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盜浪淘沙 >第五十二章葬甲蟲卵
    那人逆光而站,身形模糊,乍一看分不清到底是人還是院子裏立着的花架。

    我小聲急道:“衝把他帶回來”可沒想到,小閻王明明就站在我們前面,我和狗子往前一撲,卻撲了個空。

    再一擡頭,前面那個模糊的人影竟也消失不見

    奇怪我不敢大意,把明珠和狗子叫到身邊,三人齊齊退到牆角,凝神感受着屋裏的任何動靜。

    屋裏靜得出奇,沒有腳步聲,沒有呼吸聲,連空氣都不再流動。

    狗子小聲道:“他不會是趁咱沒看清跑出去了吧”

    明珠不安的說道:“我看到他好像被什麼東西推回來,但模糊着看不仔細。”

    我也低聲同意道:“這屋子裏好像還有其他人,咱們留神。是敵是友還不知道。”

    但沒了燈光,外面院子裏的燈今晚也意外的全部滅了,整個院子黑漆漆的,屋裏更是伸手不見五指,哪裏有人

    我突然想起四爺說過,在黑暗裏,瞎子看得比誰都清。

    於是讓狗子和明珠屏住呼吸,自己閉着眼睛,把心情歸復平靜,用耳朵細聽周圍的一切雜音。

    後院傳來的說話聲院子裏低鳴的蟲聲狗子和明珠的心跳聲遊絲般的呼吸聲

    等等,怎麼會突然多出來呼吸聲

    這呼吸聲十分的微弱,用力聽才能聽見,而且若有若無,像人又不像人。

    我像找到了麻繩的線頭,循聲判斷,感覺着那呼吸聲好像在邊,忙往那邊靠一步,聲音立即又變換位置,再追一下,他又動了地方。

    如此四五個回合後,聲音好像停在了我的面前。

    我看不到任何東西,眼前仍是黑墨般,拿着匕首試探幾下,並沒有人。

    這時我考慮到狗子和明珠憋氣時間已經夠久了,只好讓他倆先恢復過來。

    可沒想到這時,突然我耳根一熱,那遊魂般的呼吸聲竟出現在腦後

    我立即炸了毛,分別按着他二人的肩膀便往前撲去,倒地後立即翻身把匕首頂在身前。

    那牆角里有人就在我背後

    這時月光終於在烏雲後藏不住身,把一抹銀光透過窗戶射進來,正照在那個角落,只見牆角里漸漸現出一雙人腳,穿着皮鞋,用腳尖奮力抵着地面;

    隨着視線的上移,又看到那人的長褲、上衣,直到照清那人的面容,竟是小閻王

    但他卻滿面脹紅,兩隻手緊緊的在喉嚨處扒拉着,似無是難以呼吸,但他喉嚨上什麼都沒有啊。

    他的雙血極度充血,血紅血紅的瞪着我們,掙扎着伸出一隻手,緩探向我們,似乎是在求救。

    我們和他沒什麼深仇大恨,他就算有錯,但錯不至死。明珠推推我,讓我救他。

    當即我便小心的靠了過去,當走到離他只有兩三米的時候,月光又亮了幾分,只見他頭頂的牆上,有個模糊的身影四肢反貼在樑柱上。

    月光一照,那人的臉龐閃了一下,他孃的竟然是張什麼東西都沒有白臉

    我倒吸一口冷氣,忙把匕首朝它扔去。

    此時烏雲又至,將月光收回身下,室內又變得一片漆黑。我怕小閻王堅持不住,也顧不得他頭頂上那東西到底什麼來路,低頭往前一衝,正撞在小閻王腰間,把他上身往背上一折,回頭喊道:“狗子,明珠快去院子,這屋裏有鬼”

    我把小閻王扛到院子裏,灰暗的月光裏,我看到他仍是十分痛苦,滿頭冷汗,兩眼時不時翻白,一隻手死命的在喉嚨裏摳,似乎想把那層皮肉摳開。

    另一隻手緊緊的揪着我的衣領,不願鬆手。

    狗子忽然怪道:“咦,這小子怎麼和小宋中蟲毒時一樣”

    我立即回想起來,兩人狀態確實極爲相像啊

    當下學着啞鈴鐺那天的手法,讓狗子掰着他的嘴,自己伸手去他喉嚨裏掏。

    待我將近半隻手掌塞進去,忽然覺得指尖好像碰到了一個滑溜溜的東西,還在微微往喉嚨深處鑽。

    我急忙用兩根指頭掐在那東西上,狠力把指甲掐進它的皮肉,待掐牢後,緩緩的從小閻王嘴裏揪它上來。

    那東西通身光滑,進得容易出着也易,我沒有費多大的便將它拽出來,小閻王這時嗓子裏憋的那聲慘叫終於像狼嚎般傳了出來

    我把那東西捏在眼前細看,草,和當年從小宋嘴裏掏出來的蟲卵一模一樣

    還沒來得及鬆手,那邊狗子一摸小閻王的鼻息,皺眉道:“死了。”

    聽到這話,我身子涼了半截,心知小閻王是閻寒清的心頭肉,這下怕是闖了大禍,趕緊讓明珠去喊海不悔和啞鈴鐺,馬上就逃。

    她卻沒有動彈,一臉駭然的望着我的背後,這時十幾道明亮的手電燈光突然從周圍射在她的臉上,驚恐無比。

    “繼丁繼丁”沒等我轉身,閻寒清已從後面飛撲過來,將我撞到一旁。

    他緊緊的抱着已經沒有呼吸的小閻王,用力的晃動着,嘴脣蠕動許久,才咬着牙問出一句話:“誰殺的”

    小閻王的嘴巴張得的,口邊還殘留着葬甲蟲卵的粘液,而我的手裏還捏着蟲卵,瞬間所有的燈光都照在我身上。

    “親家侄子,我家繼丁死的好啊”閻寒清突然狂笑起來。

    他的笑聲是一道無形的音浪,把院子旁邊所有的屋子都驚亮。

    不多時,啞鈴鐺和海不悔跑了過來,拐爺一瘸一拐的帶着宗文傑也圍上前。

    他們看看小閻王的屍體,又看看我手裏的蟲卵,已然明白幾分。

    “你你你讓我說你什麼好”拐爺指着我氣得通身亂顫,“你是他表哥,又不他爹孃,閻公子就算再欺負明珠,你也不值當殺人啊”

    “放你屁的血盆大口屁,誰說他是我們殺的我們是救他沒救成了,這還有沒有好人說理的地兒”狗子反嗆道。

    “老瘸子你這好賣得挺到位嘛,你哪隻眼看到是無妄殺得人這葬甲蟲你又不是不知道,一沒墳二沒墓的,你生一隻出來”海不悔冷笑道。

    拐爺當即便和他爭吵起來。我握着蟲卵,懵在那裏,不知道如何解釋,擡頭正與活閻王兇狠的目光對視。

    他默然不語,可目光裏透着讓人不寒而粟的死亡之氣,生生的要將我撕個粉碎。

    突然,他背後走廊的樑柱上悄悄現出一個模糊的黑影,似乎在觀察着我們。

    這個黑影關係我的清白和生死,甚至他就是殺死小閻王的兇手,我立即翻身叫道:“你他孃的給我滾出來敢陷害老子”說着便要衝將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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