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道武仙俠錄 >第一章 老花子一圈說大小 南無鄉立復隳天門(前)

第一章 老花子一圈說大小 南無鄉立復隳天門(前)(第1/2頁)

    “劍可剸犀兕,劍可切瓊玖。

    劍拂天外雲,劍衝日中鬥。

    劍剖妖龍腹,劍戮仇人首。”

    啪

    醒木落在條桌上,清脆,透亮,傳出很遠。

    “上回說到,南大仙人斬了三足寒蟾,取其屍骨魂魄,與一塊萬載沉銀鐵混煉成一口法劍。”

    說書人三十多的年紀,細條身材,相貌儒雅,聲音寬厚,爲顯穩重還刻意留了胡茬。

    說書的地方是個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茶棚,一面有牆,三面都是葦蓆,用幾根木頭搭起。在靠牆一面,用木板簡單的搭起一個木臺,上面擺着一張條桌,桌上一柄摺扇,一方手帕,一塊醒堂木,說書人在條桌後侃侃而來,繪聲繪色,有模有樣。

    棚中有四張桌子,十幾個聽客。不過這些聽客裏邊,坐在桌前的只有三夥,四張桌子空了一張,餘者都站在邊上,甚至還有站在棚外的。

    按照慣例,坐在桌前的有茶,屬於貴客,其餘的就是捧個人場,借光聽個故事,不用花銷。

    “此劍長有三尺,”

    說書人拿起摺扇,一手握着扇柄,一手比出三尺長的距離。

    “其他的地方中規中矩,與尋常的寶劍差不多,特點在劍首。”

    說着握住摺扇,比着摺扇後面的一塊。

    “也就是這個位置,是個三足寒蟾的形狀。”

    他停了一停。

    “諸位可能納悶了,咱們前回講過不少寶劍,劍首有環的,方的,龍的,虎的,都不稀奇,憑什麼這個蛤蟆就稀奇呢”

    一羣聽客瞪大了眼,鴉雀無聲,等說書人往下講。

    “奇在這寒蟾嘴裏咬着一枚玉錢,外圓內方,一面有降妖除魔四個字,另一面有四幅圖。是左青龍,右白虎,上朱雀,下玄武。四副圖都不大,但給眼神夠亮的看,每處細節都毫無瑕疵。這蛤蟆咬的還挺緊,往出拔這玉錢,拔不動,但用手去撥,滴溜溜的還能轉。”

    這幾句話沒那麼有趣,只是說書人惟妙惟肖,加上些手勢表情,卻把聽客們逗笑了。

    “南仙人反覆打量這口劍,十分滿意,但還沒試過威力,便揚手將此劍一拋,此劍當空就化作一道亮光,消失不見。”

    衆人都睜大眼睛,想知道這劍怎麼就化作亮光了怎麼又消失不見了

    “諸位可能要問,這劍哪兒去了南仙人望着前方,只一個眨眼的功夫,百里之外的一座山峯,齊整整的沒了上半截。等山峯一斷,劍就回來了。”

    “嗖,嗖”

    說書的用手比劃一下。

    “這劍多快一個眨眼的功夫就跑到百里之外,一往一返就斷了半截山峯。”

    說書人故意停頓一會兒,給聽客聯想的空間。

    其實,在原著之中,這座山是整座都沒了。不過說書要講究現場發揮,此地有奇事,距此百里就有一座沒有尖的山峯,截面光滑如鏡,能照出人影。說書人知道這件事,就修改了這部分內容,讓聽客們能沉浸其中,最好就以爲這座山是南大仙人削平的,聽書的人才能更多。

    “南大仙人抓回寶劍,看劍鋒流光鋥亮,寒氣逼人,斷一座山也不能絲毫損傷此劍的銳利,心內十分歡喜。就地削了一截枇欏木爲鞘,將寶劍配在腰間,駕祥雲往寒冰谷而去。”

    “聽過前面的知道這寒冰谷是什麼地方,但還有不知道的,我還要嘮叨幾句。

    咱們南疆天暖,以往莫說是冰了,連霜雪也是沒有的。近來每年能撈到一兩場雪,卻也很快化去,沒有千里冰封的時候。南疆人不知寒,也不知寒氣能凍死人。

    這寒冰谷裏住着一隻白鳥,此鳥天生的奇寒,自從破殼而出,就是服食戾氣、死氣、惡氣、煞氣等各種人間穢氣長大的。”

    這句話沒什麼意思,卻逗笑了茶棚中間,位置最好的桌上,一個正在飲茶的女子。

    此女身穿藍衣,生的花容月貌不說,笑聲更是動聽,一下就奪了說書人的聲勢,把聽客的目光引過來。

    在此女的對面,還另有一個穿白裙的女子,端莊得體,氣質絕佳,不動不言,不羞不笑,落落大方。

    藍衣女子意識到自己喧賓奪主了,略帶俠氣的衝說書人拱了拱手,以示歉意,便扭回頭盯着對面那白衣女子看,也不動不言,不羞不笑了。

    “爲什麼反覆講這隻白鳥因爲這是仙人的心劫。

    從頭聽的都知道,在本故事的第一節,此鳥飛過仙人故鄉,途中掉下一根羽毛,這根毛飄飄然掉在地上,便將南家莊一衆近二百口人都凍成了冰碴。要不是那天南大不在家,也就沒有這段故事了。

    一根羽毛就能冰封一村,你們想想,這隻鳥住的地方得多冷。鐵塊一摔就好幾瓣,沒點兒本事的人離得稍近點兒,就得凍成冰人。仙人接近冰谷,距離還有十里左右的時候,那冰雪就跟冰刀子差不多了。

    仙人頂着嚴寒來到谷中,沒幾步就聽到一聲怒喝,一個人身鳥首的妖物,擋住了仙人的去路”

    說書人側過身子,變了一個尖細的聲音:

    “來者何人,爲何闖我洞府。這大鳥問。”

    聲音又變回去:

    “此鳥穿着宮裝,所謂宮裝,就是中原的朝廷裏,後宮的女人穿的衣服。這身衣服尋常的官家和百姓是不能穿的,妖怪沒有這些限制。此妖身上的羽毛還沒退盡,頭乾脆是個鳥的模樣,但也有幾分人形,說話聲就跟鸚鵡差不多。”

    聽客聽了齊笑,尤其以方纔發笑的女子最爲酣暢,好像這口笑已經憋了許久,終於趁機發散了出來。不過,此女笑的不失態,雖然是衆多笑聲中最清楚的,但笑聲本身不大。

    白衣女子看到這一幕,暗暗的翻了一個白眼,風光萬千。

    “南仙人對這隻白鳥妖是滿腹的恨意,一腔的怨仇。從學藝的時候,仙人就憋着勁兒呢,早晚法術修成,要找這隻白鳥,給村中的人報仇。

    前回咱們說了,南仙人花了十年時間,終於仿的此鳥的蹤跡,但離老遠就看到此鳥吞吐寒氣,自知不是對手,這才斬了妖蟾煉劍。

    這次仗劍而來,仙人一路上都在想,如果和這鳥妖碰上了,該怎麼答對,怎麼反應,怎麼數落此鳥的累累罪行。罵人的話他都想好了,可真與此鳥碰上,仙人先是笑出聲來。

    咯咯咯咯許是被此鳥影響,許是怕此鳥聽不懂,仙人的笑聲也有點兒像鸚鵡。笑過了,轉了轉寶劍上的玉錢,一聲冷哼”

    說書的又變了一個寬厚的聲音,語氣冷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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