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附身在魂線上的小諾。
他好歹是饒夜煬的兒子,我怕他的魂魄出事,忙着把魂線召回,咬着牙,徒手抓住鐵網。
鐵網寸寸縮緊,幾乎勒進我的皮肉裏。
我心裏一陣發苦,吳崢和曲朝露要是再破不了這陣法,我就真要死在這裏了。
不,我不能就這麼死在這裏!
我心裏涌出一股氣來,從我離開村子一直到現在,我吃了那麼多的苦,好不容易能有機會接近當年的真相,我絕對不能死。
這麼想着,我的指尖竟然縈繞起一層淡淡的黑氣,細看的話還透着血紅色。
鐵網一碰到這股氣,頃刻間融化。
“怎麼會這樣?”那道女聲再次響起。
她剛說完,刺眼的燈光突然出現,四周黑霧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我仔細往四周一看,發現自己竟然站在一間佈置老舊的房間裏。
“你沒事吧?”曲朝露緊張的問我。
我搖頭,“沒事。”
說話的時候,我看了眼手指,我的指甲縫裏有層黑色的污漬。
“她怎麼沒有臉?”杜濤小聲地說。
我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就見正對着我們的牆角站着三個人。
孫銳滿臉陰毒不甘,孫鑫畏畏縮縮,在他們身後是沒有臉的女人,她的雙手就搭在孫家兄弟的肩膀上。
不過我看着這女人的身體,心裏彷彿明白了什麼。
“你是靠着那具屍體修出來的精怪?”我問。
我爺在扎紙村利用那具屍體養煞氣,而扎紙村的精怪也沾了光,靠着那具屍體修煉成了人形,甚至還有一隻精怪竊取了屍體的皮肉和骨血。
怪不得當時屍體的煞氣鑽入我的身體之後,屍體就不見了。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具屍體實際上已經被她給吃了。
只不過因爲某種原因,她沒有得到那具屍體的臉。
想到這裏,我又覺得有些不對,整具屍體都吃了不能得不到臉,除非……
我凝神看向那女人的臉,發現在髮際還有傷痕。
她的臉被提前削bf456365掉了!
“小心點,這裏還有別人。”我忙着說。
“殺了他們。”女人推了下孫家兄弟的肩膀上。
孫家兄弟面目猙獰,直接朝着我們衝過來。
沈佳康拔出銅錢劍,剛要上前,一人突然從我們身後衝出來,手持長劍,只一招就將孫家兄弟打趴下,顯出了原型。
無面女人身體一顫,轉身要跑,長劍緊隨而至,噗嗤一聲,刺入她的身體。
“你不配用她的身體。”那人冷聲說。
曲朝露一把攥住我的胳膊,驚道:“他怎麼在這?”
是啊,他怎麼會在這裏?
這手持長劍的人是饒夜煬。
或者說是莫名其妙變成渡陰人的饒夜煬。
許久沒見,我應該激動的,可想起那具屍體,我的心情卻更加複雜。
或許,我能明白許餘年和饒夜煬爲什麼會找上我了。
“你沒事吧?”饒夜煬走到我跟前,把我拉進懷裏,緊張的問。
他衝我笑了笑,“稍後再跟你解釋。”
他一隻手攬在我的腰上,看向吳崢,“吳師弟,很高興再見到你。”
吳師弟?
“饒師兄,你跟曉曉認識?”吳崢驚訝的問。
饒夜煬笑着說:“當然,她是我的女朋友。”
吳崢和沈佳康對視一眼,俱是一臉茫然。
其實別說是他們,就是我、曲朝露和杜康都是摸不到頭腦。
饒夜煬不是黃泉尊使麼?怎麼又成了吳崢的師兄了?
“先離開這裏。”吳崢說。
我回過神來,忙着觀察周圍的環境,發現我們竟然在扎紙村的祠堂裏。
“怎麼會是這裏?”我皺眉問。
饒夜煬解釋說:“這裏是扎紙村所有法陣的陣眼,你們身在迷霧中,覺得自己沒有動,其實已經被蠱惑,來到了陣眼。”
走到祠堂外面,他嘆口氣說:“這祠堂底下應該埋着不少的屍骨,吳師弟,你還是聯繫總部,派人過來把這裏清理一番纔是。”
吳崢邊往掏手機邊說:“可是我們是離魂過來,手機沒法……哎,手機怎麼有信號了?”
饒夜煬無奈道:“你們好歹也在渡生學了好幾年,怎麼還沒悟出來?你們根本不是離魂,而是在進入孫銳家以後被他弄暈,偷偷用車拉來了扎紙村,供養煞墳需要血肉,只是把你們的魂勾過來有什麼用?”
還真是!
我一巴掌拍在腦門上,真是糊塗了。
吳崢很快就證實了饒夜煬說的話,急忙打電話聯繫人過來,沈佳康幾人也會各忙各的,我趁機把饒夜煬拉到沒人的角落。
“你……你怎麼又成渡陰人了?”肚子裏憋了一肚子的話,關於我、關於那個女屍、關於許餘年曾經跟我提過那個女人……
以前許餘年跟我說曾經有個女人闖蕩黃泉,創造渡陰令,我當時沒在意,可就在我看見那個女人的那剎那,我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就是她!
我出自她,饒夜煬和許餘年接近我,也是爲了她。
只是現在看着饒夜煬,我那些話卻問不出口了。
“當然是來救你。”饒夜煬擁着我,說:“哪有你在前面拼殺,我在後方享福的道理?”
我咬住嘴脣,猶豫半晌,還是問出了口,“那個女人跟我長得一模一樣……”
“那又如何?”他打斷我的話,“你不愛我麼?”
“當然不是。”怎麼扯到這上面去了?
他說:“這不就得了,你愛我,而我是真心愛你,你管她做什麼?”
我仰起頭,看着饒夜煬,“不一樣?”
他抱的我更加用力,“不一樣。“
我吐出口氣,他沒有把我當成替身。
我剛在腦子裏真是自動出現了好幾十集的替身鬼新娘劇情,他要真是那樣的話,我可能會瘋。
“不對,你怎麼成了渡陰人了?”我突然想到正事,忙着問。
“你還敢回來!”
還沒等他回答,我就聽見一聲怒喝,循聲看去,就見莊廣怒氣衝衝的朝我們過來,手裏還捏着黃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