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暮沉想說的話還沒出口便被一串單調的手機鈴聲打斷了。
修長偏白皙的手指從儲物盒裏撿了手機出來,在看到屏幕上跳躍的名字的時候,深如月夜古井的瞳眸裏明顯劃過一種稱之爲溫柔的東西。
沒有猶豫的滑動接聽。
“纖纖。”
很簡單的名字,但是從男人脣間漫出不知怎麼就多了一種繾綣的味道。
晚茶擱在手包上的手指驀然收緊,嫵媚妖嬈的臉龐勾勒的笑意倏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面無表情的冷漠。
“到了。”
“”
“好,我知道。”
“”
“你感冒還沒好,早些休息。”
“”
“晚”
晚安兩個字還沒有完整的念出來,男人的聲音便陡然頓住了。
脖頸上傳來的痛感讓薄暮沉瞳眸一陣緊縮。
但是那痛意完全壓制不住震驚,
他幾乎是不可置信的低着眼眸看着伏在他肩頭的女人,脖頸間的疼痛讓他的呼吸微微重了一分。
那種痛,似乎是夾雜着濃烈的恨意,恨不得將他的肉咬掉般用力。
電話那端的慕纖纖察覺到他聲音裏的異樣,略有疑惑的道,“暮沉,你怎麼了”
男人很快的調整了呼吸的節奏,低沉的嗓音冷淡的開腔,“被狗咬了。”
慕晚茶是張嘴咬在薄暮沉的脖頸,並且是用了力的。
因爲她很快便嚐到了帶着腥味的鐵鏽般的味道。
晚茶在薄暮沉掛斷電話之前放開了他。
縈繞在鼻尖的清冽的男性的氣息瞬間消散。
晚茶無所畏懼的對上男人冷沉的眉眼,重複他之前的話,似笑非笑,“被狗咬了”
男人冷笑,“不是狗,怎麼會咬人”
晚茶也不惱,臉上的笑意絲毫不減,嗓音是嫵媚而嫣然的柔軟,“是被狗咬還是被人咬,沒有任何差別,重要的是,只要慕纖纖相信是被狗咬就好了。”
薄暮沉慢慢抿起薄脣,沒有說話,只是深深冷冷的看着她。
大約半分鐘之後,男人低沉的嗓音緩緩的道,“吃藥了嗎”
慕晚茶脣角挽着的笑意轟然崩塌,只是一瞬,消散的笑意重新凝聚,一直蔓延到眼角眉梢,紅脣吐詞清晰,“當然。”
她早上去醫院的時候順道拿了藥,這樣的情形絕對不能有意外。
慕晚茶一雙漆黑的眼眸看着男人脖頸間漫出來的血液染紅白色的襯衣領,紅脣抿了抿。
白皙纖細的手指從一旁的盒抽裏抽了紙巾出來,直接按在男人頸間的傷口上,溢出的血液迅速的 打溼紙巾,甚至透過薄薄的紙巾沾染到她手上。
薄暮沉一動不動,任憑她將紙巾覆在他頸間的齒痕上,俊美的五官溢出濃稠的冷冽,一雙深眸冷冷的盯着她。
晚茶絲毫不在意他的目光,挑着眉梢道,“自己按着。”
男人靜默片刻,還是擡手按在了傷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