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心裏終於輕鬆了一點,過了片刻,楚微微進來,表情不是很好,壓低嗓音說:“夏言,你堂哥來了。”
夏言站起身開了門,慕容少川正站在病房門口。
夏言也不知道說什麼,兩人進了病房。
慕容少川看了看靖鈺,這些日子來來過好幾次,卻都被夏言憔悴的樣子嚇得噤了聲。
現在見靖鈺終於醒來,也便放下心來。
慕容少川面色凝重,示意她出去說話。
兩人在醫院走廊站着,一片安靜,夏言精神不是很好,頓了頓,主動問,“是不是我爸爸”
“夏言,已經好幾天了,這樣拖下去也不是個辦法,伯父生前說希望火葬,他的骨灰現在在慕容家的宅子裏”
夏言點點頭,“什麼時候”
“後天。”
“我會準時的。”
她說完就要進病房,剛開了門,卻聽到慕容少川開口喊她,“夏言”
“嗯”她回頭盯着慕容少川。
慕容少川猶豫了片刻,才說道,“易北寒我去打聽過了,他失憶了。”
她聽到這句話,先是一楞,她有種耳朵失聰的錯覺,半晌才反應過來,卻是顫抖着嗓音問道,“那是什麼意思”
慕容少川抿了抿脣,“就是他忘記你了,之前車禍撞到了腦部,他失去了一部分記憶,恰好你在內”
她心裏一陣陣鈍痛再次從心房蔓延出去,她覺得自己馬上就要被活活痛死,極力地想要制止,可是那痛越來越深刻,彷彿一把淬毒的刀插入她的心臟,一點點將她凌遲處死。
夏言劇烈地着,她的臉毫無血色,溢滿血絲的雙眼充滿震驚,所有的承載力都被逼迫到了極限,她那麼清楚地聽到了她頭頂上整片天空塌陷下來的聲音。
“堂哥,你們都是騙我的是不是”她啞聲問道。
左胸腔裏,整顆心都劇烈地顫抖着,像是剖開胸膛一樣的疼,她快要受不了了。
她踉蹌着往後退,幾乎就要暈倒。
慕容少川想上去扶她,卻被她躲開。
她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轉身便跑了出去。
她不相信她真的不相信
她寧可像之前一樣,以爲易北寒是恨她,所以纔對她那樣冷漠。
可是現在有人告訴她,易北寒失憶了,忘記她了
易北寒換了病房,離這裏有一段距離。
她只覺得冷風呼呼地灌進胸腔裏,整個人疼的幾乎馬上就要暈倒。
不知跑了多久,突然看到前面人羣中的那個人。
他外面穿着一件黑色的風衣,整個人也瘦了許多,被衆人簇擁着,行動有些困難。
他的眸子卻往人羣外看着,似乎在尋找什麼東西,在看到不遠處的夏言的那一刻,整個人如驚蟄一般回了頭,大步向外走去。
他今天出院,外界早已經有不少媒體打聽到了消息,來醫院攔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