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奮鬥在五代末 > 第一百二十五章 終於看破李延慶的真面目
    “你說吧,什麼事?”柴守禮睡眼惺忪,並未在意韓倫手中的信封,看起來下一秒就要入睡。

    見柴守禮這漫不經心的樣子,韓倫本就焦急的心境更是火上澆油。

    韓倫將信塞回懷中,快步來到臥榻前:“國舅,我真有要緊事與你商量,先將這些鶯鶯燕燕的都撤了吧。”

    話音剛落,吹拉彈唱戛然而止。

    韓倫是柴府的常客,這些侍妾很清楚韓倫的地位。

    柴守禮雙眼張開一條縫:“撤了作甚?都是我府上養的侍妾,我們之間聊些什麼,她們又不會往外邊說,接着彈,接着唱!”

    音樂聲起,韓倫額角卻有熱汗滑落。

    韓倫試探着問道:“國舅,那我就,說了?”

    柴守禮再度閉上眼,往身後柔軟的羽毛枕頭上一靠,不耐煩地努了努嘴:“我聽着呢。”

    韓倫彎下腰,湊到柴守禮身側,小聲道:“是這樣的,我方纔收到犬子從開封寄來的信,稱朝廷要召開三司推事......”

    柴守禮睜開雙眼,轉頭看向韓倫,打斷道:“三司推事?當真?”

    韓倫艱難地點了點頭:“是真的。”

    柴守禮再度閉眼:“這我也幫不了你,你來找我又有何用?”

    韓倫腆着臉道:“總歸要來問問的。”

    “你現在也問過了,回去歇息吧,時候不早,我也倦了。”柴守禮乾脆轉了個身,拿背對着韓倫。

    柴守禮如此決絕,直讓韓倫心肌梗塞。

    韓倫右手撐在臥榻的圍欄上,左手捂着發痛的胸口,正要開口,柴守禮卻又轉過身來:“你回去後,該如何就如何,切記莫要亂來。”

    柴守禮這意思,就是不幫了,任由韓倫自生自滅。

    經過這些天的觀察與思考,柴守禮斷定韓倫已經沒法幫了。

    柴守禮行事果決,既已確定無能爲力,那當然不會拖泥帶水。

    而且就在下定決心不幫韓倫的那個剎那,柴守禮心中竟然莫名生出一絲爽快。

    柴守禮都下逐客令了,韓倫兩條胖腿卻沒有挪動半步:“那三司推事這事就暫且放下,我還有一事想與你說。”

    “你長話短說。”柴守禮不耐煩地撇了撇嘴。

    韓倫又從懷中掏出信封:“我懷疑,王爽與李延慶早與竇儀有勾結。”

    柴守禮滿不在乎道:“勾結就勾結唄,這對你,對我,又還有多少意義?”

    “等等?李延慶?”柴守禮猛地睜開雙眼,問道:“李延慶,他也與竇儀早有勾結麼?”

    嘿,果然還是這事能讓你認真起來.......韓倫連忙遞上信封:“這事說來話長,國舅還是先看過這封信吧。”

    柴守禮雙手撐起上半身,正要接過信封,見屋內昏暗,當即高聲道:“來人,掌燈!音樂也撤了!”

    彈唱的侍妾們紛紛起身離開,接着有侍女上前,點亮了臥榻旁的兩盞油燈。

    柴守禮從信封中取出信,逐字逐句仔細審閱起來。

    小一刻鐘後,柴守禮終於將信看罷。

    柴守禮細細思忖一番,分析道:“竇儀進到洛陽後,他的一舉一動都在我們的掌控之下,他應該不可能與王爽早有勾結,依我看,王爽無非是見局勢對你不利,想利用竇儀撈取更多利益罷了。”

    韓倫早已坐到了侍女搬來的圓凳上,聞言面露回憶,過了一會纔回道:“王爽確實是這麼個卑劣的性子,那李延慶呢,你又是怎麼看的?”

    柴守禮不着急回答,反問道:“如果李延慶真與竇儀早有勾結,你打算如何對他?”

    “要不,殺了他?反正他府上有我送過去的僕役侍女,弄死他易如反掌。”韓倫一張胖臉突現殺氣。

    一想起李延慶極有可能是竇儀派來的間諜,再想起自己對李延慶的禮遇有加,韓倫就忍不住想親手掐死李延慶。

    柴守禮卻不以爲然:“算了吧,且不說殺了李延慶的後果,就我所知,我們送去的侍女僕役都進不了李府的後宅,想用僕役侍女去殺他,絕無可能。”

    韓倫恨恨道:“呵,這李延慶一開始就故意疏遠咱們送去的侍女僕役,估計就是在防着咱們,我以前怎麼就沒看穿這廝的真面目呢?”

    柴守禮一聽,很快反應過來,自己送去李府的侍女曾回報過,稱李延慶對她們很是疏遠。

    “嘶......”

    柴守禮倒吸一口涼氣:“聽你這麼一說,這李延慶身上的諸多矛盾似乎一下就解開了。”

    韓倫當即問道:“哪些矛盾?”

    “他明明是李重進的兒子,來了洛陽卻願意與你交好;他自詡風流浪蕩,卻對我們送過去的侍女視若無睹;他本職是個監察御史,在洛陽一個月卻並未斷過一樁案子。”柴守禮越說臉色越凝重。

    話音落下,柴守禮頓了頓,又接着說道:“這下也能明白,爲何他剛進洛陽城就會去留守府拜見竇儀。”

    韓倫驚道:“原來這李延慶早就有這麼多問題?我之前怎麼就沒看出來?”

    柴守禮白了韓倫一眼:“你要能看出來就好了,不過你當時也是慌不擇路,輕信了李延慶這個送上門來的“幫手”。”

    “欸,都怪我。”韓倫嘆道:“要是我早點看出他的真面目,也不至於落到今天這般田地。”

    柴守禮忍不住冷笑出聲:“你可別說這話了,就你那一堆破爛事,就算能看穿李延慶的目的,又有何用?如今聖上召開三司推事,這意圖你還不明白?就是要拿你開刀,震懾洛陽的諸多勳貴!”

    “那你說,我現在該怎麼辦?”韓倫現在就如同落水的旱鴨子,恐慌之下奮力撲騰,卻只能加快自己下沉的進度。

    柴守禮將手中的信好生摺好,塞入信封,還給韓倫,並建議道:“老老實實去開封受審,這樣方可求得生機,只要你供認不諱,聖上總不至於真殺了你。”

    接着,柴守禮聲調陡然下沉:“還有,千萬別犯傻,去報復竇儀、王爽與李延慶,這隻會害到你自己。”

    老友睚眥必報的性子,柴守禮是一清二楚,他現在最害怕韓倫繼續做一些不理智的事情出來。

    韓倫呆滯地接過信封,愣了好一陣子,方纔囁嚅着回道:“那,就依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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