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根據領主的暗示,啊,不,是明示。我原來的世界應該就是十聖遊戲背景裏面的那個世界,而我,是那個世界新生的意志。
但是又一個更大的謎團縈繞着我,那就是:我究竟爲什麼會來到這個世界?
玻給我的提示實在是過於模棱兩可,什麼滿足麥子的願望,什麼割麥子,她在意指什麼?
啊……有點煩躁。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眼前的當務之急,是判斷出無名指在警示我什麼。
嗯……是地下有問題嗎?
還是……
“意志。”
馬塞勒斯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你不下來嗎?”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走進了那通往地下的甬道,站在不知道哪節臺階上,呼喊我過去。
他已經被黑暗包圍了,我只能聽到他的聲音,而看不到他。
“你先下去,不必等我,我這就來。”
我回他,然後從桌上的筆筒裏取了一支筆。
還是小心些好。
通往地下的通道有些長,我用了點時間,才達到目的地。
這是一間昏暗的實驗室。空間不大,裏面放着一臺怪異的機器,一張蓋着布的手術檯,一個櫃子和其他的一些東西,實在是太暗了,我沒有看清楚。
馬塞勒斯先我一步到這裏,可我卻沒有看到他。
“馬塞勒斯?”
我將一隻手放進口袋裏,以便待會從中取出些什麼。
“我到了,你在哪?”
無人迴應。
“馬塞勒斯?”
於是我又喊了一遍,依舊無人應答。
我在房間中游走起來,主要是看看有沒有照明裝置。
房間裏安靜地可怕,黑暗像是一隻野獸,吞噬了一切令人心安的因素。
我順着冰涼的牆壁摸去,在一個不具名的位置,觸碰到了開關。
啪嗒。
燈並沒有依照我的設想亮起。
那臺怪異的設備也沒有。
我又試了幾次,沒有引起其他的反應,倒是……
“意志?”
是馬塞勒斯的聲音。
“是你嗎,意志?”
“是我。你在哪,馬塞勒斯?”
“意志,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我聽得到。但……”
他好像聽不到。
緊接着,我聽到一些聲響從我的右前方傳來。
是那張手術檯。
我扭頭望去,只見原先手術檯的蓋布上憑空出現了一個人的輪廓。
……
啊!!!!!!!!!!!
我的腦子裏突然浮現出某個膽小婆娘的尖叫。
我絕對沒有在影射你,玻。
這時候你要是能叫得起來就好了。
我走過去,掀開那層突然凸起的白布。
佈下面什麼都沒有,除了……
流得到處都是的血以外。
……
啊!!!!!!!!!!!
玻的叫聲又在我的腦子裏響起來。
雖然,此時此刻,她依舊處於“沉睡”之中。
不過我相信她見到此情此景,肯定會歇斯底里地喊上一喊。
人間嗩吶,玻利維亞。
我絕對沒有在影射你,玻。再一次。
我鬆開牀單往後退,以防止那些突然冒出來的血液禍及到我的身上。
一步。
兩步。
三步。
第四步。我的後背撞上了一個未知生物的胸膛。它好像還在喘氣,我感覺到呼到我腦門上的熱氣了。
它應該是伸出了一個類似前肢的東西,張開了一種名叫手掌的物什,緊緊鉗制住了我連接在口袋裏的那隻臂膀,大概是想先發制人,防止我從口袋裏掏出東西。
我又不是從口袋裏掏東西的。
我是從物品欄裏掏東西的。
“癡線。”
我要是願意,我甚至可以不用雙手,從嘴巴里噴出我物品欄裏的東西,就像豌豆射手那樣。
“想對你爺爺做什麼,狗東西?”
我從物品欄裏拿出我先前用筆解構成的手槍,這也就是我走樓梯那麼慢的原因,筆的初始因子不夠,我得它“分裂”一會,等拿到足夠的材料後再進行重組。
本來我還想組個加特林用用的,不過想到可能不太好拿,就算了。
我把槍抵在了它的脖子上。很精準,儘管我是背對着它的,但我還是準確無誤地把槍口按在了它那尚且充滿溫度的脖子上。
只要它配合我的工作,我就不會開槍。
當然,不配合的話……
死是不可能讓它死的,我會把子彈拿出來,修復它的脖子,然後再來一槍。
有資本,就是這麼豪橫。
它沒有迴應我,大概是在思考我話裏的可信度。
過了一會,一個微弱的聲音從不知道哪個角落響起。
“意志……我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抵在我的脖子上……”
是馬塞勒斯的聲音。
“哦?是嗎?別害怕。”
我將手槍按得更深了一些。
“只要你把右手裏的東西扔到地上,左手從我的胳膊上拿開,你就不會再有這個感覺。”
“你在……說什麼啊……意志……”
“啊——”我吸進一口涼氣,“聽不懂人話嗎?我叫你撒開啊,不然我一槍打死你。”
他也終於不再說話了。接着,是一樣東西落地的聲音。
加在我手臂上的力量也撤除了。我伸出被按壓到痠麻的左手手臂動了動,然後旋轉了一百八十度,面對面看着那個在我背後的傢伙。
放心,我的槍口沒鬆開,在那傢伙的脖子上也跟着我做了一百八十度的轉體動作。
我慢慢地蹲了下去,去拾揀那個被扔在地上的物什。這使得槍口短暫地離開了他的脖頸,不過它還是盡職盡責地對着那傢伙,準備隨時開火的。
我逐漸觸碰到了那個東西,是一支注射器。
我拿起來。
正當我下意識想去辨識裏面的東西時,異變發生了。
彆着急。
是我授意的。
我只是想看看那傢伙還有什麼招數。
果不其然,在我注意力分散的那一刻,他動了,想用男人的蠻力制住我,不過……
“在你行動以前,你最好想想你面對的是誰。”
就在他暴起的那一刻,我手裏的手槍瞬間解構成了一個可伸縮的鐵爪,瞬間將他一把結結實實地按在了牆上。
我對於我這個瞬間的創造還是有些驚奇的。因爲我的腦子裏也只是出現了一個大致的模型,沒想到一下就成型了。
事實證明,在可能危及生命的緊要關頭,人的創造力是無限的。
“依託咪酯脂肪乳注射液。”我透過雙眼的解析,看到了注射器中物品的數據,“全身麻醉劑。看來,你是想玩個大的。”
“我可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牆上那玩意兒發話了。
“都到這時候了,你還死鴨子嘴硬。”
我將鐵爪的手柄縮短,而後一步一步向牆體走去。很快,我的手觸碰到了冰冷的牆面。
我感知到裏面照明系統的構造。
約莫幾分鐘後,我修復了地下實驗室的照明設施。
啪嗒。
燈亮了。
馬塞勒斯的臉近在咫尺。
現在輪到我把熱氣呼到他腦門上了。
“我真想不到,智者的另一人格居然能蠢成這樣。”
我注意到他的眼鏡因爲我方纔的用力過猛,在他的鼻樑搖搖欲墜了。於是我貼心地幫他扶正了。
“怎麼稱呼,靚仔?”
“小黑。”
一個區別於我和他的聲音在實驗室裏響起。
是希拉瑞莉。
“他叫小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