人,而今也如此,四公子不必特意道歉,您本就應該謹慎行事。”

    顏曉棠擡起頭,想笑又有些感觸的樣子。

    桐崧道“臻吉出了這麼大的事,我想太微仙宗和寒瓊仙闕都會派人來看,我們離得近來得早,乘着還沒有人到趕緊離開這的好,四公子怎麼想”

    顏曉棠見他們自己肯留下幫忙,當然更不願耽誤時間,思忖道“大師兄一定在臻吉附近,我們分頭找,三天後在團花鎮碰頭。桐崧、維羊,你們記住,斷骨鎖魂獄發作的時候伯兮的氣息很弱,修爲也會掉到煉氣期去,小心錯過。”

    “是。”桐崧應聲道。

    維羊也道“我會仔細的。”

    當下分頭出城,一個向東,一個向南,西邊是他們來的方向,團花鎮也在西邊,顏曉棠就孤身往北走,出城後回頭一看,桐崧跟維羊的身影早就不見了,她才暗暗鬆了口氣那番話,根本就是爲了方便分頭行事時,他們不會擅自逃離或者對伯兮下手特意說的,合荒桃木的樹葉在他們識海里的時候,他們不管做什麼都會帶着牴觸,只要沒有跟她在一個地方,就有背叛的可能。桐崧說得沒錯,臻吉出了這麼大的事兩邊仙宗都會派人來,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她需要桐崧和維羊沒有二心的來幫她找伯兮。

    這樣的手段或許做起來不是太舒服,卻十分有效,顏曉棠自嘲地笑了一下,跟甘儀的對弈一路喫虧,倒也不是全無所得的。

    想活下去,還想得到沒有資格去得到的東西,必須要做的一件事就是逼着自己飛快地成長。

    她把合荒放了出去,自己的神識也遠遠地放開,不怕驚動修者,只怕錯過伯兮。

    卻想不到寒瓊仙闕的賁雲車是境天法寶,伯兮得到了這東西,爲自保躲了進去,沒有人去操控賁雲車的時候,寒瓊仙闕的這一法寶自帶着隱匿靈氣的法陣,其內的境天更是跟這個世界隔絕開,從外界去看只是一片紅色醒目的羽毛,輕如柳絮,長不過方寸。

    伯兮在賁雲車裏醒過來一查探自己,斷骨鎖魂獄還沒有發作,他的心情更加惴惴不安時間已經到了,斷骨鎖魂獄沒有發作只有一個原因,寒瓊仙闕爲了防止在帶他回去的路上出事,給他服下的丹藥能延緩斷骨鎖魂獄發作。

    延緩多久不可知,他必須時刻保持小心,一旦離開賁雲車就有可能遇到到處找他的修者,不論是哪邊仙宗的,對他而言都不是好消息,萬一斷骨鎖魂獄發作起來,生死全由別人掌握,絕對不是伯兮想要得到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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