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盜浪淘沙 >第六十八章無名屍頭
    狗子被怪臉嚇得差點蹦到牆上,一把摟着我道:“你看,你看,那眼睛他孃的還在動呢”

    我哪裏還敢再看那張臉的主人恐怕死了有十幾年了,整張臉保存的雖然較好,可滿是蛆洞,五道黑血從五官裏流出來,與沒有一線色的白臉對比強烈。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它似乎是想和我們打招呼,眼皮忽然輕輕一擡

    如果只有怪臉還能接受,但那裏除了一堆白骨,只有這麼張臉,這就嚇人了。我們後面是堵牆壁,再無退路。

    摸着冰涼的牆壁,狗子突然拔出匕首,冷聲道:“他孃的,橫豎是個死,不如上前劈它幾刀這一路窩囊氣受夠了”

    我也壯着膽子緊握豪曹劍衝鋒在前,兩人一人一後形成夾擊之勢迅速向骨堆包圍。可提心吊膽的靠近,那張怪臉卻忽地從骨堆中消失

    狗子在旁邊低聲罵道:“先毀了它的窩”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去,一腳踢在那骨堆上。

    我趕緊拿手電照去,一道刺眼的亮光頓時從那裏照到我眼上,一空片白,當下也不猶豫,一手捂眼,一手憑着記憶將豪曹劍直擊過去

    “喀”脆響驟起,跟着幾聲玻璃碎裂的聲音從刀尖處傳來,一面黑木紅漆八卦鏡應聲碎裂。這鏡子是被人斜插在骨堆裏,鏡面略蒙浮塵,此時已碎裂成幾十塊小鏡片,灑了一地。

    狗子虛驚道:“原來是這面破鏡子做得鬼,嚇死老子了”可他話說了一半卻突然停下。

    我沒問他便知道和我想到一塊去了,既然是面鏡子,我們又從中看到了鬼臉,那麼,這張嚇得我們半死的鬼臉就一定是在

    狗子立即拿刀護住身後:“他孃的原來在後面啊”可身後不遠處除了牆,沒有東西。

    難不成這是面照妖鏡我拿起八卦鏡左右翻看,通過殘留在上面的鏡片,背後一切皆納眼底。

    從鏡子裏,我看到狗子背對着慢慢靠到我身上,提醒道:“又是棺材鬼、又是大頭鬼,你可要看好前面,別被人掏了後心。”說完怕我沒聽見,拿胳膊肘頂了我一下。

    他不知道我手裏拿着鏡子,用力略猛,我一留神那鏡子“啪嗒”又掉在地上,鏡面直衝向上,誰知這時鏡中竟又現出那張白森森的鬼臉

    好傢伙,原來藏在我們頭頂啊我趕緊往後扛開狗子,他向前猛的趔趄,以爲我中招了,半空裏好心揪着我的衣領便往前扯。他摔倒的力量頗大,登時一股猛力帶着我就倒在他懷裏。

    我這才急道:“狗子,在頭上”只見我們頭頂上一具乾屍通身罩着素色裹屍布,耷拉着腦袋正悠悠的懸在半空中晃動。不知道是不是我倆動靜太大了,還是碰到什麼機關,那屍體不等狗子將我推開,便急抖兩下,徑直摔了下來

    我大叫不好,眨眼間屍體已跌進我懷裏狗子在身下見我不便出手,喝罵道:“我去娘你的”擡腳猛踹在裹屍布上,這腳力道甚大,那屍體直挺挺又滾到一旁。

    屍體是滾走了,但它掉下來時腦袋正鑽進我胳肢窩裏,我緊張之下忘了鬆勁,狗子一腳踹過,那腦袋便脫離了屍身,兀自夾在我腋下。

    從腦袋的脖子裏一陣一陣的薰出惡臭,把我噁心的要死,翻身要扔,狗子卻攔下,罵道:“他孃的三番五次嚇狗爺,讓我把它跺碎”

    他說完便將腦袋接去,提刀便砍。誰知他“咦”的怪叫着,刀停在半空沒有砍下去。

    “你這是看到親戚了”我疑問道。

    “不是親戚。”他臉色蒼白的回過頭,滿是冷汗:“是咱熟人”

    我湊上前一看,操,果然是熟人老壽只是這死人頭乾巴巴的一層皮貼在頭骨上,好似在水裏泡了許多年,將這層肉皮泡得慘白慘白。

    但看五官,分明就是老壽死後再放幾年的樣子

    狗子把刀一扔,一屁股癱坐在地:“完嘍,完嘍,無妄,剛纔那斷腳你扔了嗎”

    “你東一句西一句的,問那斷腳幹嗎”

    “那腳肯定是海爺的啊。你想老壽都死在這樣了,海爺那牛皮吹到天上的人還能活着哎喲,我的海爺誒,你咋死得這麼慘咧”

    他最後一句反將我逗笑,我笑道:“得了,別貓哭耗子假慈悲了,海爺這輩子受苦太多,真死了倒也算是解脫。”

    豈料我話音未落,只聽一陣斷斷續續的指甲刮棺材板的“吱吱”聲傳來,我倆驚叫不好,望聲音傳來的那口棺材望去。

    那口黑漆木棺距我們不足五米,此時在燈光下微微顫動,我倆提着刀悄悄上去,狗子低聲囑咐道:“一會我掀蓋子,你下刀”

    “砰”

    我們剛走近幾步,那棺材蓋猛的撬起一頭,少說也有一兩米落下後斜蓋在棺材上。

    還沒反應過來,只見一個人影猛的從裏面坐直身子,十個指甲緊緊扣着蓋板,身子又唰得趴在棺材幫上,探在外面的腦袋上黑糊糊的一條長舌頭晃來晃去,恐怖至極

    見這架勢,我倆陡然一驚,也不敢多想了,立即猛衝上前。狗子兩手強按着屍體掙扎的頭,狠聲道:“剁”

    我手提豪曹劍看準那發白的後頸,便要當頭剁去

    這時那屍體急忙趔過身子,一隻手緊緊揪着我的大腿,嘴裏唔哩嗚啦的喊着:“我我無”

    狗子愣道:“這聲怎麼這麼熟悉”我忙道:“海爺”

    狗子不敢確定,仍按着屍體腦袋,把它沿着棺材幫翻個身,果然是海爺只見他滿臉憋得通紅,嘴裏不知道噙了根什麼東西,尖細溜光要往喉嚨裏鑽,憋得他說不出話來。

    狗子趕緊用刀尖挑起那東西,竟然還是活的。我在旁邊手起刀落,將它斬斷。

    海爺這才慌忙的把頭歪到一邊,哇得吐了起來,邊吐邊罵道:“誰誰他孃的說我死了”

    我看他吐出來的竟是個怪異的蟲頭,頗像之前咬我的葬甲蟲,好奇道:“你躲在棺材裏咬着這玩意,可是用來辟邪的”

    海爺吐了半天,氣息順暢許多:“屁爺是被人塞到棺材裏的剛醒過來就看到這玩意趴在臉上要往嘴裏鑽,幸好我牙尖嘴利的,咬着它纔沒讓鑽到肚子裏。啊呸,臭死了。”

    我更加驚奇:“咱們走散了,你們剛纔去哪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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