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想來,方剛體內的蠱蟲,會不會就是這所謂的“陰蛇蠱”我記得當時好像有一條像蛇的傢伙要鑽出來。只是那時太過緊張,沒有留意。可是能讓方剛用身體來飼養的蠱蟲,絕對不容小覷。
此時突然間想起方剛,當初和四爺在司馬錯之墓裏的種種經歷浮上心頭,往事在目,故人已逝。陰險毒辣的方剛、身不由己的老鄭、沉默少言的周強、僞裝極深的小張,還有變成血屍的小宋
小宋這個名字跳進我的腦海裏,我不由得一愣:宋晉哲,雖然與他接觸不多,可當初29號考古隊裏的人,個個都不是一般人。他姓宋,宋司徒也姓宋,而且小宋是考古專業的,與宋司徒的老本行也有着千思萬縷的相似,難道難道他倆之間有關係
雖然是猜測,可我仍是按耐不住心裏的好奇,當下搶過衆人關於“陰蛇蠱”議論紛紛的話頭,問道:“宋司徒,你認不認識一位叫做宋晉哲的朋友年齡和我差不多大小的。”
“咦”宋承秋在意的眼神已經告訴了我答案,“你們和晉哲是朋友他是我侄子,不過你們應該也知道,他已經死了。”
明珠、狗子和啞鈴鐺,聽到舊事重提,已經有些奇怪,現在聽到宋承秋也得知了宋晉哲已死的消息,我們四個人不由得對視一眼,應該都有一個共同的疑惑:當初我們從司馬錯之墓離開後,明珠就安派人把墓門封上了。而小宋變成血屍的事,只有我們幾個活着的人知道,我們也從來沒有向任何人提起過,宋承秋是如何知道的難道難道在我們之後,有人進去過亦或是,有人全程都在跟着我們
宋承秋似乎從我們臉上看出了困惑,先重重的嘆了一聲,眼神黯淡的嘆道:“晉哲是個好孩子,他父親當年就是詛咒發作而死,家裏條件很差,所以他自打上小學就住在我家裏,學費生活費全是我家出的,我是親眼看他長大的。他從小就立志要破除我們家族的詛咒,這才報考了考古專業,後來我聽他說是跟着一個考古隊工作。我也不指望他能做多少事,只要以後有出息了,把他母親照顧好就行了。可就在兩三年前,他忽然就和我們失去了聯繫。我也派人找過他,卻發現他所在的考古隊根本不是正式的,一點信息也沒有。就這樣又過了將近一年,有人突然找到我,說是有關於晉哲的消息。”
“什麼人”我好奇的追問道。
“一個自稱是中華風土研究會的人。”
這個陌生的名字,我們還是第一次聽。但海不悔卻像炸毛雞一樣的跳起來,驚聲問道:“中華風土研究會你沒說錯吧他們還來找過你她姥姥的,這幫人還敢露面啊”說罷,他就搶過狗子手裏的匕首,抵到宋承秋的脖子下面,狠聲問道:“說你有沒有答應他們你對我們哥幾個是挺照顧的,可你沾上他們,也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我們看到海不悔這突然的舉動,忙要上前將二人拉開,可海不悔露出了少有的正經,正聲喝道:“都滾開這裏面的事你們不清楚,這不是私人恩怨”我們只好乖乖的退了回去。
宋承秋並沒有掙扎,而是一臉苦笑的說道:“海爺,你我都是江湖場面上的人,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我豈會不知道他們先後找了我七次,我都是閉門不見。可他們最後把晉哲扯進來了,我才偷偷的見了他們一面。他們原先說是有晉哲的下落,但需要我和他們一起做事。海爺,八面司徒雖然是幫不入流的人,可硬骨頭和臉面還是有幾分的。縱然是他們拿着晉哲的消息來拉攏我,我也斷然不會去做那些遺臭千古的惡事。所以我們談了不到十分鐘,就直接談崩了。我臨走之際,那幫人估計是爲了氣我,才告訴我說晉哲已經死了。但死在哪裏、怎麼死的,他們又故意藏着不說。海爺,你想想看,我要是答應了他們,我還用得着單槍匹馬的回洛陽還用得着求祝司徒的手書來請你們嗎再者,我和他們之間的事,我自認做得問心無愧,纔敢講出來。否則我不說,你們現在會知道”
宋承秋點頭道:“海爺提醒的是。宋某稱不上是大丈夫,可自問一生行事,上對得起宋家列祖列宗,下對得起子孫後代”
這二人的對話,意味深長,但在我們聽來,卻如同天書般。當下,狗子好奇的笑道:“得了,得了。你們兩個加起來也不小了,當着我們的面舞刀弄槍的,丟人不那什麼研究會是做啥的怎麼聽着像臭狗屎一樣,誰沾上誰就臭了”
海不悔擺手笑道:“這事是老一輩的恩怨,你打聽這些有屁用”
經過他倆這麼一鬧,氣氛瞬間尷尬,我也自然沒再好意思提宋晉哲的事了,何況宋晉哲變成血屍了,要是告訴宋承秋真相,無異於傷口撒鹽。墓中的往事,還是讓它留在墓中吧
之後我們把潛水設備都換了下來,堆放在墓室的角落裏,又準備了一陣,這纔開始打算往裏深入。
墓室唯一的出口便是那扇石門,海不悔上前去揭那道靈符,誰知靈符看着雖然完整,但年頭太長了,手指輕輕一碰,立刻變成粉末。
推開石門,一股墓中特有的潮溼味道便撲面而來,狗子從門縫裏探出腦袋,左右觀瞧片刻後,才示意我們跟上出去。
石門之外是一條狹長的甬道,斜向下方的,兩側光滑的石壁上全是壁畫,內容多是些莊園農桑、閒居宴飲、歌舞百戲、仙人祥瑞等內容。我們邊走邊仔細的看了一路,並沒有發現特殊。
往前走了將近百米後,甬道的坡度突然變大,而且地磚上也變得很滑膩,以致於我們必須要扶着兩側的牆壁才能勉強往前走。
海不悔邊走邊怨聲說道:“海爺我腿腳不好,還得走下坡路,老腰都快頂不住了。它姥姥的,這前面指不定有水,要不這甬道也不會潮成這鳥樣”
她話音沒落,走在最前的狗子和宋承秋就突然站住了,狗子回頭笑道:“海爺,老嘴挺溜啊,還真讓你說對了。前面有個水潭”
幾束燈光照向甬道的深處,只見十米開外的地方,果然反射着一陣陣潾潾的波光,走近看清竟是甬道在此處突然變得平緩,路面凹了進去一段距離,正好像個水池子一樣裝了將近十米長的積水。
明珠身上帶得有皮尺,我們撬了兩塊地磚拴上皮尺,丟進水裏測了一下,水深在兩米左右。
我們一合計,這種深度的水池子,以我們幾人的水性,完全可以不用潛水裝備就能游過去,省得還要走一大段的上坡路回去取東西。只是先前被水潭子裏的“陰蛇蠱”嚇出陰影了,不敢貿然下去。
爲了安全起見,我們又撬了四五十塊的地磚,“咚咚咚”全部扔進了水裏,想來個投石問路,結果地磚全部扔完了,水池裏卻只是泛起了一陣潾潾的水花,沒有異常的動靜。
考慮之前白飛和李七自告奮勇衝在了最早,我和狗子心裏有些過意不去,當下商量着這次由我們兩個先打頭陣。
可李七卻攔住我倆,勸道:“無妄哥哥,你和狗子哥還是陪着明珠姐姐一起過去吧。我和白飛運氣好,剛纔下水都沒事,這次咱們肯定不會出事的。”
白飛仍是抱着胳膊,表情淡然的點了點頭。
爭讓了半天后,最後還是明珠出來打了圓場:“行了,無妄,就讓阿七和阿飛先過吧。你陪着我,我可不想像剛纔那樣提心吊膽的。”
眼看明珠都發話了,海不悔和宋承秋也站出來勸了我和狗子幾句,無奈之下,只好同意由李七二人先下水。
李七和白飛熟練的跳進水裏,白飛當即抱怨道:“這水真他媽的太冷了,比外面的潭水還要涼”
緊接着,他二人便推開幾道浪花,緩緩遊向了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