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盜浪淘沙 >第二十六章蠱人屍油
    狗子回頭詫異的說:“不對啊,他們多個人”四爺無奈的搖搖頭,又勸道:“你呀,不見棺材不敲釘。”我有點好奇便也湊了過去。

    只見對面石室裏,除了方剛幾個人圍在火堆旁外,果然還能依稀看到旁邊的石露出一雙人腳出來。我奇道:“不會是咱們這邊哪個沒骨氣的過去求饒了吧”狗子恨恨的道:“可千萬別是明珠以肉換肉啊”

    但仔細一看,又瞧出些端倪,那雙腳尺寸較大,明顯不是女孩子家的腳,而且始終沒有動過位置。這時方剛把鍋裏那點肉分出去,端起鍋子往石牀處走去。我只好乍着膽子又往外邊靠靠,那個躺着的人逐漸在我眼框裏現形。

    可看清後,我的胃部頓時一陣翻滾,從裏往外猛的竄起一口酸水,哇哇作嘔。狗子驚道:“瞅你那沒出息的樣,看見的大姑娘,怕了來,我瞅瞅。”我一隻手捂着口鼻,一隻手作勢讓他趕快看。

    狗子虎撲過來,剛看一眼,“撲哧”從嘴裏噴出股濃液,趕緊擦擦嘴向着四爺顫聲道:“爺,他們他在喫人肉”

    石躺着的不是人,是之前被方剛槍殺的孫大個的屍體我看的時候,正看見方剛拿着刀子在屍體的上割肉往鍋子裏面裝。我不怕屍體,但喫人肉這種事,誰他娘見了也噁心。

    誰知四爺輕描淡寫的道:“是啊。蠱人受了傷,全憑屍油養。我聞到這氣味就知道不對勁,出來又沒看到孫大個的屍體,就猜出他要幹嘛了。方剛這陰貨,還真物盡其用。煉了屍油出來自己用,肉渣還不忘犒勞那幫弟兄。好了,別耽誤事了,咱們趕快回去商量下,省得他們喫飯了過來找事。”

    走的同時,我特意又看了一眼,只見方剛把裝滿了人肉的鍋子重新放到火架上烤,反身坐到石,拿起剛纔倒出來的屍油猛喝起來。我乾嘔兩下,不敢再看。

    回到周教授那裏,我們把看到的情況簡單複述了。衆人無不驚愕,尤其是明珠聽到他們拿孫大個的屍體煉屍油,一雙水靈大眼裏眼淚不停打轉。我想安慰她幾句,可想到她之前待我對同階級敵人般的態度,心裏打了退堂鼓。

    火光在衆人臉上跳動着,沉默良久,四爺摩挲着雙手問道:“方剛的狐狸尾巴還要藏一陣。只是不知道這峽谷裏還藏着多少冰魄那玩意兒才棘手。”

    周教授緩聲道:“當年在大西北沙漠裏,我做爲副領隊跟着老領導參與西夜古城的發倔工作。當我們進展到第十天時,終於發現了西夜古城的主城遺址,可前方現場卻突然要求停止施工。我和老領導第一時間趕到現場,竟看到從古城下面挖出一大塊冰砂。”

    回憶起當年的事,周教授臉上恢復了一絲陶醉的神情,繼續說道:“那塊冰砂在沙漠正午的陽光下暴曬了兩個小時,仍沒有任何融化的跡象。工人們都擔心是得罪了神靈,不敢動工。老領導說不能因爲這一點封建迷信就耽誤發掘進度,拍板讓我帶人負責將冰砂破開,看看裏面究竟是什麼東西。”

    “那時我正年輕氣盛,喊了兩個同事,抄起電鋸就強行破冰。隨着那些被冰在一起的砂子逐塊剝落,深裹在冰砂裏面的竟然是具完整的屍體。這具屍體的四周被一層通透的冰晶包裹着,從着裝上一眼就能看出是具有年頭的古屍。”周教授臉上那驚訝的表情應該無異於當年:“我立即將這情況彙報給老領導,他自然也不相信。當然這具古屍的發現對於當時考古界來說,具有十分重大的意義,甚至可能由此改變整個考古界對古人保存屍體的看法。我倆當即商量着把屍體送回北京,交給更專業的部門研究。但就在這時,意外發生了”

    周教授乾嚥口唾沫道:“由於裹着古屍的白冰太過通透,陽光直接穿過它射在屍體上,我們商議的當間,那具古屍竟在冰晶裏開始腐蝕,等到我們發現後安排人員遮擋陽光進行搶救時,古屍已經化爲了黑煙,在冰晶裏不停流動,最終破冰而出,冰晶也隨之化爲液體,蒸發消散。這件事寫成了報告立即送往了北京,但再無下文,畢竟一點證據也沒有的事件,無從考證。之後類似的事就也沒有再發生過。今天陳工這番解釋後,我斷定當年遇到的便是冰魄,只是缺乏研究,我沒有辦法提供意見。”

    我心中暗想:“周教授說話從來不離科學依據,四爺這點確實不如人家。”

    四爺聽完周教授的往事,略感惋惜,只好又看看鄭爲國。後者着兩把鏽鐵錘他把上面的鐵鏽除了點,使錘頭更加尖銳,無奈的說道:“我沒遇到過這玩意兒,不知從何下手。今天恐怕又要開眼了。”

    “鈴鐺,你呢”四爺向獨自躺在石始終一言不發的啞鈴鐺問道。可他沒有任何反應。

    我起身去推他可沒想到他呆呆的望着天花板。我心道:“這小子睡着了吧”旋即走上前,看到他的表情有些不對勁,好像看到了什麼很可怕的東西。

    我順着他的目光往上看去,衆人也趕緊幫着打手電照過去。“靠,有鬼”狗子張嘴罵道。只見石室頂上,竟然若隱若現浮現出了幾張獰笑的鬼臉

    我忙護着頭,拽起啞鈴鐺就要跑,心想難怪他會這幅表情,原來和上面那鬼臉對視了這麼久,這小子也是心大,喊一嗓子大家也好有個照應。

    誰知道四爺鎮定的喊住我們:“別跑,這些是壁畫”他接過明珠手裏的電筒照向頭頂,“你們別在那裏疑神疑鬼的,墓裏最他孃的怕人喊一嗓子,比真鬼來了都嚇人。你們看仔細點,這些不過是壁畫,哪裏來得鬼啊神的”

    隨着四爺的燈光遊走,我乍着膽子仔細看了幾眼,果然頭頂上那張詭異的鬼臉真是人畫上去的,只是由於年代太久,剝落了一些顏料,導致整個壁畫坑坑窪窪的,在火光的作用下,宛如一幅鬼臉。

    整幅壁畫都是畫的人物,而且畫功相當粗糙,不敢讓人恭維,只能約莫着猜出像是一家幾口人的自畫像,畫中是一男一女兩個大人,還有兩個膝蓋高低的小孩子,依偎在他們身旁。按理說,這種齊人之福的畫面,畫中之人都應笑容滿面纔對。

    但這幅畫裏的兩位大人卻不如此,畫中的男性一隻拿柄石錘,另一隻緊握鋼纖,臉上悲憤的表情裏隱隱露着股不屈的神色,而女人兩手在孩子的頭上,表現的十分委屈和無奈。尤其是那兩個孩子,一個害怕的緊緊抱着女人的腿,另一位則倔強的揚着頭。

    畫中人服裝很簡陋,髮型也很古怪,頭上一圈光禿禿的,只在頭頂正中間,留了一小撮辮子。這四個古怪的人物靜靜的貯立在畫面裏,從頭頂上凝望着我們。

    我心裏直起白毛,總覺得他們這狀態是想撲下來活吞了我們,當即預感到這幅壁畫肯定不簡單。

    周教授憑藉着深厚的經驗,立即指出:“壁畫上的人物造型和衣着不是漢人的,應該是哪個少數民族的。不過穿着類似服飾的民族有不少,具體是哪個得等我回去翻翻資料。”四爺凝眉瞪眼的看了一會,分析道:“根據咱們之前發現的物品推測,恐怕這幅壁畫是出自建墓的工人之手。”

    他頓了頓,咂着嘴道:“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注意到,嘖嘖,這幅畫裏的人,好像有點眼熟”

    此話一出,我和狗子趕緊拿着手電掃了一圈身旁的人。燈光掃到李健碩臉上,他不麻煩的喝道:“你倆臭小子瞎照什麼我看你倆就是畫上那小孩子”

    我和狗子下意識的用手電去照對方。燈光下,狗子那張黝黑猥瑣的大臉顯然不是畫中人,但燈光從他臉上擦過,落在一個人的側影上,那輪廓頓時引起了我的注意。

    不知爲何,啞鈴鐺燈光下的側影,讓我頓時將他與畫中那個緊抱女人的小孩子聯想在一起,那瘦削孤單的身影,冥冥之中竟然如此相象但我轉念一想,這又怎麼可能,啞鈴鐺總不會長生不死,從秦朝活到現在吧

    衆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小張怯生生的問道:“329,那畫上的人怎麼好像是你”

    啞鈴鐺無謂的看看我們,不置可否。但大家的注意力卻全被勾起來了,靜靜的等待着答案。

    小張爲了確定自己的看法,又十分認真的在壁畫和啞鈴鐺臉上來回看了很久,肯定道:“就是照着你的樣子畫的329,難道你你和我們不一樣”

    我雖然也十分想知道爲什麼會有這樣的巧合,但又覺得啞鈴鐺除了沉默寡言外,完全沒有任何的異常,何況他那倔脾氣,沒人降得住。

    四爺似乎和我想法一致,當即笑道:“大家別誤會,咱們現在心神不寧,都怪我剛纔亂說話,讓你們先入爲主,小心姓方的聽到了,咱們又得惹麻煩。”

    誰知四爺話音未落,方剛帶着人便從隔壁過來,張口吼道:“什麼事還怕我聽到”衆人臉上都很不自然,方剛更加有些生疑,索性向後面的人使個眼色,頓時兩個黑洞洞的槍口便頂到了明珠的後背上。

    我忙偷偷掐了狗子一下,走上前指了指頭頂的壁畫,笑道:“四爺說這畫上的小孩子像我,我不服氣,這小孩子明明就長得像狗子嘛。”

    我這番話的意思其實是想把方剛的注意力引到我身上,用無中生有的胡話讓他不再深問,免得他再使出什麼妖蛾子。狗子也接話道:“屁,我要是長這樣子,早就沒臉見人了。”

    果然方剛擡頭看了看壁畫,竟輕描淡寫的說道:“這畫啊,我還以爲又找到什麼稀奇玩意兒了,隔壁牆上也有這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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