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盜浪淘沙 >第九十八章塋花再開
    我繼續往深處看,發現隔了十幾步遠的地方,有一片區域兩側的石板下面都頂了根木棍。

    木棍是插在一條橫木上的,橫木又設置在軌道下方,兩頭各連接着一根裝在牆上的細鐵棍。

    只要有人走到那排石板上,份量如果夠重,便會壓着木棍帶動橫木往下沉,而橫木動了,連着它的鐵棍也會一併下壓。

    鐵棍從那片區域平行在軌道兩側的牆上,一直延伸至我腳下的位置。這裏同樣設置了橫木,只是軌道到這裏後突然斷開,從下面伸出一根大腿粗細的圓木,正頂在女屍跪的石板下方。

    我特意讓海爺和宗家三兄弟跑到那排有木棍的石板上試試,他們剛站到上面,我這邊的用來頂女屍的圓木便沉了下去,同時整個軌道立即向他們那邊傾斜,狗子趕緊跳了下來,那原來裝着女屍的石板便蹭得沿着軌道滑向了海爺們那邊。

    看到這裏我大概明白原理了:一旦觸發機關,這塊石板會從其他地方移動過來,圓木再將石板攔下並頂出來,這樣女屍便會重新出現在墓道里,如此一段一段的把軌道續下去,便可以給人一種女屍是個神祕的妖怪,可以悄無聲息在的祕道里穿梭的幻覺。

    同時由於軌道的特殊設置,不管從哪頭進入墓道,只要重量達到觸發的條件,那這女屍便會兩頭跑着嚇人。

    不過石板下面鋪設的軌道和設置的機關着實太過巧妙,除了這些外,軌道下面還藏着不少的齒輪以及類似槓桿的東西,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減少機關觸發所需的力道,同時也更加讓人無法察覺出石板的變化。

    我所學有限,上學時最不喜歡的便是物理課,再加上這裏黑得嚇人,用狼牙手電也看不了多遠,不能再進一步的研究了,只好無奈的起身。

    海不悔他們回到女屍的木頭堆旁,嘖嘖稱奇:“想不到造這玩意兒的人,雕刻技術如此了得,不上手摸的話,還真不看出這是個木頭人,尤其是那眼睛,嘖嘖,狗子來挑兩塊好的咱帶走,回去我刻個辟邪符,肯定能賣個好價錢。”

    狗子高興的跑去翻撿起來,翻了幾下,他忽然咦了一聲,叫道:“怎麼這上面還有字”

    我們湊上前,狗子手裏拿着女屍的兩條木頭胳膊,在胳膊的內側,雪白的漆料上面用紅筆各寫了一句詩。

    這詩是用繁體字寫的,海不悔一眼看完,賣弄道:“守得千年塋花開,昨日郎君今何在這女屍還是個訂情信物啊。”

    宗文傑似乎是受到點醒,立即恍然大悟道:“我他媽的可算是想起來這大紅花叫什麼名字了,就叫塋花,墳塋的塋”

    “你知道這花的來歷”我問道。

    “我也是聽我家司徒大人提過一次,說當年他父親,就是我們的老司徒年輕時在洛陽翻過一個花生窩,那墓裏就種了朵塋花,這花有異香,狀如牡丹,雖然花本身無毒,但它的花氣一旦與墓中的陰氣結合,便會讓人產生幻象。老司徒那時也是第一次遇見,一幫子人下去後,大部分被花香迷住了,互相殘殺,最後連鎖墳石還沒撬開,一幫人便回來了。”

    “可爲什麼我沒聽過啊市面上也沒見有賣啊。”海不悔奇怪道。

    “老司徒那次深受其害,後來也是多方打聽,才從一個老淘子那裏得知,塋花現世稀少,百年開一次花,百年結一次種,有幸得到花種的人是少之甚少,再加上它和牡丹長得像,有的人又看走眼給毀了,所以自古以來能弄到這種花的人不多。那老淘子告訴老司徒,從古至今手上塋花種最多的人是滇西的一幫子異人,不過那些異人不好打交道,外人拿不到花種,此花便慢慢絕跡。咱們這輩的自然沒見過。”

    “滇西”我的神經一下子被這個詞給勾得緊張了,自從遇到了“滇西蠱人”方剛後,我對這個詞格外敏感,當下追問道:“老司徒有沒有提過洛陽那墓具體在什麼地方是什麼人的墓還有滇西異人是什麼來頭”

    宗文來回想半天,說:“那次翻花生是老司徒這輩子鮮有的敗筆,他回來後只給我們講了這塋花的情況,至於其他細節,他不提沒人敢問啊。滇西異人我是隻聽過這個名字,沒有見過。小兄弟,放心吧,你救了我們哥仨的命,我知道的肯定不會瞞你。再者,不是我小看兄弟們,老司徒從洛陽回來後,再也沒有去過那地方,恐怕不僅是塋花作怪,只怕那墓遠比我們想得可怕,他都不敢進的墓,你們也得考慮清楚。”

    我聽他語氣真切,不像是騙人,心裏突然五味雜陳:一是想到自己這邊只有明珠、狗子和不靠譜的海爺,再加上消失後沒有再出現的啞鈴鐺,卻要面對擁有龐大資源的“八面司徒”一幫子人;

    二是自己的本事長進太慢了,離開安馬山前,一直以爲可以獨擋一面,儘快的替四爺報仇,但這次進了劉毅墓,竟被幾個機關玩得團團轉;

    三是宗家三兄弟雖然是“八面司徒”的人,可做人辦事堪稱厚道。如果我們不是世仇,興許還能做成朋友,只是可惜這次又會和司馬錯墓中一樣,一路歷經生死的同伴,到了最後兵戎相見,以死相博。

    狗子似乎是瞧出我的心思,打趣道:“咋了,想你弟妹了這不它還在地上呢嗎”

    我勉強的笑道:“不,我是在想你們小兩口還挺有夫妻相的。”

    狗子拿肘子捅我一下,安慰道:“別胡思亂想了,你的心思我清楚,只要我們按照四爺的遺願,堅持走下去,一定可以替他報仇的。”

    我們簡單的休整一番後,又繼續往黑暗的祕道深處走去。

    狼牙手電“鋒利”的燈光把黑暗撕開一道道口子,照亮前行的路。

    一路上,我們果然看到每隔百十米,祕道上便會缺一塊石板,感嘆古人智慧之餘,又驚訝於這祕道實在是太長了。

    繼續沿着祕道往前走了約有七八分鐘,狗子突然指着前方叫道:“快看,有亮光”

    在我們前方几百米的地方,能看到巴掌大小的一片黃糊糊、渾濁的光亮悄然傳來,像燈光,又像是懸在空中的極品瑪瑙。

    這細微的光亮在無盡的黑暗裏顯得如此耀眼,成了我們的希望之光

    狗子做個衝鋒的手勢,爲我們鼓勁:“同志們,衝啊勝利就在眼前,衝向着勝利衝鋒”

    我們在他一陣陣的喊叫聲中,加快了腳步。

    那片黃光在我們眼中漸漸由巴掌大小變得越來越大,逃命一晚上的我強忍着疲憊,緊跟在衆人後面不敢鬆勁。

    可眼看與它只有不足一百米的距離了,海不悔在前面忽然來個急剎車,急忙掙開雙臂擋下我們。

    我們正跑得起勁,沒留神一股腦全都撞在一起。

    狗子怨聲說:“海爺,你是不想走了”

    海不悔卻滿臉驚恐的一把捂住狗子的嘴,低聲急道:“光中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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