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昏睡了幾天”錢江一醒來就問,在他的意識裏,他應該坐了很長距離的飛機。他過去弄人,也是這樣,把人迷了,有時候還把人當貨物運送。
江遊笑了笑,沒有回答。
不過,很快他就凌亂了。
起先,是他的中年美婦給他的簡報,他發覺還是二十四天前的,他還以爲是工作人員是把他沒看過的簡報都拿過來讓他看一遍,他把簡報丟在一邊,“我要先看最新的。”
“這裏,一份是昨天的,一份是今天的,全都在這裏了。”中年美婦說。
“胡說,都是什麼時候的了,你看看日子。”錢江心裏有氣,怎麼啦這種工作態度,也太馬虎了吧。
“這就是昨天和今天的呀。”中年美婦不溫不火,加了一句,“米國的勞恩已經出車禍了,沒死,但已經成爲植物人。”
錢江臉上一喜,又拿起簡報,凝思了好一陣,這是昨天今天的
他又思考了好一會,“這就是今天和昨天的”
“是的。今天二十號,沒錯。”中年美婦臉色微變,又看了看錢江的臉,她更喫驚了,似乎在問,怎麼,你這樣年輕了
“姥爺,您年輕許多了。”
“是嗎”
“這一天一夜的治療,很有效果。把喫的搬進來好嗎您已經二十四小時沒喫東西了。”
“不餓,等會。”
美婦人又是一驚。
“好吧,你走吧。”錢江說。
等美婦一走,錢江就從牀上翻身而起,“你告訴我,今天是哪一天。”
江遊微笑着看着錢江,“你的工作人員說的是對的。”
“不可能啊,我們在島上生活了二十四天,還沒算在路上的時間。你說說,這怎麼解釋”
“夢遊天姥山,你就不記得了我們之間的約定。”江遊依然微笑着看着他,“想想李白,不要我多說吧”
錢江突然凝神思考了片刻,點點頭,又看看隨他回來的藥材和幾件稀世之寶竹糜、魔鬼花等物藥材,江遊已經幫他收好了,整整一房間。
他在糾結。
不過,他這種來回糾結的表情也做得太久了一點,弄得江遊都懷疑,錢江會不會發瘋。
不過,這種擔心很快就覺得沒必要了,因爲錢江哈哈哈哈突然大笑起來,“夢遊天姥山,嗯,夢遊天姥山,好一個天姥山啊。”
“我的藥材呢”
“已經交給趙姨了。”
“來人。”他輕聲叫了一聲,一箇中年美婦進來了,錢江說,“江遊給你的包袱,你們要好好保護。”接着又來了一位中年美婦,慈眉善目的,使人有種親近感,“爺,我來了。”
“把那把古琴拿來,我要送給這位少年。”錢江說。
“這”那個叫三姐的中年美婦猶豫了,她在擔心,老頭子是不是糊塗了因爲,這種古琴,是他所收集的古董中,最值錢,也是他最鍾愛的一件。
“去哇。”錢江看出了她的猶豫,“別捨不得,給他,這琴才能體現它的價值。”
好一會,那位中年美婦才抱着琴過來,放在架子上,問:“要不要彈一曲”
她知道,老頭子是極愛音樂的。
“彈。”錢江沒絲毫猶豫,朝江遊笑了笑,“彈一首你拿手的。”
正說着,外面有人嚷嚷,“我要見姥爺。”
呦呦
呦呦不是回京了嗎
幾次,她都要見姥爺,被人攔着,說姥爺正在接受治療,萬萬不可以打擾,這樣,她才老老實實呆在自己的房間看書做作業。
現在,他們說的二十四小時已經過去,她就又來見姥爺了。呦呦最喜歡這位姥爺,一來項城,她總是賴着不走,纏着姥爺,要姥爺講過去的事。
“進來,呦呦進來。”錢江說。
呦呦一進來,先是朝江遊看了一眼,臉上很快就紅成一片,接着又朝姥爺看去,接下來,她喫驚地張着小嘴,“你這是你,姥爺,你變年輕了許多啊差一點我都認不出你來了。這是爲什麼江遊,你你這樣厲害”
錢江一笑,“要不是你是女的,你也請江遊治一治,保準你的病也好了。”
“好哇好哇。江遊,快幫我治一治。”呦呦一天,高興地說。
“別鬧,你是女的,不方便。”錢江笑着說,“要治,今後慢慢治不遲,有的是時間。”
呦呦嘟着嘴,“什麼嘛女的就不方便,你就方便了”
錢江沒有向她解釋,說:“坐下,聽江遊給我們演奏一曲曲子,看看他的水平和你比,誰更厲害些”
江遊試了試琴絃,微微調整了一下,接着就演奏了一曲漢宮秋月,他彈得是如泣如訴,悠長婉轉,這意境表達得如同身臨其境。
一曲下來,久久沒人說話,呦呦淚眼婆娑,錢江也是淚光閃閃。
太好了,真是天籟之聲啊。
這就是姚婆婆對江遊所說的七八分境界。
“呦呦,比你彈得好吧”錢江最先回過神來,對姍姍說。
呦呦難得有服人的時候,可是,這一次,她服了,點點頭,“江遊,你演奏的真的好。哪天,你也教教我,我就是沒有你這種進入境界的水平,雖然彈的也好聽,但就是不會讓人流淚。”
江遊微微一笑,“謝呦呦誇獎。”
“你演奏,我跳舞,行嗎”突然,呦呦提議。
“好哇好哇。”錢江高興地說,“這樣就是絕配了。”
“姥爺”呦呦制止姥爺繼續說下去,她正是害羞的年紀,這話,一聽就是讓人羞羞的話,她哪敢讓姥爺再說下去
接下來,江遊演奏,呦呦起舞。
一曲春江花月夜,從境到意、從離別到思念。把春、江、花、月、夜、人幾個主題,錯落重疊,伸縮變化,讓人聽着就被引入到了目眩五彩,渾然忘我的境界。
“好哇”演奏完畢,錢江喝彩,“完美”
不知他是覺得演奏完美還是江遊與呦呦一對璧人完美。他拍着手,高興的那樣子,令江遊和呦呦也笑了起來。
“我請客”他大聲說。
“姥爺請客”呦呦驚喜道。
平日裏,錢江是開小竈的,他很少和別人一起喫飯,只有他請客和過節的時候,他纔會和別人一起喫喝。
當然,錢江請客,三五年一次那是比較密的時候,常見的是他十年都難得請一次客。
錢江請客那是極爲隆重的事,沒有一定理由,他是不會請客。
這次,一來他身體好了,該慶祝慶祝,二來,感激江遊。
呦呦可高興了,又可以和姥爺一起喫飯了。
可是,很快,錢江就臉色微變。他似乎在糾結什麼。
我請客,我拿什麼請才吃了海島上的東西,現在回到這一邊,大魚大肉,蔬菜水果,哪樣都不好意思拿出來招待江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