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利斯取下她腿上影怪的殘手,對着仍舊雙目緊閉的沐鳶飛說。
雖然帶着疑問,但那聲音聽起來卻不像詢問,不像猜測,反倒讓人覺得是一種肯定和一種提示,他似乎在衝着沐鳶飛宣告着:你可以醒了,給我把眼睛睜開。
沐鳶飛於是照着做了。
目光相觸時有一瞬的尷尬,他們突然像是失去了言語的功能,不知道該如何繼續將話題接下去,面面相覷了幾秒後,沐鳶飛囁嚅着開口道:“謝謝,謝謝你的幫助。”
沃利斯面無表情地盯着她,沐鳶飛被看得心下發虛,直犯嘀咕道自己是不是攪擾到了人家的休息,到時興師問罪起來,被提溜出去再受影怪追殺可怎麼好?
“能走嗎?”
沃利斯猝不及防地開口。
“啊?”
這使得沐鳶飛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我說你能走嗎?”
他看上去似乎有些不耐煩。
“能能,能。”
她見狀趕緊扶住一旁的椅子嘗試着站起來。
只是高強度的勞作和被追殺後的極限奔跑所帶來的疲憊同一天的飢餓已經使得沐鳶飛的下肢極度無力,再加之受了重傷,使得她剛一站起來,雙腿就直打哆嗦。
還沒等沐鳶飛將其分開,她那軟綿綿的腿像一叢被夾起來的麪條,還沒等人咬上一口,便又順着筷子滑了下去。
“呵呵呵……”
她衝沃利斯擠出一個抱歉的微笑,試圖挽回些什麼。只見面前的沃利斯眉頭一皺,伸手將癱軟在地的沐鳶飛攔腰一提,驚得她大叫起來:“別把我丟出去!求求你!!我不想死!!!”
“什麼?”沃利斯只是把她抗在了肩上,“真想讓你死,我就不會救你,蠢貨。”
沐鳶飛聞言鬆了一口氣。
“謝謝。”
她伏在沃利斯的肩上說道。
“療傷藥,自己塗。”
說完,他關上門,噔噔噔地下樓去了。
下樓後,沃利斯徑直走向廚房,起火,燒水,從袋子裏扯了把麪條出來扔進去,焯水後撈出。
接着,他抽出一支蘿蔔,兩把青菜,噼啦啪啦地將它們剁碎,連着碗裏還有沒賣完的醬牛肉和各式佐料,讓它們同麪條在火上自成一鍋。
末了,沃利斯摸出個雞蛋來,在平底鍋熱油煎熟,蓋在這碗香氣撲鼻的牛肉麪上。
“你好了麼?”
他端着面來到樓上,在緊閉的房門前喊了一句。緊接着,裏頭傳來一聲比他更大的“好了”。沃利斯開門進入,將面放在桌上,順口問道:“都完了嗎?”
“還,還有背後。”沐鳶飛一面回答,一面下意識地將手伸向背後,“夠,夠不到,我夠不到那裏……”
“真麻煩。”
沃利斯從衣櫃裏抽出一件襯衫,蓋在了沐鳶飛的頭上。
“坐到那裏去,把衣服反着穿上。”
沐鳶飛看了看他,只是穿了衣服,卻沒有動彈。沃利斯這纔想起自己遺忘了什麼,他又把她攔腰提起,摁在了椅子上。
沐鳶飛背後可謂是一片狼藉。
猙獰的傷痕盤踞在她白皙的肌膚上,對着沃利斯呲牙咧嘴。那上頭,破碎的衣物同凝固的鮮血攪和在一起,緊緊貼在破開的皮肉之上。
但這還算好的,有些裸露的地方,甚至於都沒有皮膚的覆蓋,只剩下外翻的血肉,衝着面前的沃利斯獰笑。
“先喫東西。”
沃利斯沒有立刻替她療傷。
“不喫點的話,待會你會痛得扛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