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巷應下,聽說祖師爺就在白坡,就讓我們在原地等着,他們很快就趕過來。
我打電話的時候,祖師爺已經走到梅花跟前,對她行了一禮,“多年不見,我老了,您卻小了。”
梅花炸毛了:“我變小咋了,那也比你好,活了一把年紀,還落得這麼狼狽。”
“是啊,我這次實在是太狼狽了。”祖師爺幽幽嘆息。
我眯了眯眼,看祖師爺跟梅花的對話,我已經確定他們認識了。
或許,梅花在成爲青蓮真人的鬼眼之前,也是青蓮真人隊伍中的一員。
許是感覺到我探究的目光,梅花偏了偏頭,站到祖師爺身後,刻意躲着我的視線,“咱倆多年不見,正好趁着這次機會好好敘舊。”
“好,等沈巷來了,我讓他安排一桌酒席,咱倆喝一杯。”祖師爺說。
梅花嗯了聲。
我雙手環胸,意味深長的笑道:“梅花,我看你能躲到什麼時候。”
梅花梗着脖子大聲說:“你剛纔沒聽見嗎?我這是去敘舊,誰去躲你了。”
可惜,他話說的多大聲,她的表情就有多心虛。
祖師爺看我一眼,捋着鬍子,眯眼笑。
沈巷來的很快,看見祖師爺噗通一聲就跪下了,一臉內疚的磕頭請罪。
祖師爺把他扶起來,“此事不怪你,便是我也沒想到莊廣竟然會背叛我。”
沈巷抹了把臉,“我已經命人去單家捉拿那些個叛徒,這次定要把他們一網打盡。”
祖師爺要跟沈巷回渡生現在的駐地,梅花非要跟着去,林落和矮胖子也想去湊熱鬧,正好我能趁此時間跟饒夜煬聯絡,於是我把曲朝露的屍體埋葬了,便一個人回到了住的地方。
關上門,我看着被矮胖子收拾的乾乾淨淨的家,嘆了口氣,自從我從村裏離開就四處奔波,到現在足足換了四五個住的地方。
可也僅僅是住的地方,沒有家的感覺。
我坐到沙發上,摩挲着曲朝露留下的渡陰令,她離開身體本事死路一條,但是現在她去了陰門裏,陰門裏真的有她的活路?
就在我想這事的時候,我的眼前突然投下一道陰影,與此同時,我頭皮一陣發麻,感到了凜冽的殺意。
我毫不猶豫的召出陰門,同時翻身從沙發離開,退到牆角。
“石曉曉,你的反應很不錯。”隨着話音,屋裏的燈驟然熄滅,楊舞從黑暗中走出,冷冷的看着我。
我有些喫驚,沒想到楊舞竟然追到這裏。
“你爲何一定要殺我?”我將陰門拉住我身旁,警惕的看着她。
楊舞在白坡已經見識過我這陰門的厲害,現在她追到這裏來,明顯是有對付我這陰門的法子。
果不其然,楊舞聽見我這話,眼中迸發出徹骨的恨意,“你是饒夜煬的女人。”
哦,是桃花債。
我沉默半晌,大大咧咧的問她:“咋滴,你也看上他了,但是他沒看上你?”
話落,她右手掐訣,屋中陰風大盛,一扇通體黝黑的陰門自她身後浮現。
我心中驚駭,看着她的手,她竟然能憑空召喚出陰門!
“別以爲就你有陰門。”說着,楊舞瞬息來到我身前。
我連忙用血線抵擋,可楊舞招式凌厲,詭異非常,實力遠在我之上,而我的陰門也被她的陰門牽制住。
原來,這就是楊舞來殺我的底氣。
楊舞一個扭身躲過血線,身形鬼魅的來到我身後,“石曉曉,你真的相信你是青蓮真人的後人?你可見過你魂魄的原本模樣?”
我心裏一沉,她不是第一次跟我說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後背突然一陣劇痛,我被她一掌擊中,跌到地上,她順勢扭住我的胳膊,揪着我的頭髮,破勢我看着玄關處的穿衣鏡。
她聲音陰冷,說:“今天我就讓你看看你的真實面目。”
說着,她手中快速掐訣,一掌落在我的頭頂,我耳邊嗡的一聲,眼前黑了一瞬,鼻子有溫熱的液體流出。
“仔細看着鏡子。”楊舞陰狠的命令我。
我擡頭看向鏡子,就見楊舞的手掌在我頭頂收緊,緩緩向上擡,緊接着我的身體出現一陣劇痛,整張皮都像要被扯下來。
“饒夜煬肯定沒有見過你的真實面目,纔會跟你在一起,一旦他見到了,我想他這輩子都不會再想見到你。”楊舞的聲音愈發狠厲。
“啊!”
鼻血滴到地上,我到底還是沒忍住,慘叫出聲,整個人被楊舞壓制着,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從我的身體裏把我的魂魄殘忍抽出。
在那剝皮的疼痛達到頂峯時,我悶哼一聲,腦袋磕到地上,眼前一陣陣發黑。
楊舞狠厲猖狂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你看看,睜眼看看!這纔是你,什麼青蓮後人,說的好聽,你就是青蓮!”
我心頭一震,睜開眼,正對上鏡子裏,那張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的臉。
怎麼會這樣?
楊舞站在鏡子前,掐着我的脖子,“看見了麼?這是你麼?不是,這是青蓮!”
鏡中,我穿着一身青衣,臉上滿是震驚,被楊舞掐的雙腳離地;鏡外,我低頭,發現我也穿着鏡中那樣的青衣。
而我的身體,還穿着一身運動服,趴在我的腳下。
“現在知道你是誰了麼?”楊舞惡狠狠的說。
我直愣愣的看着鏡子裏的人,腦子裏亂糟糟的。
這時,房門被踹開,梅花滿臉怒氣的衝進來,“楊舞,你找死。”
“哈哈哈,晚了,你和饒夜煬百般隱藏的祕密已經暴露了。”楊舞大笑幾聲,丟開我,避開梅花的拳頭,右手凌空一握,鎖魂鏈出現在她手裏。
砰地一聲,鎖魂鏈帶着凜冽的陰風直接抽在我的身體上,硬生生抽斷了我的一條腿。
身體被毀,我這魂體也感覺到一陣錐心的疼,變得虛弱。
我扭頭看着鏡子中,一頭及腰長髮,身穿青衣,臉色煞白的自己,最終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