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咳。有時候想想,小主子你的運氣還真不是一般的好。啊......就比如說那個夜晚,這應該算得上是幸運吧。”
順對於玄此時這樣自言自語似的對話,感到很無趣,因此也就沒有仔細地聽他說了些什麼。
“燧氏的祖先們都在護佑着你,或許真的會如你母親所願的那樣,平安順利的過完一生。”
“哦。”
隨着順漫不經心的“哦”了一聲之後,玄突然間收斂了笑容,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生硬。
那不像是在生氣,而是彷彿在心裏做了個什麼決定,是難得一見的嚴肅表情。
“呃咳嗯。從今以後,在蒼穹離開書院時,不要自己一個人隨便亂跑。最好是待在你的那些同窗們之中,不要再做出任何過分顯眼的事情。你要學會隱藏你自己,明白嗎”
順的心情變得更加低落了一些,有氣無力的回答了一聲。
“哦......”
玄見狀嘆了口氣,本想說些安慰的話,但最終想想還是算了。因爲他現在也沒有什麼心情說這些了。
“咳咳,以後你下學時,我會早一點去接你的。”
第二天的天氣很不好,昨日雖然白雲悠悠成羣,但好在陽光明媚。
可這一天,彷彿天上的雲朵全部都掉下來了,像雨水如瀑一般傾倒。即便是可見度很差,白茫茫一片的狀況之下,也能夠清楚的看到在空中翻騰的白色霧氣。
不過天空中的島嶼卻是一座也看不到了,全部被厚厚的霧氣遮擋住了。
這是個特殊的日子,首先是燧氏遇難日,再是蒼穹的災禍日。另外就是......可有可無的,順的誕辰。
真是糟糕透了,在這樣的天氣條件下,似乎格外的適合去祭拜先祖。
走在濃霧繚繞的樹林,順乖乖的跟在一言不發的玄身後,腦袋裏不禁又想起了那個林中兇獸的故事。
但這一次他沒有任何的擔憂和警惕,不僅僅是因爲有玄在身邊。還因爲他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或者說是一個人,那個叫諾的女孩兒。
難道你們沒聽說過迷霧林的兇獸傳說嗎
兇獸的故事啊,我聽過好幾個呢。有被兇獸抓到巢穴裏喂小寶寶的;有大戰了幾天幾夜最後神力耗光了被喫掉的;有的連兇獸的影子都沒看到就被咬斷了腿的;還有本來都把兇獸打敗了,可是那兇獸竟能重生後力量大增結果還是被喫掉了,等等。有好多呢,你們說的是哪一個
整個吞掉,喫的連源核都嚼碎了的......
哦,那個啊。那個好老了的,而且過程太快了。
剛一想到這裏,順不禁要趕緊捂住嘴巴,免得自己會笑出聲來。精神力量也要有所收斂,防止玄會察覺到。畢竟今天可不是個應該笑的日子。
順深吸了一口氣,提了提手中拿着的萬字經。
祭拜燧氏先祖如從前一樣的無聊,玄在密室中呆了一段時間,就準備前往蒼穹的三重天了。
每次都是這樣的,因爲玄說那裏還有一個需要他去祭拜,但從來都沒有帶順去過,也從未與他提起其他。
於是順終於得到了解脫,可以自己一個人待在密室中,隨心所欲了。
他路過藏書室的通道,注視了一會兒那扇只有他自己能夠進得去的石門。這個祕密由於無法說出口的原因,因此順也沒再有告訴玄的念頭。
搖了搖腦袋,趕出了那些雜念,帶着萬字經進入到了藏書室中。
可是好動的順很快就有些受不了這種安靜的環境了,因此直到玄回來的這一段時間,竟都變得十分難熬。
結束了修行的夜晚,順想到了那三枚被玄救回來的靈獸卵。
墊高了身體,翹着腳,用手掌撫摸着溫熱細滑的卵殼表面。延着紋理,又湊上前去附耳傾聽,又是強化視力一勁兒的想要看清裏面的狀況。
“這三個傢伙到底在幹什麼怎麼還沒有動靜兒”
直到再次去往書院讀書時,天空依舊是那副陰沉沉的樣子。但是,當玄駕駛着船舶,穿過濃濃的雲霧。坐在船艙內的順突然間感受到了一道柔和而又明亮的光線,照在他的臉上。
通過窗口向外望去,還哪裏有什麼礙眼的白霧,眼前一片光明。那些漂浮着的島嶼,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着奇特的吸引力,感覺像是久違了的景色。就連那些在日出照射下的橘紅色雲朵,也暖人心田。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順都遵從着玄的警告,沒有再做出任何顯眼的事情。與同窗們慢慢的相處下來,彼此之間也有了些性格上的瞭解,變得很融洽。
日子變得快樂而又單一,彷彿每天都是一個樣,但又會有些不一樣。
“觀星樓昨日來報,提醒所有蒼穹同胞:這一載的天河景觀即將到來,將會於近日自西方地平線上升起。同時根據蒼穹曆法,天河到來後不久,明祈星也將迎來與大地距離最近的一次碰面。這也意味着明祈節將會被提上日程,還望相關氏族做好準備,預防星象變化所帶來的各種負面影響。”
“嗯天河要來了”
書院一天當中,最爲放鬆的時間,莫過於快要下學時的等候。
學堂四角的石雕靈獸,終於講出了一件順所瞭解的事情天河。
天河,顧名思義,就是天上的一條大河。
起初,順是這麼以爲的。
那條在夜空中閃爍着星光,其密集的程度就如同它的名字一樣,像一條由繁星組成的河流一般靜靜流淌的天河。即便是在白天也依舊能夠看清楚,它的具體形象。
那時候順想象過,那裏面會不會有生活在水中的靈獸,那靈獸會不會也生的和天河一樣閃亮奪目。
直到玄告訴他,那條璀璨的河流的確是由無數星星組成的,但那些星星不是河水,而是一塊塊大小不一樣的石頭罷了。
就算是石頭,那也一定是光芒四射的漂亮晶石纔對,順那時還倔強的說道。
玄想了想,望着天河,一本正經的回答道:“咳嗯,也不是什麼漂亮的晶石啦。老族長曾經想打造一柄利器,便向天府申請,希望天隕神殿的強大長者們利用法器捕捉一塊天河裏的石頭當材料。雖然沒親眼見過,但事後聽說,天河裏的石頭好像也不全都是會發光的。”
那時候的順,簡直被驚掉了下巴。
“這麼厲害”
他無法想象出,究竟怎樣才能捕捉到天河裏的石頭。後來他通了水性,覺得這件事可能就跟在水裏撿石頭差不多。
回到此時,學堂的同窗們已經聊開了這個話題。
一時間關於天河和明祈星的各種傳聞,詩詞歌賦小調,還有傳說全都冒了出來。
順有些震驚,不知道他們都是從哪裏學來的,聽來的這些東西,一時間竟是完全插不上話。
“喂,順。明祈節那天,大家一起出來玩啊,我都還不知道你住在哪一重天呢”
般若的話引起了順的興趣,不過他當然不會告訴別人自己住在下界的一個小島嶼上。
“明祈節那天會有什麼好玩的嗎”
此話一出,般若頓時有點蒙。但轉念一想,對於他們而言,明祈節好像的確是沒有什麼好玩的。
“哎呀,我的意思是說,這是個難得的節日。雖然主要是明氏人的節日,但明祈節那天可是唯一一天不用禁宵的,可以玩到很晚。”
順長哦了一聲。
這時,一旁的朝陽,竟是罕見的主動出言搭話。
“沒有禁宵,不代表不用休息,除非你也能夠吸收來自明祈星的能量達到自身的需求。”
般若一時語噻,沒能說出話來。
隨後,朝陽又奇怪地看了看順,問道:“據我所知,大多數的氏族都會製作明祈節使用的明燈吧。傳說蒼穹人逝去之後,身體將會歸還於天地,而靈魂則會化爲天河裏的一顆星辰。所以每當天河出現時,蒼穹人都會覺得自己的祖先在天上看着我們。”
“哎呀,傳說中的事情,多半都是假的。”
般若小聲的發出了反對意見。
順則是半信半疑,因爲他之前曾聽說自己的祖父曾撲捉過一塊天河裏的石頭。那按朝陽的說法,豈不是將某位先人的靈魂給捉下來,還打造成了......
正當朝陽想再講幾句的時候,學堂的後方傳來了更爲熱鬧的聲音。
“要說天河現,還有明祈節的由來,就不得不說說這兩種星象所帶來的異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