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師父我想娶大師兄 >第二百零五章 將翳城(十六)
    而且召南精於佔測卜算,對伯兮的迴護更是無人不知,他應當是感覺到沒有危急伯兮性命的危險,纔會堅持伯兮參與其中。

    召南多的不說,只道“我卜了一卦,天吳劍需他自己前往尋回。”

    只要他們想得到伯兮的,就不能不考慮到天吳劍,即使他們都有能力爲伯兮重鑄一把比天吳更好的劍,可是在伯兮跟天吳劍的聯繫沒有切斷前,天吳劍關係到伯兮的性命,舉足輕重。

    對召南的卜算深信不疑,鶡央倒向召南一邊,勢力平均,便只能維持之前的約定,不過湛寂還是加了一個條件

    “先不把他抓回來也可以,只要將翳城沒有更進一步變故出現。”

    這話,便連召南也點頭同意了的,所以只要將翳城裏的情況沒有變得更兇險,這些弟子就不能抓伯兮出去,只能留在將翳城,盯梢一樣盯着他。

    此時辛洪說把人帶上去發落,這是在說反話,人人都知道上面命令如何,誰敢自作主張

    弟子們在將翳城裏心驚膽跳覺得處處危險,奈何上面的真人們不覺得,反認爲此時還算不得太危險,或許他們的性命在掌教們眼中也是珍貴的,但還沒有珍貴到能夠跟伯兮相提並論。

    即使掌教們考慮到危險,也不是爲他們考慮,而是爲伯兮。幾十年前的慘事,說不得還起了一個不能宣之於口的作用證明伯兮的價值。

    不滿二十歲踏入化神期二十出頭斬殺大乘修者

    世間僅此一個的吞月赤髓劍體,在掌教們眼裏哪裏還是伯兮這個人,根本是一把上天賜予的利劍,端看誰有本事握到手中而已

    三宗互不信任,誰也不能動手搜身,這當口,卻有一個寒瓊仙闕的女弟子走到伯兮身旁。

    “伯兮,當日當日之事”

    她一靠近伯兮,人人都留意過來,只怕她要有什麼小動作,誰知道竟然說出這麼句含含糊糊、語焉不詳的話來,落到衆人耳朵裏,頓時生出種種臆測,有不少人臉色變得古怪起來,彷彿知道了什麼。

    顏曉棠在地下看到這一幕,氣個半死,發生過什麼,她用圓光照影術都看見了,明明是這女修自己巴巴的對伯兮獻殷勤,卻故意挑人多的場合說這種含混的話,其心可誅

    這種伎倆,在顏曉棠眼裏算不得什麼,過去清邑王宮裏沒少見,但苦於不在伯兮身旁,就只能眼看着伯兮喫這個暗虧。

    背後到底發生了什麼,穀風也是不知道的,但穀風知道一點,伯兮是被師祖和師父嚴格教養出來的,約束之嚴,落別的弟子身上大概幾天就受不了了,只有伯兮,以前在寒瓊仙闕就沒有幾分自由,到了太微仙宗後,對他而言,也只是被管束得更嚴了一點,他從來不知道肆意、放縱爲何物,連個比較也無從比較。

    這樣的伯兮,碰上四師妹那樣的牛皮糖,都沒粘出什麼結果來,何況一個別宗不同師門的女修

    穀風眉毛一擡,朗聲說道“你離伯兮遠點,看你見過他的樣子,這麼說,前幾個月暗算了他,把他綁到東六國的人裏就有你一份”

    此女正是樂無聽,早先她就想同伯兮說話,那時沒說,卻放到此時來說,心思有些讓人玩味。

    伯兮同她自然沒有任何話說,看她的目光跟看一塊石頭沒有差別。

    穀風這呱啦呱啦的一串話扔出來,在周圍人眼裏,情形又不同了這女修居然綁架得手過,了不得縱使只有元嬰初期修爲,但她卻懂得用自身做武器,可見心機,頓時就有幾個別宗弟子法寶在手,一副戒備異常的神情盯住樂無聽。

    樂無聽的臉苦得能擠出青汁來,逃出臻吉後,沒等她回到寒瓊仙闕,代掌教江朝夕的命令就由別的弟子帶來了,叫她在外候命,不召不許回,這次前來祖荒山,朱雀使曲珍將她一併帶來,有言在先,伯兮當日打開澄罡鏈,紕漏出在她樂無聽身上,杞無憂監管失職,可是人已死,罪責自然由她一人承擔,若不能將功贖罪,但死而已。

    正想再說點什麼,伯兮狀似無意地向側面踏出一步,穀風則氣勢洶洶逼近她一步,眨眼間,她跟伯兮之間就隔着一個人了,縱然踮起腳,也不能從穀風高出她許多的肩頭越過去,看到他身後的伯兮。

    樂無聽咬住下脣,一副無措的樣子道“當日有些誤會,我只是想跟他說幾句話”她語氣又怯又軟,人又很美麗,換個環境,說不定真能唬住很多男修,可是此地兇險,周圍人人懷着警惕,又被穀風提醒過這是位頗有心計的女子。誰會傻到被樂無聽的樣子騙過

    話沒落口,就有幾個男女逼上前來,把樂無聽給逼退開,寒瓊仙闕的弟子見了,紛紛走出來迴護,氣氛一剎那便劍拔弩張起來。

    上面大殿裏的幾位掌教全都看不懂了,一開始苗頭還在伯兮身上,怎麼一轉眼的,因爲一個女弟子,他們三宗的弟子倒對上了偏偏又聽不到說了什麼。

    鶡央掃一眼曲珍,曲珍心中惱火,可這時候也不能進將翳城去訓斥樂無聽,臉上表情十分尷尬。

    湛寂不客氣道“怎麼還對伯兮用過美人計嗎”眼睛裏喜怒無蹤地看向寒瓊仙闕這一邊。

    鶡央冷聲道“不過是一個女弟子動了凡心,怎麼湛寂你連這個也看不出來”

    這話,飄飄渺渺的有點意有所指,三品和召南神情肅然,湛寂只笑,不迴應,眼底卻有殺機一閃而過,殿中的氣氛比將翳城裏還要劍拔弩張。

    這時將翳城裏情形一變,三宗弟子各推兩人出來,六個人將伯兮和穀風隱隱圍在中間,向着南方行進,其他人也沒有遠離,三宗弟子分做三個方向,不遠不近地朝同一個方向走。

    不知究竟的,該以爲這些弟子成了伯兮和穀風二人的隨從,但凡出現的石雕、金屬傀儡,都在最外圍便被擊殺了,偶爾有疏漏,也躲不開那六個弟子的神通,根本到不了伯兮和穀風面前,屬他們兩個走得最輕鬆。

    場面古怪,但伯兮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做什麼都有無數眼睛盯着,三宗掌教看了一陣,心情略緩,殿中氣氛慢慢回落下來。

    別看只是短短數息,召南手心裏卻握了兩把汗,剛剛殿中氣氛糟糕至極,隨時有可能會動手,若他沒有受傷,倒是會盼着湛寂跟鶡央打起來,可他重傷在身,憑着幾塊改了改的晦金符,勉強能用上幾次神通,騙過旁人罷了,一旦真的動手,真元調動便不是晦金符可以應付的。

    一旦被其他三宗發現,他這太微仙宗掌教身負重傷,後果不堪設想。

    召南早已對自身放棄了,卻不能眼看着再有任何一個徒弟喪命,有綠衣一個已若心死。

    將翳城,是死地也是生機,希望他五個弟子,全都有命走出來。

    此時,召南身後只剩下桐崧等幾個執法弟子,其他人在第三次往將翳城裏派時,都下去了。

    伯兮和穀風在三宗弟子“看護”下朝南方走時,月出陷入了絕境。

    他自己只有築基期修爲,時逡等四人好點,也才結丹初期的結丹中期,連個結丹後期的都沒有,其他三宗弟子都是元嬰期的,也死了幾個,何況他們這五個

    從在塔下跟其他三宗弟子分開後,他們五人就直直向着鋸人山的方向前進。

    月出的想法很簡單,一,他們沒本事找到伯兮在哪;二,找到了他們也幫不上忙。但是各宗都派人下來,師父不能不派人,月出既想留在師父身邊,也想到將翳城裏來,無論哪一邊危險是一樣的,他只是不想再讓自己繼續扮演拖累的角色。

    下到將翳城廢墟里來,還有機會做點事,於是就請命下來了。

    這一路開始時還好,他們見到魔氣躲,見到地火躲,見到任何看起來不對勁的東西也躲,雖然走了很多冤枉路,總算減少了危險,但是到後來,一些石雕、金屬傀儡不知從哪裏爬出來,很難盡數躲過去,可是一打,動靜就會把四周的怪東西吸引過來。

    最後,被困到了一間半塌的房子裏。

    這房子有好幾層,退到三層後,他們發現往上走的樓梯被塌下來的磚瓦堵住了。

    不得已,幾人分散往不同的房間,每個人都做好了自己要是被發現,就立即把怪物引走,死在別處的準備。

    月出進的屋子裏掛着一層紗帳,他伸手去撩,手指還沒有碰到紗帳,紗帳就碎成了粉末,年月太久,早已不堪碰觸。

    但在紗帳之後,卻藏着又一道門,門內地方狹小,刻滿了禁制篆紋,中間一個神龕,供着的是一個盤膝而坐,臉像魚一樣扁而尖,眼珠子凸出長在兩邊的怪物,這“神像”身前供着些不知名的東西,被焦黑的灰燼覆蓋。

    這些都沒有讓月出喫驚,讓他心跳亂了拍子的是頭頂的篆紋微雲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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