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琪眯起眼。
“唔。”我思考着要在哪裏設置這個禁制,“姑且讓我試試看吧。”
“沒準小沐真的有辦法。”琳走過來,向其他人展示她的手,“我的手就是小沐用她的能力給我治好的。”
琪琪小心翼翼捧起她的一隻手,仔細端詳起來:“哇哦,真的哎,看起來比沒斷之前還要靈活。你怎麼做到的,沐沐?”
“啊?”
她突然戳了我一下,我有些沒反應過來。
“個人能力,個人能力。”
琪琪又眯起了眼。
我朝她笑笑,然後走近了麻將桌。
這個禁制設在哪裏好呢?
麻將牌?
不行,太多了,一百四十四張每張都要設置,我得累死。
椅子?
也不行,葛羅瑞亞的位子也不是固定的。
骰子?
不一定是她擲。
那就……
我將目光投向麻將桌,滿意地點點頭,舉手準備編寫禁制,卻又停了下來。
只針對葛羅瑞亞一個人的話,未免太不公平。
不如……
我露出了會心一笑。
不知過了多久,葛羅瑞亞去而復返。琪琪,琳,湯普森還有希拉瑞莉正在進行一輪麻將牌局。當然,他們是假裝的。見到葛羅瑞亞回來了,希拉瑞莉便將手裏的牌打出,琳趁機喫牌得胡。希拉瑞莉將牌一攤,舒展身體道:“累了,不來了。你們找別人吧。”
琪琪假意挽留道:“別呀,其他人都不打了。要是你也走了,我們就沒得玩了。”
“真不了,打不了。另請高明吧。”
希拉瑞莉在那頭下場,我趕緊在這邊上臺。
“葛羅瑞亞。這些我幫你拿吧。”我走過去和她打招呼,順勢將她手裏的資料拿走,“你要不要去和玩會麻將?”
“和他們?”葛羅瑞亞撇嘴,“不怕被他們罵我贏,太,多啊?”
“葛羅瑞亞。”
琪琪見機開口。
“剛剛——對不住咯。”
“什麼?”葛羅瑞亞將手放在耳邊,“你講咩啊?”
“我講。”琪琪加大聲音,“對——不——住啊!”
“這還差不多。”
葛羅瑞亞滿意地嘀咕道。
“去吧。”
我拿胳膊輕輕撞了撞葛羅瑞亞的胳膊。接着,她就以一種施施然的姿態向琪琪他們走去,邊走,邊在口內說道:“吶,現在不怕我贏你們了?”
接着,在葛羅瑞亞落座後,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琪琪朝我伸出三根手指,比了個OK的手勢。
我也朝她比出了那三根手指。
麻將牌互相撞擊的聲音又一次響起。不過沒響多久,因爲小精靈的送餐很快,所以用餐的聲音取代了原本的玩樂聲。
我注意到葛羅瑞亞也拿到了一份餐,並且喫得很香。想來是有人幫她訂了午餐。琪琪給我推薦的套餐也很好喫,我看了菜品名,是紅菜湯和薰鹿肉。
很快,社區活動中心又響起了推麻將牌的聲音。我的耳邊縈繞着葛羅瑞亞對明後天就要忙碌起來的抱怨和琪琪那就今天把麻將打個痛快的迴應以及其他一些喧鬧的雜音,例如時不時地喝水聲,身邊人的竊竊私語等等。
這使得我的思緒遊離了。有時候,喧囂如寧靜般同樣能使人置入一種忘我的境地。時間像是半凝固的液體,它不再輕易流動了,而我是一隻陷在時間泥沼裏的鱷魚。每當這時,我總覺得我的眼睛是一部相機,周遭的一切在眨眼的瞬間,就統統被框在了鏡頭裏,經過放空的大腦時長未知的沖洗,最後留下的,是不知多久前記憶裏的光景。
這種老僧入定式的發呆是很難自我突破。除非……
除非……
“意志?”
除非有人在我旁邊發出什麼聲響,不用多大,我也不是什麼得道高僧,一點小動靜就足以令我從無聊和虛度中驚醒。
“馬塞勒斯?”
“去診所嗎?”
“……走。”
我離開的時候,麻將桌上的人已經換了一批。葛羅瑞亞還在,她的精神真好,打了一上午都不覺得厭煩。現在和她鏖戰正酣的是希拉瑞莉,珊迪和琳,四人看樣子正殺得是天昏地暗,難捨難分。
我的目光沒有多留,很快隨我出了門。
馬塞勒斯今天戴了一副眼鏡,是金絲邊的。我本來並沒有留意到,主要是一出門他的鏡片就變成了黑色,實在很難不讓人注意。
“你的眼鏡……”
“噢,今天的太陽有點猛。”他推了推架在鼻樑上變色的眼鏡,“戴個墨鏡遮遮陽。”
他不說倒還好,一說,我也覺得今天的太陽有些刺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