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盜浪淘沙 >第六十二章我的照片
    我們進石洞已經有段時間了,幾個人時刻都保持着戒備,別說人了,就連過只耗子都能察覺得到。但冷不丁的聽到說周圍有人,我們卻連一點感覺都沒有,可見此人的能耐絕非一般。

    於是我立刻就攥緊了工兵鏟,招呼着狗子注意四周的情況,同時急聲問道,人在哪裏

    啞鈴鐺伸出細長的手指,指向了我們身旁不遠處的一片黑暗。

    幾束燈光立即隨之照過去,只是黑暗太過深邃,燈光照出去五米遠,便成了一團模糊的光線。

    但是在那光線的邊緣之外,卻隱隱約約的可以看到一個瘦削的身影,正背對着我們站在那裏。

    一直自認比較警覺的我們,突然看到這個人的出現,頓時變得有些木然:他是誰他什麼時候出現在這裏的他是在監視我們嗎

    我們一時間不敢上前,全神戒備的與他保持着距離。

    “你他孃的是誰”狗子喝罵一句,先聲奪人。

    誰知那人卻像沒有聽見,沒有任何迴應。狗子壓低聲音和我說道:“這貨譜還挺大,被發現了還不理咱們。要不咱們包他餃子”

    左右包抄,是我和狗子慣用的手法,看對方這架勢,只怕也是個喫硬不喫軟的主兒,當下我沒再猶豫,和狗子簡單一商量後,就摁滅了手電,同時示意其餘的人吸引着對方的注意力,我和狗子則悄悄從他左右兩側圍過去。

    海不悔頗爲機敏的大聲說着話,爲我們做掩護:“我說這位併肩子,南北的杆子豎一路,既然都是合字上的朋友,一碗水端來大家喝,萍水相逢杵頭海,我們哥幾個杵門子軟,踩了併肩子你的盤子,咱不結樑子,我們拿個零毛碎琴就走。敢問併肩子可否報個萬兒江湖再見,仍是並肩。”

    這話大意就是,大家都是江湖上混的,南北來的到此處就是一路人,我們幾人被逼無奈進了你的地盤,不打算結樑子,只想求點三瓜兩棗的零財,對方要是賞臉就個名號,以後見着了,大家還是兄弟。算是最基本的江湖切口,通常報出去,先把對方的身份給擡起來,表明自己不是來找事的。

    趁着海不悔在那倒騰切口的功夫,我和狗子已經溜到了那人的身邊。此時燈光照不過來,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他還是一動不動的背對着我們,似乎是絲毫不怕我們會偷襲他。

    我和狗子已經商量好了,所以一看這架勢,我二話不說的一馬當先就衝着那人撲了過去,而狗子也揮着工兵鏟跟着衝了過來。

    我倆動作飛快,再加上是出其不意的偷襲,那人竟毫無防備的被我攔腰抱住,我大喜之下,摟着他便雙雙倒地,但旋即我就察覺出不對勁,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順着我的脊樑就冒了出來:“狗子,快他孃的來救我”

    我是抱到了那人不假,可是等我滾到地上後才發現這傢伙原來是個死人,更要命的是,從它那已經有些腐朽的破衣服裏竟鑽出了數不清的大小蜈蚣,正拼了命往我身上爬

    我立刻像炸毛雞一樣跳了起來,那些蜈蚣在我身上爬得感覺像無數只小手同時在撓,所過之處,雞皮疙瘩立刻就冒了出來

    虧得狗子和李七等人眼疾手快,轉眼間就衝了上來,七手八腳的幫我捉身上的蜈蚣。李七和白飛兩個人是本地人,畢竟見得多了,直接用手就去捏那些蜈蚣,忙活了半天后才把我身上的蜈蚣清理乾淨。

    我這才餘悸未消的去打量那具被我摔倒的死屍,它穿着一身奇怪的黑色衣服,也不知道死在這裏多少年了,已經成了一具又瘦又枯的乾屍,皮肉像黑色的臘肉般枯皺。屍體的面部已經被鼠蟲啃咬的面目全非,只剩下幾塊黑色的肉皮子還掛在上面。

    它的脖子上栓着一根繩子,另一頭捆在頭頂的石筍上,顯然是被吊死的。也正是如此,它纔會一直保持着類似站立的姿勢。

    但奇怪的是,這具屍體皮肉已經風乾成了一層薄皮,但腹部卻詭異的漲大着,而且仔細一看,竟好像還在蠕動着

    狗子性子急,不等我再瞧仔細,已經拿着工兵鏟去戳那屍體蠕動的肚子了,沒想到他的鏟子剛碰上去,那屍體飽脹的腹部就突然“砰”的一聲炸響,裂開了一道口子,先是鑽出了一團黑氣,跟着便有無數只的蜈蚣從腹腔裏鑽了出來,少說也有上千只

    “他孃的竟然把屍體當家了。”狗子厭惡的罵道,同時解恨似的用腳踩着那些遍地都是蜈蚣。

    待蜈蚣散盡,我們再次圍到屍體旁邊檢查起來,這具屍體出現在這裏,不論出於何種目的,肯定是有原因,說不定就能和曹操真陵扯上關係。

    經過我們的一陣翻找,最終在屍體的懷裏找到了一個牛皮做的錢夾子,把裏面藏着得幾條蜈蚣給拍死後,打開一看,只見除了幾張已經爛透的十元人民幣外,夾層裏還有一個塑料袋子。

    倒出裏面的東西,竟是一張照片。

    照片是黑白的,看畫質拍得也有些年頭了,衆人看了一眼後,眼睛立刻瞪得像牛鈴一般,目光先後從我和啞鈴鐺的身上掃過,驚了許久後,才詫異的問道:“兩位,這是怎麼回事啊”

    我看到照片的內容後,也徹底懵了,直到狗子拍了拍我的肩,這纔回過神:那照片裏拍得不是別人,正是我和啞鈴鐺

    照片的背景好像是在一艘船上,依稀可見不遠處的海面上有個黑色的島影,照片主要拍了兩個人的上半身,一個是我,另一個就是啞鈴鐺。

    只是照片中的人,雖然大眼一看是我,但細看之下,似乎比我又成熟幾歲,顯得更加滄桑,膚色也比我黑一些,戴着頂灰色的探險帽,穿着一套夏天的獵裝,表情輕鬆,正衝着鏡頭高興的笑着。

    他的旁邊,站着的就是啞鈴鐺,仍是那副天塌了,也和老子沒關係的表情,穿着和“我”一樣,只是沒戴帽子。

    在兩個人的身後,能看到船的桅杆和甲板上,都有同樣穿着的人在走動,還有幾個穿着灰色上衣、戴着蓑帽的漁民模樣的人正靠着船幫在抽菸。我數了一下,除去這四名漁民外,穿着獵裝的人,在照片中一共有十一人。

    照片的背面用黑色鋼筆寫了一行字:“1973年夏,尋歸墟仙宮留影。”字體勁刻飄逸,透着一股灑脫之息。

    拿着這張照片,我茫然的說道:“1973年,我還沒生出來呢。鈴鐺哥,你怎麼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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