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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他是那個血盆大口,滿嘴獠牙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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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見過他的樣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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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文德比了一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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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門上的貓眼看的。不知和你看的是不是同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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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了。我親眼看過名單上所有住客的樣貌,當時他們都聚在23號房裏,裏面沒有你講的這個有血口和獠牙的男人。剛剛那個,八九不離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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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親眼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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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文德微眯起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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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啊。”沐鳶飛有些無奈,“是,我是失去了能力,但‘看’是我與生俱來的天賦,現在也只是能‘看’不能‘改’而已。話說回來,你對這不應該很瞭解的嗎?我有什麼本事,你這個‘奶媽’不是一清二楚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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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嚯嚯嚯,我一清二楚?聽沒聽過‘兒大不中留’?不妨同你直說,在我們原來的那個世界裏,你已經不把我放在眼裏了。”洛文德裝哭,“哎,可憐我,堂堂七尺男兒,又當爹又當媽,把你個沒心肝的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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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沐鳶飛聽不下去了,將其打斷,“別貧了,後面那個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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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何止啊。”洛文德假裝抹去臉上的淚痕,“煙也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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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鳶飛擡頭一看,“嚯,還真是哎。弄這麼一出,不知道他們想幹嘛。就爲了把我們弄出房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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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止住不語,片刻後,二人又異口同聲道:“莫不是調虎離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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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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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鳶飛和洛文德房裏的箱子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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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費周章,就爲偷我們兩個箱子?這幫人也太奇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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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豎那箱子有密碼,又結實,刀劈斧砍都不壞,就算被他們拿了,他們對我們的箱子也束手無策。喝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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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鳶飛點點頭。洛文德從抽屜裏取出一個罐子,拿了些茶葉,用滾水衝開,過會倒了一杯茶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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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我機敏,趕緊拿了修改器放在物品欄裏,不然也被他們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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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品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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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沐鳶飛頗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你不是連這個都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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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啊。你的三十六格物品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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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三十六格?我只有十格啊。”
洛文德微微一笑,沒有說話,沐鳶飛疑惑,剛想問時,只見洛文德又從抽屜裏拿出一盒鐵皮裝的曲奇餅乾,裏頭有抹茶海鹽朱古力三種口味,全是沐鳶飛喜歡的,她迫不及待地拿了一塊,入口即化,香甜酥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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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好好喫啊。”沐鳶飛一臉沉醉狀,“話說回來,你抽屜裏怎麼有那麼多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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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我的行李箱裏拿的,我有一半的東西都放在房間的抽屜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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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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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鳶飛想起自己迄今爲止只從自己的行李箱拿出了一件東西,也就那個修改器,其他好東西還全在那個箱子裏,這麼看來,自己豈不是很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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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我拿出的這一半大部分都是大家給你準備的,就好像這盒曲奇,就是你最喜歡喫的。”洛文德微微一笑,陷入了過往的回憶中,“大家很寵你的,我們在一起過得很開心,很快樂,如果沒有那件事的話,我們大家本來可以一直這麼快樂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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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笑凝固了在臉上,整個人也變得呆滯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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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麼事?”沐鳶飛小心翼翼地探詢,“究竟過去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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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洛文德逐漸魔障起來,“我已經死了,我已經死了,如果我可以晚點死的話……可以死得晚一點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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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文德!洛文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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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啊!死人了!救命啊!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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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琳震天響的尖叫和驚呼從房門外傳來,打破了29號房裏令人不安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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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人了?”洛文德醒轉過來,“誰死了,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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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樓空曠的走廊中,此刻一下擠滿了人,哭泣聲,驚叫聲,議論聲混雜在一起,人們圍在26號房前,卡約現在躺在那裏,渾身流淌着鮮血,死狀極其慘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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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莉諾好像被嚇哭了,不住地流眼淚,於是尤琳問走到她們身邊的沐鳶飛有沒有手帕或者其他可供擦拭眼淚的東西,她的那塊已經讓布莉諾弄得溼透了。沐鳶飛記得自己口袋裏好像有塊帕子,她伸手摸去,卻觸碰到了一個不一樣的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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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藉口走開,從口袋裏取出了那件東西來看。那是一張白紙,上面用紅色的字寫了幾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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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同你做一筆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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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數據顯示,她看到上面的紅色來自於新鮮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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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卡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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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約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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