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摘星氣勢洶洶去找周明昱,最後在高三年級樓找到人。

    多年不見,自己記憶中形象早就模糊的初戀,終於跟眼前這個流裏流氣的少年對應起來。

    自己當年眼光這麼差的嗎?!這個一臉老子天下最帥的自戀狂神經病,完全不是自己的理想型啊!

    眼見他牛皮哄哄地要踹教室門,許摘星吼他:“周明昱,你要幹什麼!”

    周明昱一見她來了,五官都氣扭曲了:“好啊許摘星,我找你你就躲着我,我一找那個叫岑風的狗東西你就出現了?”

    許摘星差點氣瘋了:“你罵誰狗東西?!你罵誰?!我殺了你!”

    緊跟着跑上來的程佑:“…………”

    早自習鈴及時響起,程佑趕緊拖着要跟周明宇拼了的許摘星往下走,“上課了上課了,咱不跟他一般見識啊!”

    許摘星深吸兩口氣也冷靜下來了。

    自己二十多歲的人了,怎麼幼稚到跟一個十幾歲的小屁孩一般見識!果然一到岑風就是她的死穴。算了算了,懶得管他。

    她瞪了周明昱一眼:“高中生要以學習爲主,別一天到晚搞些有的沒的,再亂來我告訴你班主任!”

    周明昱:“???”

    回到教室,許摘星繼續背自己的文言文,程佑拿書擋着臉,滿眼驚歎地打量自己這個同桌。

    那個叫岑風的到底是什麼來路,居然讓她這個一向不喜歡跟人吵架的同桌差點跟人幹架?有機會一定要讓摘星帶她去見見!

    經過早上那一幕,接下來幾天周明昱都沒再來找她了,估計是小男生的面子受損,興許過段時間就會換人追了。

    許摘星解決了自己當年的孽緣,將全部精力都投在整理資料上。因爲再過一天,就是她第一個大計劃實施的時候了。

    當晚,許摘星還在房間寫英語卷子,許母接了個電話後神情悲傷地走上樓來,跟她說:“摘星,你大伯走了。”

    許家大伯,許父的大哥,因肺癌晚期已經在醫院化療了大半年,於今晚病逝。許摘星記得當年去參加大伯的葬禮,看見棺材裏的人被惡疾折騰得只剩下一把皮包骨。當時許家親戚都說,走了也是種解脫,他太疼了。

    這件事許摘星無能爲力,就算早有心理準備,此時聽到母親說出口,還是忍不住難過。

    許母嘆了口氣:“你爸今晚趕飛機回來,明天一早咱們要回老家,一會兒我給你老師請個假。”

    許摘星點點頭。

    許母邊嘆氣邊轉身出去了:“你小時候大伯對你挺好的,總給你買糖呢。”

    許摘星本來還想把剩下的英語卷子寫完,但心裏亂糟糟的,一面難過大伯的過世,一面想到自己要趁這件事實行大計劃,試了幾次都看不進去題,最後還是算了,收起卷子拿出了自己的新人生計劃本。

    翻到第三頁,上面寫了一個名字:許延。

    許延,大伯的兒子,後來娛樂圈裏非常著名的經紀人,帶一個火一個的那種。

    許家大哥很早就跟髮妻離婚,五歲大的許延判給了母親,跟隨母親出國,這麼多年從未與許家有過聯繫。

    許摘星只知道,大伯這大半年化療的費用基本都是許延那邊出的,但是人在國外沒回來過。上一世,許延在大伯過世後纔回國,參加了喪禮。

    但是在喪禮上跟許家這邊的親戚鬧得非常不愉快,大伯離婚後又再婚了兩次,最後都離了,除了許延沒有留下一兒半女,現在人不在了,留下了老家的一塊地基和兩棟房子。

    當年許摘星還小,性子愛玩又天真,根本聽不懂大人之間的爭論,跟着鄉下幾個小堂弟小堂妹上山爬樹摘花果,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現在想想,應該就是爲了那份遺產。

    喪禮之後,許摘星再也沒見過許延,以前的聯繫本來就少,現在就更沒有了。直到許母過世,許父癱瘓,許摘星負重前行時,收到過兩次許延的電話。

    他什麼也沒說,只是找她要銀行卡號,要打錢給她。

    那時候許摘星剛跟許家親戚斷絕了往來,恨極了這羣虛僞冷血的親戚,連帶許延也一起拒絕了。

    許延沒再打過電話,不過後來許摘星的銀行卡里還是多了兩筆國際匯款。她記下數字,寫了欠條,發誓將來要還給對方。

    直到她開始追岑風,瞭解了娛樂圈後,才知道這位堂哥在圈內是多麼了不起的存在。

    她感念他當年的恩情,一直默默關注,遇到堂哥手下的藝人出現了什麼風波,還會幫着帶帶節奏控控評。

    是那時的她唯一能爲堂哥做的事了。

    不久前她還在營銷號爆料那裏看到說許延有獨立出來自己做經紀公司的想法,但還不知道後文,她就重生了。

    現在這個時間節點,許延是她計劃裏最重要的一步。

    雖然已經有了計劃,但她兩世從未跟許延有過接觸,到時候能否順利,還是個未知數。

    滿心悵然上牀睡覺的許摘星,第二天一大早就被許母叫起來,收拾了行禮和作業,坐飛機回老家。

    許家老家在南方一個山清水秀的小城市,發展雖然不怎麼樣,但環境空氣好,小時候爺爺奶奶在世時,每年寒暑假父母都會帶她回來。

    闊別多年,小城風貌依舊,老家火葬還沒推行,這次喪禮也是走土葬流程,許摘星一家到的時候,大伯的遺體已經從省城醫院送回來了,靈堂就設在他自修的兩層樓房外邊兒。

    許家親戚七七八八都到了,許父一來,不少親戚都圍過來噓寒問暖,要不是後來發生的那些事,兩父女還都不知道親情可以冷漠到什麼程度。

    喪禮事情多又雜,大伯沒有妻兒,主心骨就落在兩個弟弟和兩個妹妹身上。許父許母放下行李就去忙了,許摘星在安排的房間收拾好行李,又去靈堂前給大伯磕頭燒了香。

    按照她的記憶,許延這時候應該已經到了,可是找了一圈也沒看見人。

    溜來溜去,沒找到許延,倒是遇到了她那個敗家子二堂哥,許志文的兒子許朝陽。

    許朝陽在b市一所塞錢進的大學讀大一,許家的小一輩年齡都還小,除了許延,最大的許摘星這時候也才高一。許朝陽是繼他爹之後,許家第二個大學

    生。

    在普遍沒上過學的家族中,牛批得不行。

    此刻的許朝陽夾着一根菸,依着草垛,在一衆鄉下親戚中,滿身的優越感。幾個小堂弟小堂妹聽他在那吹b市有多麼好多麼繁華,一臉的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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