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不要臉！”
就在這時候，白髮老嫗的話剛剛落地，還未迴響呢，淰蝶就天下女人一家親，直接打抱不平了，啐了一口！
“那這個負心漢還真是臭不要臉的！或許他從一開始就在欺瞞於你！你爲什麼不找他拼命呢？若是自己不好過，也絕對不讓那人面獸心的衣冠禽獸負心漢好過了！！”淰蝶暴怒說道。
楊辰都被淰蝶這劇烈的反應給嚇了一跳，完全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了。
白髮老嫗搖了搖頭：“報仇？拼命？呵呵……姑娘，你想的倒是容易，你可知道，那萬萬人之上，這簡簡單單的幾個字，意味着什麼？”
“意味着什麼？不過是一條人命罷了！同歸於盡又何妨？”淰蝶還是比較孩子氣的，不知道這世間萬般，皆是不易。
那老嫗搖了搖頭，長嘆一聲：“沒那麼簡單的……不會有那麼簡單的！”
“所以，我唯一能等的就是報應了……我始終相信這天地之間一定會有報應降臨到他的頭上！而或許……等到那報應降臨的時候，我的怨氣才能夠真正消散，到那時候，我也會灰飛煙滅了……”
“一定會有這麼一天的！”
淰蝶握緊拳頭，氣勢雄渾：“他的報應一定會來的！而且，一定會很快！雖然，天道不公，但是我相信，在生與死上，老天爺從來都會算計的！他從來不會忘記不遺餘力的給你展示它顛覆人生和命運的能力！”
“我也相信……”
“所以我一直在等……”
“這一等，就是百年了……”
說到這兒，老嫗的眼角之中，渾濁的淚水吧嗒吧嗒滴落下來，化作煙雲，消失在了這暗河之中。
暗河之水，全部都是我的淚水。
楊辰沉默了許久。
道“萬萬人之上……”
或許，這個負心漢究竟是誰，楊辰已經猜到了。
如今的混沌神國，可以稱得上萬萬人之上，言出法隨萬中無一的人，除了那諸神戰場，聖殿之上的聖殿王，還有誰有這個資格呢？
“鹿郎……呵呵……”
楊辰搖頭笑了笑。
這個鹿郎，逼死了自己的好兄弟狄神，自己是要去找他的……
或許，冥冥之中自有定數，那“鹿郎”的報應，從自己決議要出發去諸神戰場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開始了……而今，隨着自己的腳步靠近，報應，怕是越來越近了！
“你們有打算離開這怨氣深重的靈母河，而去一個其他地方嗎？”
良久，楊辰轉變了話題，問道。
“離開……”
“我何嘗不想離開……”
“可是事實上，便是重新找一個地方水尤清冽，我若是大仇未能報，心中的怨氣依舊會讓河水發黑……一旦怨氣凝聚，依舊會害了周圍一大批生靈……”
“或許，只有報應抵達了那鹿郎的頭上，你才能夠真正散了怨氣吧。”
楊辰搖了搖頭：“也罷……既然你一心向善，便也沒有了什麼邪惡之氣，今日從我等渡河的這一刻開始，便是你那鹿郎報應開始的第一步……”
“你們便待在這靈母河之中好自爲之吧……”
說着，楊辰負手，抓住淰蝶的肩膀：“淰蝶，我們離開吧，可以渡河了。”
“公子，你肯放過我們了？？”
那白髮老嫗頓時驚喜無比，眼神希冀，更是淚花閃爍着。
“生而不易。”
楊辰搖頭：“你們也不是人性本惡，好自爲之便罷了！”
“多謝公子不殺之恩……”
“吱吱吱……”
這時候，那燭九陰也好似聽懂了楊辰的話般，嘴裏發出一連串奇奇怪怪的聲音，然後三角的腦袋匍匐在地上，作叩頭狀。
“走吧！”
楊辰不願意再待在水下，淰蝶的抵抗能力很弱，再加上這水下雖然是無水的空間，但是空氣很是稀薄，不適合長時間逗留的。
“轟！”
話音落，楊辰一個用力，人如雷霆，速度極快！
暗河被一道力量一字排開，直接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縱深溝壑一般，楊辰牽上淰蝶的手，迅速上浮！
轉眼間，沖水而出，水花被擊落頂撞騰空而起！
等到楊辰和淰蝶落地的時候，腳下，已經是暗河對面的岸邊了。
“我們渡河了……”
淰蝶驚喜不已！
“嗯！”
楊辰點了點頭，只不過，這本該高興的事情，楊辰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這子母河中的怨靈，太慘了。
果然一將功成萬骨枯！
那萬萬人之上的鹿郎，幾乎毀掉了一個女人的一生，也毀掉了一個孩子的一生……老嫗當年也是亭亭玉立的女子，身懷六甲而跳河，肚子裏怨靈不化，卻又不成人形，只能寄生在了一條蛇身上，多年以來，蛇已化蛟……
世人言燭九陰乃是萬般邪惡的化神，殊不知，燭九陰的過去，也曾是一個連人都沒辦法做的怨靈啊……
見楊辰沉默，似乎是在思考什麼，淰蝶也不去打擾。
等到楊辰回過神來以後，淰蝶纔開口：“對了，辰哥哥，你還沒跟我說，你是怎麼制服這一對怨靈母子的呢……他們一開始不是非常不友好的麼？怎麼會突然就跪地求饒了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這個……應該從銀線斷裂說起吧……”
楊辰想了想，回憶起了當時的畫面。
原本那一對怨靈母子，未必不是楊辰的對手，但是楊辰到了水下之後，拼盡全力，再加上王者劍韻的氣魄，堪堪蓋過了那水下的無盡怨氣！浩然正氣之光，直勾勾將那黑乎乎的怨氣給撕開了一個口子！
再加上燭九陰本身已經成了半截兒，戰鬥力銳減！壓根兒不是楊辰的對手……
長劍所過之處，銳不可當！
原本楊辰是要直接將那白髮老嫗和燭九陰全部斬殺的！
可是，就在對方頻頻失利，而楊辰劍指燭九陰，千鈞一髮的剎那之間，那老嫗居然迅速的將金絲軟甲拋給了燭九陰，而自己，打算用身子去擋楊辰的劍韻……
這讓楊辰很是疑惑，更加萬分意外！
試問，怨靈而已，牛鬼身上，又怎麼會有捨己爲人保護旁人的人性光輝呢？
所以，那一剎那，楊辰手腕一轉，主動換了個方向，並沒有直接去殺那燭九陰和白髮老嫗，這就有了後面跪地求饒的故事……
也正是因爲那一剎那的力量偏移，楊辰不經意間掙斷了手腕上的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