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客廳，舒姨便迎了上來，慣常的打招呼，“姜老，”
目光掃到老爺子身邊的人身上的時候整個人都呈現出一種驚詫的狀態，語氣裏是不確定，混合着顯而易見的驚喜，“小小姐”
晚茶微微一笑，笑容很舒服，“舒姨，是我。”
舒姨眼底逐漸的氤氳出一層水汽，那種驚喜逐漸的擴散到最大，“小姐，你可算回來了。”
慕晚茶被舒姨的態度感染，漂亮的眸底浮上淺淺的水光，不覺的垂了垂眼睫，然後擡手抱住了舒姨，“嗯，我回來了。”
慕晚茶自小在姜家長大，舒姨完全是把她當成自己的孩子的，她在這裏的日子是最溫暖的。
舒姨被慕晚茶抱着，忍不住也擡手回抱住她，從原本的喜悅中回了神，微微皺了眉，她太瘦了。
瘦的好像能摸到她的骨頭。
這些年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舒姨放開慕晚茶，擦了擦眼角溢出的眼淚，笑道，“小姐中午想喫什麼舒姨給你做。”
慕晚茶輕聲笑了下，“只要是舒姨做的，晚茶都愛喫。”
舒姨臉上的笑容大了些，嗔道，“你這丫頭，”眉目間的喜色怎麼都掩不住，想了想才繼續道，“口味變了嗎沒變的話舒姨做你小時候愛喫的。”
“好。”
舒姨得到晚茶的應聲便回了廚房。
偌大的客廳裏便剩下慕晚茶和姜老爺子兩人，慕晚茶剛想扶着老爺子在沙發上坐下，卻聽老爺子道，“晚茶，跟我來書房。”
姜老爺子坐在書桌後面，之前滿臉慈愛的喜色已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冷沉的嚴肅。
慕晚茶知道，老爺子是要跟她談什麼重要的事情了。
她乖巧的站在書桌對面，精緻的臉蛋上褪去慣常的嫵媚，露出屬於她這個年紀該有的俏美和純淨，一雙眼睛乾淨的像是森林裏的麋鹿。
姜老爺子下巴指了指對面的椅子，“坐。”
老爺子雖然寵愛甚至稱的上是溺愛慕晚茶，但是大事上從不含糊。
慕晚茶恍然有一種錯覺，很多年前她喜歡薄暮沉的時候，有一次她也是這樣坐在姜老爺子對面。
晚茶眉心一跳，有什麼東西幾乎要破土而出。
姜老爺子佈滿滄桑的眉目間是少有的嚴肅，語氣和之前的溫和寵溺截然不同，“昨天下午纖纖過來找我了。”
慕晚茶一下子摸不準老爺子的意思，抿着脣瓣沒有說話。
“記得你十八歲那年跟纖纖做的決定嗎”
晚茶精緻的五官浮上一層怔然，隨即緩緩點頭，“記得。”
姜老爺子一雙看透世事的眼睛盯着她的臉蛋，眉目肅然，“說說看。”
慕晚茶不閃不避的對上老爺子的眼睛，彷彿時光倒轉，她一字一句，吐詞清晰，“薄暮沉與姜家家產，二選一，我選家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