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纖纖的神色裏是幾乎要漫出來的幸福,“今天來的倉促,回頭我會親自送上請柬的。”
結婚啊
慕晚茶紅脣慢慢的抿了起來,稍稍垂了眼眸,隨即輕輕低笑,那笑說不出的撩人,“現在過來炫耀不覺得太早嗎棺材板兒沒有蓋上,誰輸誰贏還說不定呢。”
轉身的瞬間,慕晚茶臉上勾勒的無懈可擊的笑容一點一點皸裂開來,剩下的唯有一張面無表情的臉蛋。
身後隱隱有女人的聲音在繼續,“慕晚茶,你繼續不死心的糾纏暮沉,只會讓人更看不起你。”
晚茶沒有理她,只是紅脣挽着的弧度愈發的不屑了,走到這一步,她還怕人看不起嗎
第二天一大早。
薄暮沉被一大串連綿不斷的門鈴聲吵醒了。
他擡手拖過一旁牀頭櫃上擱着的鬧鐘,六點過二十。
平常他差不多七點半起牀,洗漱後直接去公司,早餐一般是南風從外面帶過來在公司解決掉。
現在這時間,確實是早了些。
煩躁的將手裏的鬧鐘扔到一旁,隨手扯過一旁扔着的黑色睡袍穿上拖鞋大步下樓。
用力的將門拉開,門外靠門站着的女人被突然抽走力道,猝不及防的朝門內摔了過去。
直直的朝男人身上砸了過去。
薄暮沉眼疾手快的擡手扣住她的手臂,不輕不重的將她再次甩了出去。
慕晚茶被甩的有些懵。
臉上精心準備的笑意也倏然褪去,皺着一張臉蛋控訴,“薄暮沉,作爲男人你能不能紳士一點看見我摔倒能不能扶我一下”
男人頂着一頭未經打理而顯的有些凌亂的短髮,眉目陰沉,“摔一下能摔死你”
晚茶有些惱怒的瞪他,“一大清早的幹什麼死不死的咒我虧我五點就起來大老遠跑過來給你做早餐。”
男人眯着眼睛看着兀自進屋的女人,意味不明的開口,“你來給我做飯”
晚茶站在玄關處的鞋櫃旁邊,聞言理所應當的點頭,“對啊。”
男人眯眸冷笑,“我看你想做的不是早飯,是太太。”
晚茶,“”
晚茶有些驚異於他的直白,於是有一丟丟的臉紅。
她臉上掛着尋常的笑,“意思是這麼個意思,但你可以婉轉一點表達。”
男人沒有動手關門,只是靜靜的站在門口,冷峻的眉眼之間染着譏誚,“慕晚茶,這麼多年沒見,你還是這麼喜歡倒貼。”
慕晚茶精緻而美豔的臉龐上堆起假笑,“那不然我再威脅你”
薄暮沉沒說話,只是看着她。
慕晚茶朝他身邊跨了一步,纖細的手指直接撥開他腰間繫的隨意的黑色腰帶,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他肌理分明的胸膛上摸了一把。
語氣裏是少有的調笑,“或者我直接來強的,你選。”
男人英俊的臉龐瞬間變色,像是受到了驚嚇一般後退了不止一步。
晚茶俯身拉開鞋櫃,聞言動作頓住了,偏過臉蛋看着他,脣角的弧度愈發分明,“我是不是女人我以爲你清楚。”
男人這次是真的是無話可說了。
碰上這種女人,他還能說什麼。
漆黑的眼眸凝成的視線在鞋櫃裏巡視了一週,只有一雙看上去是穿過的女士拖鞋,微微蹙眉,“沒有新的嗎”
“沒有。”
男人冷冷的扔下兩個字,也沒看她,直接從她身邊走過,徑自上樓。
晚茶撇了撇嘴,關上鞋櫃門,然後脫下腳上踩着的高跟鞋,就這麼踩在地上。
七月的天氣,光着腳也說不上涼。
她拉開冰箱,看了眼裏面少的可憐的食材,把裏面僅有的幾樣東西都拎了出來。
薄暮沉上了樓,大清早被慕晚茶吵醒,這會兒再去睡也不可能了。
他索性去衣帽間找了衣服,然後簡單衝了個澡洗漱了下,便下了樓。
一眼便看見在廚房晃悠的慕晚茶。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色彩明豔的碎花長裙,襯的她細膩的肌膚愈發白皙,身上沒有任何的裝飾,唯有一邊的耳骨上戴了一枚茶花樣式的耳夾。
給她中規中矩的打扮添上了一抹青春肆意的色彩。
薄暮沉站在那兒,眸深入墨,像是一個巨大的漩渦,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也沒有打擾她。
慕晚茶將弄好的三明治裝盤,轉身便看到悄無聲息立在門口的男人。
他身上穿着熨帖的一絲不苟的黑色襯衫,下身是同色的西褲,搭配着深色系的領帶,整個人如同一副靜止的水墨畫。
英俊的五官看不出情緒,唯有一雙眼眸格外的深,就這麼深深沉沉的落在她的身上。
她冷不丁的被嚇的顫了顫。
好看的眉頭登時皺了起來,嗓音裏染着一層嬌嗔的薄怒,“你怎麼不出聲”
嚇她一跳。
她繞過男人頎長的身子,將手裏託着的盤子放在餐廳的桌子上。
朝着仍舊站着的男人道,“你湊合着喫吧,冰箱裏只有這麼些東西。”
說着她便率先坐了下來,白淨的臉蛋上描繪着淺淺的笑意,“不要誇我,我會驕傲的。”
男人的視線從她未染任何妝容的的臉蛋上移開,隨意的掃了一眼桌上的早餐,兩份三明治,兩份煎蛋,兩份牛奶。
都是雙份。
男人的眸底有什麼東西微微漾開,像是一面湖水漾起極淺的微波,轉瞬即逝。
他很久沒有出聲,慕晚茶看着他諱莫如深的神色,以爲他嫌棄她做的東西,紅脣動了下,細聲道,“廚房裏我還熬了粥,時間還不夠,要等下。”
那模樣,那姿態,說不出的乖巧可人。
薄暮沉看着她,淡漠的道,“如果做一頓飯就能當薄太太的話,那薄太太這個稱呼未免太便宜了些。”
晚茶眨眨眼,搖頭,“我沒這麼想啊,我只是在爲我的目標努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