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傾宇緩緩道:“若是爲難,便算了。”
“慚愧慚愧,蕭某無顏報出師門”蕭青山面色通紅,彷彿做錯事的孩子一樣。
“難道蕭大哥背叛師門”
“胡說蕭某終其一生都不會背叛奇人谷”蕭青山憤怒的吼道。
秦傾宇此刻內心翻涌,果然如此
“實不相瞞,在下是奇人谷傳人”
蕭青山愣在原地,半晌回過神,複雜的說道:“原來秦老弟與我同出一脈,師傅們還好嗎”
“師傅們安好,蕭大哥應該是三十年餘年前離開師門的吧”
蕭青山羞愧的撓了撓頭:“是的,我便是天下的笑柄,奇人谷的廢物”
頓了頓又道:“對不起,給師門蒙羞了”
“師兄並非一事無成,師傅們閉關已久,並不知師兄所作所爲,若是知道,定然欣慰”
蕭青山手足無措道:“不敢當,不敢當蕭某早已不是奇人谷中人,當不得秦老弟一聲師兄”
“師傅們並未將師兄逐出師門,所以你還是奇人谷中的弟子,我年歲小入門晚,理應喚你一聲師兄”
“你說什麼師傅們並未將我逐出師門我還是奇人谷弟子”蕭青山激動的抓住秦傾宇肩膀,急切的問道。
“未曾逐你出師門,所以師兄能不能先放開我”秦傾宇無奈的聳了聳肩。
蕭青山平復心情後說道:“此處不是談話的地方,既然你叫我一聲師兄,我便喚你師弟罷。”
“應該的。”
“師弟隨我來。”
蕭青山帶着秦傾宇去了住處,剛一進門便急急的說道:“師弟速速離開,此處瘟疫蔓延,百餘醫者束手無策,大半已經被傳染了”
“師兄,我既然來了,就沒打算離開。”
“胡鬧既然師傅們承認我這個徒弟,我就還是奇人谷弟子,我已經被感染了,若是你也染上瘟疫,師傅們年紀大了,以後誰來照顧”
“師兄多慮了,師傅們身體康健,短時間內不會有事的,我已經留書給下屬,若是回不來,便送到奇人谷,一則請二師傅出山,二則讓師傅們另則良徒”
蕭青山頓了頓道:“小師弟,敢問你得幾方傳承”
秦傾宇淡淡的答:“除了去世的玄霄子大師,其餘的師弟都已學會。”
蕭青山目光一凝:“師弟天縱奇才,師兄佩服,如此一來,你更不能以身涉險了,師傅們畢生所學都在你身上,你萬不可有事”
“師兄如果師傅們在此,也會贊同我的秦某一身醫術,若不爲百姓做點什麼,而是貪生怕死,豈不是讓天下人嘲笑我奇人谷不仁不義,棄百姓於不顧”
“不會的,這有我在,既然師傅們沒有拋棄我,我就是奇人谷的弟子,有我在此,天下何人敢說奇人谷不義”
秦傾宇嘆了口氣:“師兄,雖然師傅們沒有將你逐出師門,但在天下人眼裏,你早已不是奇人谷的弟子了,而且若是你袒露身份,恐怕所有人都會指責我奇人谷用棄徒敷衍”
蕭青山頓時面色蒼白,無力的呢喃:“是啊在世人眼中,我已不是奇人谷中的人了師弟對不起,我不能保護你,師兄沒用”
秦傾宇怔在原地,第一次見這個師兄,卻沒想到他對奇人谷的感情這麼深。
嘆了口氣,秦傾宇走到蕭青山面前,伸手拍了拍蕭青山的肩膀,傲然的道:“我奇人谷沒有貪生怕死之人,無論天下人怎麼說,你都是我師兄,這場劫難,你我兄弟同心,定能渡過”
蕭青山猛的擡起頭,眼神堅定:“是師兄着相了,師弟小小年紀有如此胸懷,師兄自嘆不如,這阿鼻地獄,你我兩兄弟便闖上一闖罷”
秦傾宇目光柔和,輕輕的道:“好。”
定下心的蕭青山緩緩說着自己診斷結果:“我問過這裏的百姓,他們並沒有誤食什麼,這裏的牲畜也沒有大規模死亡,水源也沒有問題,這奇怪的症狀彷彿是一夜之間出現的”
“師兄是說,這症狀是突然出現的”
“嗯,據瞭解,剛剛爆發時,百姓們只是發熱咳嗽,加上季節更替,都以爲是傷寒,嚴重者抓了些草藥喝了,輕者並未在意。”
“咳咳咳”蕭青山突然一陣咳嗽。
秦傾宇眉頭一皺,拿出百解丸遞給蕭青山。
“不用了,沒什麼效果的,百解丸極其珍貴,不要浪費,我暫時沒事。”蕭青山伸手推開,示意秦傾宇收起來。
緩了緩道:“這病情發展極快,第一日發熱咳嗽,第二日渾身無力盜汗,伴有咳血痢疾嘔吐,第三日膿瘡自胸口冒出,迅速蔓延全身,第四日內腑不適,便是之前所說的蟲噬感和麻癢冰涼,到了第五日,人會昏昏沉沉,第六日死”
秦傾宇眉頭緊鎖,現代已知的瘟疫中,二十四小時死亡的也有,例如歐洲的黑死病、霍亂等都是迅速致人死亡的大規模瘟疫。
目前看來,六日致死,可控制性很大,可傳染性和傳染速度極強,加之症狀詭異,傳染源不明,導致大夫們束手無策,短短几日傳染了大半西北,再這樣發展下去,恐怕會蔓延全國
秦傾宇喃喃自語:“內服外敷皆無用”
蕭青山接過話:“我們試過剜掉毒瘡,以火封口消毒,可不過三個時辰,毒瘡又會長出來”
“師兄有沒有試過鍼灸”
蕭青山一愣,片刻後不好意的道:“蕭某愚鈍,師傅的金針渡魂並未學會,因此不敢冒然施針,蕭某曾向其他醫者推薦鍼灸治療,沒有被採納,一來鍼灸治不了外傷,二來需要醫者極其高深的醫術,故未曾使用。”
“鍼灸治不了外傷,但可以刺激穴位使其迅速癒合,勞煩師兄請兩個災民過來,我施展金針渡魂,看可否有效。”
蕭青山大喜:“師弟已得二師傅金針渡魂術”
“無法與師傅相比,但全力施展,可下十三針。”
“難得難得師弟一心七用,竟然還能針法大成,金針渡魂十八針,小成可下六針,大成可下十二針以上,巔峯方可施展十八針這麼多年來,懂金針渡魂的不下五人,卻無一大成,巔峯更是隻有師傅一人”蕭青山驚歎的說道。
“既然師弟可以施展十三針,說不得百姓有救了”說罷便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