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思也很配合,她努力的喫。
一盤金黃酥脆的煎餃,被她全部喫光了,若不是怕胃裏消化不了吐出來,她很想要把那兩盤肉也全都喫光。
晚上,兩人同牀共枕。
秦奕年看她精神很差,想要給她洗澡,但被李相思給拒絕了,他也沒爲難,自己衝了個澡就抱着她上牀了,細緻的擁在胸口。
李相思很快就睡着了。
這兩天在醫院裏,除了打鎮定劑那晚,一直沒在睡過,睜着眼到天明。
他的懷抱是世界上最安穩的地方,李相思呼吸着屬於他的雄性氣息,進入了夢鄉。
然而,沒多久,她就在夢裏掙扎。
眼角逸出溼潤,一隻手在空中抓着,啜泣的囈語,“爺爺,爺爺……”
秦奕年被驚醒,摟着她,“相思,你做噩夢了。”
李相思彷彿還沒從夢中走出來,身子抖動着,惶惶的望着窗外黑沉的夜色。
直到秦奕年掌心一遍又一遍的撫着她後背,體溫傳遞過來,她眼睛裏纔有了焦距,聲音裏還殘留着恐懼,“我夢到了爺爺,他倒在血泊裏……”
秦奕年安慰她,“相思,意外是我們誰都沒辦法避免的。”
不,可以的。
是可以避免的……
李相思埋頭在他懷裏,他的胸膛結實,呼吸就拂在她的耳蝸處,身體卻是萬箭穿心的疼。
她嘴巴緊緊閉着,害怕自己會失控的痛哭出聲。
秦奕年道,“別怕,我在陪着你。”
李相思重新閉上眼睛。
擔心她還會被噩夢魘住,秦奕年沒再閤眼,守了她一整夜。
到了早上七點多的時候,他纔打盹了會兒。
李相思睜開眼睛,癡癡的看着他。
雖然昨晚依舊噩夢連連,但睡在他懷裏已經很好了。
她擡手摸他英俊的五官,摸他短短的黑髮,指腹小心翼翼,眷戀繾綣。
有些東西,就像是攤在手心裏的水。
無論你握緊還是張開,都會順着指縫流走。
無論,它有多麼不想走。
秦奕年醒了,抓着她的手放在脣邊吻,黑眸越過她看到牀頭櫃上的小鬧鐘,“還有半個小時,相思,我就要走了。”
李相思仰起臉,吻住他。
秦奕年掌心順勢捧起她的臉頰和後腦,將這個吻加深。
許久沒有親暱,兩人都很動情。
秦奕年不知何時已經撐在了她的上方,眸光變黯,他把她一直沒有血色的粉脣噬的終於鮮豔了許多。
長髮披散在枕頭間,她柔弱,也有媚態。
秦奕年移開視線,重新躺回去,胸膛劇烈的起伏,他在平抑着一身的狼血。
她稀鬆平常的一個吻,對他來說都是致命的誘惑,但許老爺子剛剛去世,她很傷心難過,現在不合時宜,想要親密以後有的是時間。
他需要洗個冷水澡。
李相思猛地倒吸了口氣,像是哪裏疼痛。
秦奕年急問,“怎麼了?”
“沒事!”李相思搖頭,忍住擡手去摸小腹的衝動,搪塞道,“只是突然腳趾頭好像抽筋了下,已經好了!”
秦奕年鬆了口氣。
李相思突然坐起來,騎到了他的身上。
秦奕年抓住她的小手,黑眸裏都是壓抑,“相思。”
李相思卻沒有回答他,而是掀起了被子將兩個人都矇住了。
她現在的身體狀況沒有辦法跟他做什麼,而且時間也很短,但她又很想要填補他身體的空虛,至少最後一次的滿足他。
鼓起的被子往下移動,秦奕年渾身的血液都往一處涌。
激情停歇。
李相思疲憊的靠坐在牀上,秦奕年衝了個兩分鐘的澡。
出來套上了軍裝,繫着一顆顆釦子,他俯身單膝跪在牀邊,掌心摸了摸她腦袋,“相思,任務一結束,我就立刻回來!我不在,你自己一個人,要好好喫飯,好好睡覺。”
李相思道,“秦奕年,我們分手吧!”
秦奕年動作一頓。
他掌心還在她腦袋上呢,黑眸裏寵溺不減,他警告道,“相思,別鬧。”
李相思搖了搖頭,她沒有鬧。
她重複,“我們分手吧!”
剛剛那張小嘴還讓他快樂,現在卻說出這樣冰冷的話。
秦奕年差點懷疑,剛剛彷彿是他的春、夢一場。
房間裏的旖旎氛圍一下子消的乾乾淨淨。
秦奕年沉默了半晌,手指把她耳邊的碎髮全都掖在而後,他壓抑着火氣,“相思,你答應過我什麼不記得了?我上次說過,以後都不許輕易提分手。你最近情緒不好,但你不高興或者鬧脾氣都可以,不許提這兩個字。”
到底還是沒控制住,他最後一句拔高了些聲音。
“我知道,我沒有忘!”
上次她脫口而出分手後,秦奕年非常非常的生氣。
哄他費了好大力氣。
當時的纏綿親熱的畫面還歷歷在目。
李相思握緊拳頭,慢慢的一字一字說,“所以我是認真的,沒有開玩笑,秦奕年,我不想繼續跟你在一起了,我要分手!”
秦奕年對上她的眼睛,竟然發現她是認真的,帶着下一秒和他分開的決絕。
這讓他怒火滔天。
秦奕年陰着臉,呼吸壓抑沉重,“我不同意。”
李相思臉上的表情絲毫動搖都沒有,她低頭說,“我心意已決。”
秦奕年陰鷙的瞪她。
窗外晨光傾瀉了他一身,卻把他襯托的冷若冰霜,凌厲的表情如同開了刃的刀鋒。
手機這時響起,是催促他離開的。
秦奕年抓起旁邊的軍裝,背影冷硬的離開了,大門被摔的震天響。
剩下她一個人,李相思枯坐在牀上。
她這幾天哭的太多了,眼淚都快流乾了。
在短短的幾天裏,李相思嚐到了什麼叫絕望,現實的情況便是如此的絕望。
明明兩個人很好。
但是不可以。
她的愛情有了慘痛的代價,現在橫在兩人中間的是一條人命。
從醫生宣佈許老爺子去世的那一秒,他們之間就看不見前路了,流掉的孩子更是給了她致命一擊,她沒辦法不放手。
李相思枯坐到中午,起身把衣櫃裏自己的東西一樣樣收拾起來。
結束她給沈南方打電話,“喂,金毛,你過來幫我搬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