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緊張的觀察着整個過程,玄摸着帶有胡茬的下巴,也十分的期待。
那枚帶有裂痕的靈獸卵,最先被稚嫩的爪牙和頭部頂開了一條縫隙。
一顆白裏透着粉嫩的小腦袋,粘着卵殼內部的液體,拼命地想要將裂縫撐大,然後好鑽出頭來。
順心裏喊着加油,但總感覺這隻新生的小靈獸實在是弱的不行,於是便想伸手來幫它一把。
不料卻被玄阻止,一巴掌拍下了順的一番好意。
“玄,我想幫它一下。”
玄對他搖了搖頭,解釋道:“你這樣做,只會爲它的成長帶來負面的影響。咳嗯,靈獸破殼之時,必須要依靠它自己的力量,外界的助力只會讓它變得虛弱。更何況這隻靈獸的卵殼本就有損,現在還不能確定有沒有對它產生影響。”
新生靈獸的叫聲幾乎弱的低不可聞,只見它雙眼緊閉,伸着脖子,嘴巴大張。看似用力,卻並沒有發出什麼聲音。
玄直皺眉頭,心想果然還是未能倖免。
此時又有一隻卵殼被捅破了一個洞,那是一個黑色的頭,腦門上長着細小的鱗片。尖尖的牙齒晶瑩剔透的,小的幾乎看不見。
同樣是張大着嘴,用力的伸着脖子,但它的叫聲卻真真切切的傳到了順和玄的耳朵裏。
發出着類似於“吼”的聲音,由弱變強,由尖細變得低沉有力。
那隻白色的靈獸聽到了叫聲之後,竟是默默的閉上了嘴巴,開始安靜的啃噬起包裹着它的卵殼。
吼得不停的第二隻靈獸估計是喊累了,於是也開始啃噬起自己的卵殼來。
直到這時,第三隻靈獸纔有了動靜,那是一隻泛青色的腦袋。露出頭來後,停頓了片刻,就開始啃起了卵殼。邊啃還邊叫,發出“嗷,嗷”的聲音。
於是接下來就像是一場啃噬比賽,三隻幼小的靈獸都在努力的填飽肚子,享受着生來的第一頓大餐。
玄笑着向順解釋說:“咳咳,小主子,這三隻靈獸雖然都是從一個母體中產下來的,但是從出生開始就會彼此相互較勁兒。就比如說剛纔,先出生的那個,咳,理應就是兄弟三個裏的老大。它努力的發出吼叫,來宣佈自己的地位。不過這是一隻因爲意外才導致提前出生的早產兒,所以它很弱。咳咳,於是第二隻出生的,就會向它發起挑戰,用有力的吼叫來顯示自己的強壯。”
順聽到“挑戰”這個詞,心中一驚。
“那它們之間還要打架嗎”
玄頓了頓,說:“咳嗯,暫時到還不會,但以後在一起生活的日子裏,爭強打鬧還是經常會有的。”
順一臉的困惑,他之前總會聽到書院裏的同窗們說,自己氏族裏的兄弟姐妹是多麼的團結和睦,關係要好。一直都以爲兄弟姐妹這種東西,在生活中是個還蠻不錯的角色之類的。沒想到這三隻靈獸剛一出生就面臨着相互較勁爭鬥的事情。
玄看出了順的疑惑,笑呵呵的解釋道:“小主子,靈獸和我們是不一樣的。咳咳,它們之間的爭強鬥狠,並不是因爲彼此之間的相互仇恨,而是因爲另外的一種情感。咳嗯,最強壯的老大在獲得自己的地位之後,就會盡到自己的能力,來保護它的兩個弟弟。這是一種很矛盾,但又很說得通的理論。它們之間的爭鬥更像是一種練習,目的是爲了讓彼此更加的強大來抵禦外敵。咳,怎麼說好呢”
玄思考了片刻,想要找出一個通俗易懂的事例,好讓順能夠理解。
“哦,對了。就好像我總是逼迫你修行神力,是差不多的道理咳嗯。”
不說這個倒還好,順有些不樂意的撇了撇嘴,讓玄有些尷尬。
正當兩人在這裏閒聊時,陽極星已經在天邊留下了絢麗的餘暉,一大一小的兩個身影在地上慢慢的拉長。
那隻最先破殼的靈獸又出現了新的問題,玄發現另外兩隻靈獸的卵殼都已經被啃食的差不多了,而這隻白色的靈獸卻還有一小部分遲遲沒有下口。
順也發現了這一現象,不解的問道:“難道是太硬了,咬不動嗎爲什麼就只有那一小塊不喫呢”
玄神情嚴肅的搖了搖頭,因爲他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
“咳咳,不是因爲硬。靈獸的唾液中含有一種特殊的成分,可以幫助它們溶解和消化自己的卵殼。是因爲味道不對,那是它表面有裂痕的部位,咳嗯,我之前在那個地方塗了一層薄膜,用來防止它破裂。”
另外兩隻靈獸的卵殼幾乎就只剩下了一些殘渣,有的混在了一起。但憑藉着靈敏的嗅覺,它們可以輕易的分辨出來,正在進行最後的收尾。
可那隻最先出生的白色靈獸卻遲遲沒有下口,只是湊在那塊卵殼的邊上聞來聞去,又用嘴巴,把它翻來翻去。
這時,連玄都有點慌了,不停的唸叨着。
“這可不行,這可不行。咳咳,我的錯,我的錯。”
然後就跑到儲存雜物的屋子裏,不知是去找什麼了。
夜晚即將降臨,溫度也開始下降。
啃食完卵殼的三隻靈獸開始舔着自己的身體,那一層薄薄的胎膜最後也被它們喫到了肚子裏。
順靜靜地打量着這三隻新生的小生命,看着它們笨拙的樣子。
雖然它們身體的顏色不一樣,一隻白,一隻黑,還有一隻像是藍青色,但它們都有一條用來掌握平衡的長尾巴。
雖然身體上的細節不太一樣,白色的體表較爲光滑細膩,黑色的細鱗較多。那隻順實在是說不清是什麼顏色的雜色靈獸,頭頂倒是有兩處凸起。
在它們徹底地掙脫了身上的束縛之後,開始不斷的向周圍的環境探索。因爲目不可視,所以只能靠着嗅覺去感知身邊唯一一個像是活着的生命。最後三隻靈獸一同將目標鎖定在了順的身上,並弱弱地傳來了一絲精神力量。
看着三隻開始向自己爬來的靈獸,順有些謊亂。想用手將它們重新推回巢內,但又不太敢動。
喚了幾聲玄,也未能得到迴應。
三頭靈獸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睜開了眼睛,那一刻順連呼吸都屏住了。於是雙方就這樣短暫的僵持了一小會兒,順都沒敢動。
三頭靈獸瞪着眼睛看着順,偶爾歪下腦袋,偶爾低鳴幾聲,但都未得到順的任何迴應。
夜色降臨,靈獸們估計是覺得冷了,於是用尾巴蜷縮着身體,來避免熱量流失。它們還都很弱小,需要呆在比較恆溫的地方。
那隻白色的靈獸,並沒有將那一小塊沒有喫掉的卵殼捨棄,反而是視若珍寶的藏在懷裏。
它本能的確定這是自己的東西,但是那上面的特殊氣味,卻又讓它很排斥,一時陷入到了迷惑當中,失去了最佳的進食時間。
順也察覺到了溫度的變化,就這樣幹瞪着也不是辦法。於是嘗試着雙手釋放出神力產生熱量,伸到三隻靈獸的身邊。
直到此時,三隻靈獸才終於高興了起來,起身向着順的雙手蹭去。感受着他的熱量,氣味,還在上面舔了好幾口,嗚嗚的叫着。
靈獸們在感受着他,順也在感受着靈獸們的溫度,和那些微弱的精神力量。他第一次近距離的觸摸着如此幼小的靈獸,似乎有某種默契就在此刻開始慢慢地形成。
玄捧着一個葫蘆樣式的容器走過來,看着順和三個小傢伙親密的樣子,也很是高興。
在用玄調製好的特殊果釀餵過之後,靈獸們似乎對順有些過於的依賴了。
好在新生的幼獸們需要大量的睡眠,最終被睏意侵蝕之後,才讓順有了脫身的機會。
“我不能和它們一起睡嗎”
面對順的提議,玄拒絕的十分堅決。
“咳嗯,你明天還得去書院呢,這樣只會增加它們對你的依賴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