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莊的話激起了千層浪,血性如大西北爺們,出門哪能不帶把,“一千銀錢,你當這裏是什麼地方,十個銀令敢賭嗎”有人叫囂。

    “十個銀令,一千銀錢都一樣,帶不帶把的問題,勞資只賭一千銀錢賭嗎”白莊說道。

    “賭”多數人看戲,有十三人下賭,在他們看來白莊是人傻錢多。

    “寧公子,流月姑娘請您上樓”

    “記得有我一份,五五開~”寧重說完瀟灑上樓。

    五五開,你想太多了白莊想到,看着衆人挎下的嘴臉,自鳴得意,在想其實應該把主角換爲自己都一樣的,這一夜白莊有了一百三十個銀令的收人,當然相比寧重就寒磣多了。

    寧重了樓,來到了流月待的樓閣,樓閣東北面半開,將一輪幽月一卷清風一將淡水畫入了夢中,意境優美,流月隔簾彈琴,寧重靜下心聽琴,這是對流月起碼的尊重。

    流月一曲斷了弦,“今日感謝公子相助了,本想送上一曲聊表心意,可惜斷了弦”,寧重笑道“無妨,他日也行,今日初登綠仙閣果然名不虛傳。”寧重更多地是受外面的美麗吸引,流月再是婀娜多姿,也勾不起他的心動,她的心已經負之別人了,寧重一般不做無用的努力。“怎能無妨”流月凝神說道,若有所思,“今日我就斷絃序曲,還望公子莫要取笑。”

    “斷絃序曲流月姑娘果真不凡,能聽流月斷絃序曲,怕我說此間天地獨有的一位了”寧重欣喜的說道,天下萬般造詣皆可成道,旨在有不凡之心,這流月姑娘敢斷絃序曲可謂心扉不凡。

    寧重的小調侃,染紅了流月的粉臉,流月撥絃試聲,只是每次到斷絃處,總會有一些亂了節奏。

    不過寧重並沒有失望,他相信流月既然敢斷絃序曲們,那麼憑那無畏之心怎麼可能就如此被難倒,那要多可笑啊。

    果如寧重所料,流月抱琴而起,清輝薄紗漂於圓月銀光中,黑髮黯然顯有神性,流月雙眼柔得能將天與月攪渾,她輕身依傍雕紅的柱棟樑,豎着將琴抱入懷中,再而輕指入,再撥絃,未聞曲調先有情。

    伊人以去,只能閒逸山水,清脆的琴聲悠揚,麗耳的弦律明朗,饒是寧重不知音律,也聽得有滋有味,入了神了,山山水水,涇渭分明,那天明朗,那地沉厚,連寧重也沒發現自己的煩躁的心再此被撫平了,心境井然有序,自己要做什麼,能做什麼,要放棄什麼,一切明朗了。

    當務之急是要趕緊突破到煉氣境,打破六難書院裏衆人對自己的看法,尤其是癸卯,寧重看得出癸卯也不是易與之輩,藏有一顆可驚天可動地的心,只是一直在等待一個機會,“那麼讓我來成爲這個機會的製造者。”

    再者寧重嚮往結界之道,他相信如果有一天他不在被天地障目,那麼一定是有着超凡的結界之道相助。武道與結界之道,寧重想來最終難以突破的是結界之道,因爲結界之道的由來至始至終都是脫胎於天地萬象的,那麼要做的就是青出於藍而藍於藍。

    “在天地面前,人兒始終是那麼卑微,能做得了多少,能掙出幾個千秋”總是想到太多太多的玄妙遮眼,而自己被束縛在小小西北,蒼茫神境怎麼都還是不入煉氣境的自己能放眼的,況且神境之外四荒境,神與荒之後又是什麼寧重又是不甘,沉重的不甘讓他的心又亂了。

    輕指撥絃的流月察覺到了寧重這一刻的異樣,一個真正的善琴者要撥動的那弦,是人之心絃,流月波動過的只有他的心絃,而琴技大升,這一次就像寧重就像他也有着一顆不安分的心,流月抑制不住自己了。

    山水淪爲了夢幻,流月帶着寧重的心走入汪洋海底,那裏的冰冷將一切身外之物徹底冰封了,而唯獨一顆熾熱的心始終不變,透過幽藍的海面看到的天空,沒了渾濁,沒了刺目的陽光,可以看得很遠,不用再等黑夜,天之遙就有羣星入目。

    寧重不安的心又被撫平了,倏爾他又被流月引入了一個幽谷。

    幽谷深幽,偶有落輝,卻不知是日光還是月輝,一坐一望竟是不知過了幾千秋,流月一曲談了很久很久,這一夜也印入了江湖傳記。

    次日日月交輝時,曲終夢散,寧重別了千秋,心喜意佳,問道“流月姑娘,斷絃序曲,別說這是新曲,就算是舊樂,如今以斷絃明律,都應該安一個新名來表意。”

    流月眀瞳溢彩,輕身安放下了琴,續了香壇,清洗了一番桌上精緻的木製茶具,悠悠道“寧公子,既有此意,那就感情賜名了。”

    “賜名流月姑娘就別笑我了。”寧重回答道,對於他來說想名字還有一番功夫,他只是臨時興起,可沒想過什麼名字的,他的沉頓被流月看出,無奈地笑了,流月也笑得會心,爲他遞上了一杯茶。

    茶香清醇,茶色怡然,寧重剎那之間靈光閃現,“我心神心,流月姑娘一曲安心,倒不如就喚作安神如何”

    流月心驚,這名字叫大了,這時窗外有人拍掌,打亂她的心緒,那掌聲讓人心煩。

    來人歸元宗陳風黑衣黑斗篷黑蓑笠,“沒想到你還真有勇氣來啊,現在世道這麼亂,怎麼就沒教會一些人什麼東西是能碰的,什麼東西是不能碰的呢如此讓我來告訴你,最好遠離流月姑娘,不然我不敢保證你能多久。”陳風威脅道。

    “寧公子莫要擔心,綠仙閣還不是他一個小小的煉氣境六品能鬧騰的。是啊,爲什麼有些人還是學不會有些東西是不能沾染的,不然隨時有殺身之禍的,他多少次受盡別人白眼,但多少次他又回來一巴掌煽得響亮,這次我相信他也一樣。”流月說着,寧重異樣地看着這個表面柔軟實則巾幗剛強的女子,流月口中的那個他唐,寧重到了嘴邊的話,還是嚥了回去。

    “哼,這次能一樣嗎天都要亡他,雷劫重重,他豈能不死”這是陳風更願意相信的,因爲至始至終能過得了天劫的沒幾人,然而一旦過了天劫卻就是一步登天,只此超凡脫聖了,這絕對是陳風不願意看到的,那時他恐怕只能卑微到不敢去想起那個讓自己日思夜媚的女子了,能做的只有小心翼翼,再小心翼翼了。

    寧重對於那個唐沒能瞭解到多少,其實陳風也差不多,能知道也是知道這個唐強大到驚動天劫,至於爲什麼遭天譴就無人知道了,有他在鎮得無人敢對流月有覬覦之心,靈動境,玄丹境在他面前也只能夾起尾巴做走狗,玄丹之後,神府境,洞虛境那是何等曠世強大的存在,想想都令人敬畏。

    “那麼強大的人,還得躲避天譴,我能做的,要做的還很多很多。”寧重卯起了拳頭,雙目再看陳風就不同了,他慎于歸元宗而對陳風有所覬覦,可是歸元宗放眼與整個神境那是多渺小的存在,寧重知道自己不能也不該被其把心束縛在,自己要走得更遠,但是歸元宗至始至終還是攔在了前面,那麼就將其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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