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洞拱形的,我們離邊緣很近,狼牙手電的燈光可以很輕鬆的照射到頭頂的巖壁上。
擡頭看清的那一霎那,我幾乎兩腳發軟,要嚇坐在地上。
頭頂大部分是之前所發現的褐紅色礦石,但在那一片褐紅之中,卻夾雜了數條直徑有五六米粗細的白色“岩石”。
這些白色岩石從外表上看,和我們鑽過來的那條暗道一模一樣,可是它們卻十分有規律的在礦層中。
所謂的規律,就是它們的形狀和走勢,沿着拱頂,一條橫切地洞的白色長條“岩石”,左右兩邊均勻、對稱的生出九根較細的岩層,各自順着拱頂的坡度直延而下。
這對我們而言再熟悉不過了,這他孃的分明就是一副巨大的骨架啊
那些褐紅的礦層就像就像是它的血肉,我們所在礦洞正是它的腹部
“這這他孃的是什麼啊”狗子擦着冷汗,顫聲問道。
“能長這麼大的骨頭,那肯定是龍啊”海不悔肯定的說。
我急忙拿着手電,掃視燈光能照到的所有位置,更加震驚了:不僅我們頭上有骨架,連四面能看到的牆壁上也全都是更讓人驚訝的是,我們之前爬得那條暗道也是
那條暗道其實是一根巨大的中空骨頭,被前人發現後,又用泥巴堵了起來,我們跳下來的裂口在礦層外,所以骨頭纔會侵蝕的更嚴重出現損壞。
從巨骨分開的距離和位置,我大膽的推斷:我們身邊至少有兩副這麼巨大的骨架天啊,這他孃的到底是什麼地方
還沒從驚詫中回過神,宗文傑又默然不語的指着我們面前的牆壁。
那個牆壁是橫切地洞那條長骨的末端,可並不是終點,牆面七八米高的位置上,被人掏空出一個大洞。
藉着手電的亮光,能看到洞裏也有骨頭,這堆骨頭前尖後寬,前端上下各有兩條橫骨,上面長滿了小樹般大小的尖骨。
宗文傑徵徵的說:“洞裏的可能就是龍頭了”
我無法分辨他們說的龍是不是這樣子,但自從看到頭頂的骨架後,總覺得從頭頂上一陣又一陣的傳來莫名的壓迫感,身子不由自主的矮了幾分,心裏說不出的激動與驚訝。
海不悔似乎是平靜不下來,語速變得也快了:“龍,這就是龍和我當年看到的一樣啊你們想一想大老嶺的傳說,這可是埋龍的神山啊一定是有人發現了這裏,想把龍骨挖出來”
我強壓着內心的情緒,努力思考着:大神嶺自古傳言有龍埋於此地,出現龍骨自然有一定可能性;我們起初以爲這地洞是挖礦的礦洞,可眼下來看,更像是挖龍骨的洞啊,當然我們已經無法確定當年他們究竟是挖礦過程裏挖到了龍骨,還是特意來挖龍骨的。
一切都符合傳說和我們掌握的線索,但是,我腦海裏忽然蹦出來的念頭告訴我,事情遠不止我們想象的簡單。
不等我再往下想,狗子已經高興成了竄天猴,得意的喊着:“我操,咱們這下可算來着了誰他孃的盜過龍墓啊這世上除了咱們誰他孃的還盜過龍墓啊無妄,快告訴我,我是不是給咱陳家壯臉了”
自稱見過龍的人很多,可真正拿證據卻從來沒有。大老嶺之行,關於它流傳千年的傳說,其實我從來沒有相信過,龍既然被描述成“鱗蟲之長,能幽能明,能細能巨,能短能長,春分而登天,秋分而潛淵”的神獸,何來死亡一說
但當我看到眼前這巨大無比的骨架,和爲了挖掘它而死在這裏的累累白骨,我卻對自己的認知產生了懷疑,這世上究竟有沒有龍
爲什麼有人耗費了這麼多的人力、物力來挖掘一條不能確定真實性、而且早就變成白骨的“死龍”
難道
我把前後兩年的事情都迅速在腦海裏過一遍,從司馬錯之墓起始,到劉毅墓爲止,幾乎所有的線索都沒有離開一個關鍵內容:復生。
難道是有人打算把這堆白骨挖出來,讓那條傳說中死在大老嶺的神龍死而復生
我立即把自己這個想法說了出來,狗子驚得嘴巴半天都合不上,結巴着說:“這,這,這太荒唐了吧”
海不悔卻頗爲專業的說:“不荒唐,不荒唐,我們修道之人的本事可大着哩。”
宗文傑忙攔下他的話頭,說:“你也別往自己身上扯,是什麼人來挖得還沒準呢。”
他這個問題很關鍵,我一直在觀察着這些骨頭的現狀,發現大部分龍骨都在岩層外,如果再繼續挖下去的話,可能用不了多久便可以全部挖出來。
但爲什麼他們停下了更怪異的是,地洞裏用來運送石頭的推車爲什麼會雜亂的堆在一起
如果當時是正常停工,那推車想必也會整齊的停放;估莫着他們當年一定是遇到了意外吧
不過就目前我們幾個人的水平來分析這件事,顯然不會有結果。四個人七嘴八舌各抒己見,最後誰也說服不了誰。
吵了有五六分鐘,還是狗子不耐煩了,四下裏又搜尋了一遍,擺着手說:“孃的,一件值錢玩意兒也沒有,這不埋汰咱們嘛,還埋龍呢。得了,趕緊走,別在這瞎耽誤功夫了。”
我們只好歎服於這些龍骨之下,可惜的是我們沒人會玩照相機,所以明珠來之前嫌行李多便沒有準備,否則在這裏隨便拍兩張,拿出去也能轟動一時。
由於我們已經走了地洞的邊緣,所以就在我們發現木堆的斜前方,找到了一扇虛掩的石門。
石門沒有封死,我們推斷這是進出地洞的唯一途徑,其實也是着實不想再在那巨大的龍骨下面四處找了。
幾個人便合力將石門推開條能過人的縫,立即從裏面傳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夾雜着陣陣無法形容的刺鼻味道。
同時,從門縫裏射出一道昏黃的燈光。
我悄悄把頭伸到門縫裏張望,竟然又是個地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