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落的太陽不見蹤影,只留下一道隱約的晚霞。

    中途改變了方向的出租車,從壹號公館的入口開進來。

    在其中某棟停穩後,郝燕接回司機找的零錢,從車裏走了下來。

    進入盛夏後,小區裏的綠植更加的茂盛,花朵嬌豔,人工河水隨着微風蕩起一圈圈的漣漪,岸邊上的垂柳拂動。

    郝燕掃了一眼後,走進了樓內。

    她手裏拎着購物袋,除了一些生活用品,她還買了不少的食材,秦淮年一通電話打過來,剛好就一併都帶了過來。

    從電梯裏出來,郝燕屏息的望着面前的防盜門。

    很久都沒有再來這裏,她莫名感到緊張。

    在這裏,他們有過無數次的纏綿和親密無間。

    深呼吸後,她擡手敲門。

    半晌,裏面都沒有人迴應她。

    郝燕孤疑。

    她掏出手機給秦淮年打電話,線路很快就被接通。

    郝燕出聲道,“秦總,我現在已經到壹號公館了,敲門一直沒有人迴應!”

    “你不是知道密碼,還敲什麼門!”秦淮年的聲音慵懶,說完就直接掛了電話。

    郝燕:“……”

    她輸入密碼,防盜門“咔噠”的應聲而開。

    玄關處,擺放着一雙男士皮鞋。

    郝燕進門,打開玄關的鞋櫃,拿出拖鞋換上。

    房間內的陳設沒有任何變化,陌生中又透着一股熟悉感。

    秦淮年高大的身影出現在視線裏,他似乎是剛到家沒多久,脫掉了西裝外套,正在擡着手臂,解着襯衫的袖釦。

    五官棱角分明,英俊逼人。

    秦淮年看到她手裏拎着的購物袋,勾脣問,“買好菜了?”

    郝燕點頭,笑着解釋說,“嗯!你打電話時我剛好去了趟超市!”

    秦淮年袖口的扣子解開,鬆垮下來,看起來特別的慵懶,他挑眉道,“我剛下飛機,先去洗個澡,你來做飯,飛機上的東西不好喫,我都餓很久了!”

    最後一句時,他鏡片後的眸光似乎有些深。

    郝燕不知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好!”她點頭。

    接下來兩人分頭行動,秦淮年進浴室洗澡,郝燕提着食材進了廚房。

    她買了不少青菜和海鮮,還有一些肉類,想要做頓家常便飯很輕鬆。

    隨着外面的天色降下來,房子裏充滿了煙火氣,油煙機運作的嗡嗡聲響,都彷彿是一個溫馨的家。

    竈臺上坐着砂鍋,裏面有她剛剛放進去的牛肉。

    濃郁的湯汁翻滾着,水蒸氣縈繞,郝燕正拿着勺子攪動。

    身後有腳步聲響起。

    隨即,便有一道灼灼的目光凝在背上。

    郝燕動作微頓,感受到那股似有若無的雄性氣息,她有些緊張。

    轉過身看到秦淮年依靠在廚房的門框上,沒有隻裹着條浴巾就直接出來,而是換上了套深灰色的居家服,郝燕不由鬆了口氣。

    雙手插兜,額前的髮絲溼潤的垂下來,溫文爾雅的氣質中透出致命的慵懶。

    鏡片後,眸光炙熱。

    郝燕被他盯的有些不好意思。

    秦淮年視線下移,落在她小巧的耳垂時就更深了,“郝燕,你戴耳釘了!”

    白皙的皮膚凝脂玉般,耳垂上分別戴着精緻小巧的鉑金耳釘。

    小小的燕子,映襯着璀璨的鑽石,活靈活現。

    郝燕擡手摸了下。

    睫毛低垂,她有些小女孩羞赧的翹起嘴角,“嗯!”

    秦淮年眉眼舒展開來,脣邊的笑意一直攀上了眼底。

    四菜一湯,端上了餐桌。

    兩個人面對面,兩副碗筷,享受着溫熱的飯菜。

    郝燕有某個瞬間裏,彷彿回到了以前,他們關係還沒有結束的時候,但隱約的,又覺得哪裏似乎不一樣,有什麼東西在慢慢發酵。

    她的心湖波動。

    一頓晚飯,兩人喫的都很滿足。

    放下筷子後,郝燕望了眼外面深濃的夜色,她微微彎起嘴角說,“秦總,時間不早了,我把碗筷洗乾淨後就回去了!”

    秦淮年挑了下眉,然後點頭,“嗯!”

    郝燕聞言,便起身收拾碗筷,重新回到了廚房。

    最後一個描邊的白色磁盤擦乾水珠後,她摘掉了身上的圍裙。

    只是出來後,她卻皺起了眉頭。

    郝燕望着窗外突然下起的瓢潑大雨,雨點又急又大,砸在玻璃窗上發出聲響。

    秦淮年走到她身邊,也望着外面的雨,“郝燕,下雨了!”

    “嗯……”郝燕點頭,她小臉上露出困惑的表情,“怎麼會突然下起了雨,我明明看了天氣預報,這一週都是晴天來着!”

    上次她發了燒還暈倒過,起因就是最初淋了雨,之後她就特別留意了天氣,好提前備着雨傘,以免再出現同樣的情況。

    秦淮年眼波未動,淡淡道,“不知道,天氣這東西說不準!”

    郝燕只好點頭。

    視野都被雨霧迷濛了,她巴掌大的小臉上漸漸爬上愁容。

    雨勢太大了,她要怎麼回去?

    秦淮年看着陰雲遮蓋的天空,沉着的幫她分析,“這個時間,又下雨,應該是不好打車了!我的車子出差前送到了4s店保養,倒是可以叫任武過來送你一趟!只不過這麼大的雨,道路應該很不好走!”

    頓了頓,他沉吟道,“郝燕,要不今晚你留下來住吧!”

    郝燕:“……”

    秦淮年慢條斯理說,“家裏有兩個臥室,你可以睡另一間!”

    郝燕表情開始有些遲疑。

    看了眼外面黑壓壓的天空,以及不知何時纔會停下的大雨。

    權衡再三後,她點頭,“好吧!”

    客臥裏是沒有淋浴間的,郝燕抱着衣物去了浴室。

    嘩啦啦的水聲似有若無。

    落地窗前的秦淮年,掏出了手機放在耳邊。

    線路里,傳來任武有條不紊的聲音:“秦總,我全都安排好了,這場人工降雨會持續三個小時,要多大有多大,而且,如果想要冰炮都可以隨時安排……”

    恭敬的語氣裏,還夾雜着邀功。

    秦淮年薄脣漾起很深的笑弧,魅惑叢生,“嗯,事情辦的很好!”

    夜更深了。

    郝燕躺在客臥的牀上。

    不久前,她和秦淮年道過“晚安”後,分別進了主客臥,門板幾乎是同時關上的。

    郝燕沒有擇牀的習慣,閉上眼睛醞釀睡眠。

    迷迷糊糊裏,有沉穩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隨即,被子被掀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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