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奮鬥在五代末 >第十七章 袁立
    “張叔,你這訓練成果斐然,他們看起來很像回事了嘛”

    卸下披風,李延慶一走進院中,就滿口稱讚着。

    這一批烏衣衛的訓練成效令李延慶十分滿意,這三十名烏衣衛纔剛剛接受了不到半個月的訓練。

    “嘿嘿,都是三郎給的訓練法子好,特別是三郎之前說的那個,蹴鞠的新玩法,特別有效果。”張正靦腆地笑了笑,走在前方帶路。

    烏衣臺總部的所在地,原是李家在開封城外的一處三進別院。

    這處別院位於一座小山包的山腳下,其內部裝潢並不奢華,最大的優點就是地處偏僻,周圍少有人煙。

    據李重進介紹,這處別院還是四年前他隨郭威進京時,郭威從前朝罪臣那沒收來,賞賜給他的,幾乎沒有使用過,只是每年年終時會派人去維護一番。

    行走在綠漆斑駁的松木長廊上,李延慶泰然自若地說道:“有效就好,說起來這蹴鞠的新玩法,還是我觀東漢李尤所書的鞠城銘一文得來的。”

    與李延慶並肩而行的張謙和來了興致,連忙問道:“這蹴鞠的新玩法,和時下的蹴鞠玩法有何區別”

    張謙和在宋州州學中就讀時,也曾迷戀過一陣子蹴鞠,蹴鞠很有一手,還擔任過小半年的蹴鞠隊隊長。

    “這區別就大了。”李延慶微笑着解釋道:“這蹴鞠的新玩法,不同於時下以觀賞爲目的,而以訓練優秀的武士爲目的。

    目前烏衣臺中的蹴鞠玩法,兩隊各六人,場地爲矩形,兩端各有一個球門,雙方除了不能用手之外,無論用何等法子,只需將球灌入對方的球門就算勝利。”

    所謂蹴鞠,便是中國古代與足球類似的體育運動,李延慶在烏衣臺中推廣的蹴鞠新玩法,稍稍有別於現代足球。

    場地約爲現代標準足球場的四分之一大小,每隊的隊員爲六人,正好就是烏衣臺辦事處的最低人數要求,球門也小了不少。

    蹴鞠起源於漢代,原名蹋鞠,本是軍中訓練士兵的一項對抗性體育運動。

    東漢劉向的別錄曾記載:“蹋鞠,兵勢也。所以練武士,知有才也,皆因嬉戲而講練之。”

    這一運動發展到唐末五代,逐漸褪去了軍事用途,成爲了一項觀賞性的平民運動。

    此時流行的蹴鞠運動,有些類似於現代排球,只不過場地的中央不是一張網,而是一根頂着球洞的三丈高球杆。

    球員分爲兩隊,每隊十二到十六人,雙方都站在各自規定的半邊場地中,目的是互相配合將球踢進球洞之中,毫無身體對抗。

    李延慶不屑於在烏衣臺中,推廣時下流行的蹴鞠方式,而是參照了漢代的鞠城銘,再結合現代的足球規則,創造出了一套最適合烏衣臺的蹴鞠玩法出來。

    張謙和聞言驚詫萬分:“可這不就全然違背了蹴鞠的本意嗎蹴鞠講究的,不就是一個強身健體,引人循禮嗎如何能鼓勵野蠻的身形對抗呢”

    “這你就不懂了。”李延慶搖了搖頭:“在軍中如何能推廣軟綿綿的蹴鞠呢要的就是身形對抗”

    這令熟知傳統蹴鞠的張謙和難以接受,他腳步放緩,眉頭緊皺:“這實在是虎狼之言,恕在下不敢苟同。”

    “哎呀,要我說,有用、好玩就行,管他虎不虎狼不狼的。”張正聽聞身後的爭執,扭過頭說道:

    “現在那幫烏衣衛們,都喜歡三郎的玩法,每日訓練結束後都要踢到天黑,每支隊伍的配合是一日比一日精妙,隊員間的關係也是愈發融洽。”

    見張謙和還欲爭辯,李延慶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會你親自去瞧瞧便知道了,今日來是有要事要談,爭論可以先放一放。”

    在張正的帶領下,三人在來到了張正日常辦公所用的房間中。

    坐定之後,抿了口熱茶,李延慶放下白瓷茶杯:“此次來烏衣臺,我有件事想拜託張叔來做。”

    見張正一副認真傾聽的模樣,李延慶接着說道:“鑑於烏衣臺在開封城中缺乏獲得情報的渠道,我想,可以買通幾名高官家的僕役或者侍女,以此來獲得一些隱祕的情報。”

    “這確實是個好主意。”張正聞言連連點頭:“那三郎想,呃,買通哪幾家官員的僕役侍女呢”

    雖然已經掌管烏衣臺幾個月,但一聽要收買當朝高官家的僕役侍女,張正還是有些許驚愕的。

    李延慶右手食指輕點扶手:“最要緊的就是樞密使魏仁浦,其次是宰相王溥,還有殿前司的張永德、趙匡胤,嗯,副樞密使王樸、宰相李谷也很重要。”

    “我明白了。”張正左手託着下巴,略微沉思後道:“我這還正好有一個能勝任此事的合適人選。”

    李延慶連忙問道:“誰”

    “三郎可還記得袁立”

    “袁立”李延慶擡起頭想了想,用不確定的語氣問道:“是當初劉從義招攬的第一批察子麼就那個當過武德司獄卒的”

    張正應聲答道:“就是他,這袁立在進武德司前,曾是安陽城內一牙儈,專門給富豪介紹僕役和侍女。”

    話風一轉,張正的語調變得有些低沉:“七年前契丹屠安陽城,袁立僥倖生還,一路南逃至開封,走投無路只能投軍,幾年下來成了武德司監獄內的一獄卒。”

    李延慶聞言不由感慨:“安陽啊倒也是命途多舛。”

    七年前,契丹國主耶律德光在開封稱帝后,各地節度使望風而降,耶律德光見形勢一片大好,就幻想着統治中原,卻因政策失當,激起了各地義軍和節度使的反抗。

    四面楚歌下,耶律德光倉皇逃出開封,向北逃竄,在路過相州州治安陽城時,恰逢相州節度使梁暉起兵反抗。

    耶律德光帥軍攻破安陽後,爲了泄憤,在安陽城內大肆屠殺。

    繁華一時,人口超十萬的安陽城,被耶律德光付之一炬,全城最後僅餘七百人生還。

    房中氣氛一時有些沉悶,張正輕聲咳了咳,說道:“這袁立爲人機警,辦事又很穩妥,恰好又做過好幾年的牙儈,目前在烏衣臺中負責教授審訊,卻也有些大材小用了。”

    李延慶眯了眯眼:“那好,你去叫他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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