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拐爺用力太猛,根本沒有想停下的意思。
我暗自心想:這條胳膊算是保不住了
但誰知此時,我眼前猛的閃過一道黑影,不偏不倚正卡在拐爺的兩把匕首之間,只聽“喀”的一聲,匕首咬在上面,不能再動。
狗子趁機趕緊拽着我的胳膊往外扯。
我和拐爺驚愕擡頭看去,只見海不悔正拿着不知從哪裏找來的腿骨塞在刀間,冷笑道:“老瘸子,續命剪可不是陰陽剪,你這手未免太黑了吧”
拐爺臉上頓時陰晴不定,暗笑不語。
我在狗子的幫助下,把胳膊從棺材洞中抽出來,同時把纏在腕子上的那東西也帶了出來,果然不出我所料,仍是那種蛇身蟲頭的怪蟲。
只是它好似睡着了,纏上我的腕子之後沒了動靜。
奇怪,難道真如宗文傑所言,我對這種蟲子免疫正自遲疑,只聽從棺材板的洞裏突然傳出一陣“嚓嚓”的聲音,同時響起一串鐵鏈晃動的聲音,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拖着鐵鏈正往上爬,
我接過狼牙手電,往洞中照去,從洞的深處一團黑影反着亮光正急衝衝的往洞口爬來。燈光下看不清它的樣子,但它前面兩團火紅火紅的亮點,殺氣盡顯
我大叫不好,衆人立時散開,手持武器戒備,我也趕緊翻身要跳出棺材,但身子還沒跨出去一半,忽然背後“噗”的一聲悶響,要擡手卻覺得被人在後面死死拉住。
狗子在旁看得真切,指着我被怪蟲纏住的那隻胳膊,顫聲喊道:“葬甲蟲”
我聽見後頭皮都麻了,立即擡起胳膊查看,只見纏在我胳膊上的那條怪蟲尾巴上,一隻兩尺多長,碗口粗細的葬甲蟲正死死的咬在上面
這隻葬甲蟲不僅身子大,而且蟲腹下面橫穿着一根拇指粗細的黑色鐵鏈,好像被人拴在洞裏就是看守着這隻蟲子
看到葬甲蟲在咬在怪蟲,而沒有攻擊我,海不悔立即搶過豪曹劍快步上前,急道:“伸胳膊”
我聽話的將胳膊伸出去,以爲他是想將我胳膊斬斷,可只見手起刀落,一股寒意貼着汗毛卷過,纏在胳膊上的怪蟲立時斷作幾截,嘩嘩落地。
葬甲隨之落地,我們意想不到的一幕卻發生了。
那隻碩大的葬甲蟲竟開始趴伏在棺材底上,貪婪的吞噬起已經被切斷的怪蟲,似乎是在享用一頓極其美味的大餐,狼吞虎嚥三兩下便將那條怪蟲的屍身喫得一乾二淨。
喫飽了的葬甲蟲此時並沒有急着回洞,而是撲扇着翅膀飛起在空中,原地打着轉看了衆人一圈,最後目光定在我身上。
那兩隻血紅的眼睛乍一看極像人眼,竟能看出眼神中略帶情感,但這情感很是陌生,無法形容。
我被它看得直起冷汗,再加上自己領教過它的厲害,當下不由自主的緩緩向後退去。葬甲隨之步步緊逼,不急不緩的跟着我飛來。
“操,難不成覺得我身上被你同類放過毒,這血就成了陳釀,想來嘗一口”我暗自罵道,當即轉身要跑。
我正在納悶這是誰如此無聊用鐵鏈拴着葬甲蟲當狗養,卻忽然聽見狗子高興的喊道:“棺材,我的棺材出來了”
只見他正趴在那個形似八卦的平臺上,此時那裏不知何故竟從中間向兩邊微微裂開道口子,他指着裂口下面,大叫道:“棺材沒消失,就藏在平臺下面,等這裂口再大點就出來了。”
但他話音未落,那葬甲蟲似乎是受到驚嚇,蟲頭回調,蹭蹭的便又鑽回了洞裏。
而此時平臺上的狗子哎喲怪叫一聲,罵道:“誰他孃的碰到機關了這裂口怎麼合上了”
我當即明白,原來葬甲蟲身上的鎖鏈就是開啓那個平臺的機關所在啊於是立即跳進棺材裏,要去抓它,可只見它晃着屁股早就跑出了我的胳膊長度之外,躲進了洞的深處。
我又氣又惱的拍打着棺木,恨道:“到手的鴨子飛了”此時衆人和我一樣,已看透了這個機關的祕密,當即趕緊去所有底部有洞的棺材邊查看,果然每個洞內都是類似的情況。
拐爺瘸着腿差點高興的跳起舞,自作聰明的向我們解釋道:“難怪他們要把屍體換出來,就是想讓活人進去吸引怪蟲,再把捆着鐵鏈的葬甲蟲給釣出來,這樣鐵鏈一動,裝着劉毅的那口棺材就會升起來啦。這主意真他孃的絕透了陳莊啊陳莊,你到底是個什麼人物”
宗文傑站出來說:“拐爺說得有點道理。我之前在棺材裏用閉氣功裝死人,那些怪蟲便不攻擊我,顯然它們對死人,應該說是身上沒沾陽氣的人不感興趣。想必當活閻王就是猜到這一點,把劉毅家人的屍體從棺材裏搬出來,換上老壽他哥那幫人。後來的三批人肯定也知道這事,可惜他們帶的人不夠,一路上死到這裏沒剩多少人,然後有人便想拿我們充數。”
這樣的解釋也勉強說得過去。海不悔卻冷靜的提醒道:“別高興的太早,我就問一句,咱們被無妄從棺材裏救出來之前,那口棺材是誰升起來的”
拐爺的興頭被壓了下去,張着嘴半天說不出話。其實我們還忽略了幾個問題:一是既然明知進了棺材會死,那肯定帶隊的幾個重要人物不會進去,前前後後的三批人,至少也應該有五六個活人,這些應該活着的人在哪裏如果死了,又是怎麼死的
二是劉毅的家人既然死了幾千年,腦袋沒有和身子埋在一起,他們會不會被人變成陰兵
三是誰會再找些腦袋放到幾千年前的屍體上有什麼特殊的意義
四是我一直以來的疑問:啞鈴鐺究竟去哪裏了他爲何突然失蹤
這四個疑問看似和我們下一步的行動沒有直接關聯,但卻關係着我們的生死。
而拐爺那幫人卻無意再去深究了,不停的催促着我快把那些葬甲蟲盡數引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