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進行對比,倒是很難察覺,順就曾經與下界的那些靈獸們對比過恢復能力這件事。後來再和靈獸們爭鬥的時候,就多了些自信。
但玄告誡他,這種自我治癒的能力並不是萬能的,也不是無限的。當達到自身的一定極限時,就會無法進行自愈,錯過最佳的治療時間,甚至會對身體造成永久性的損傷。
關於這一點,順沒法不相信。玄甩着他那條瘸了的腿,就是最有說服力的例子了。不過好在這種自愈的能力會優先治療身體上最爲致命的傷勢,所以危急時刻至少能最大程度上的保住性命。
順後背的傷勢雖然還沒有完全恢復,但以他多年來受傷的經驗來看,康復也只是時間問題。
這一路上,那名雨師前輩卸下了身上大部分的外甲,只保留着護身內甲,看起來和藹了許多。
他身上的那些甲胃先是變成了赤色,然後不斷地被壓縮,融化,最後進入到他胸口前一個圓盤似的甲胃中去了。
當初順不小進入到了燧氏的墓葬中,見到了那些威風凜凜,身披盔甲的高大人像之後,還特意的研究過蒼穹盔甲的構造。
雖然密室中的藏書年代古老,但是他知道一般放在胸前,用來保護源核的那塊甲胃是所有甲胃中最堅硬結實的一塊,叫做護心鏡,是整套盔甲的核心部件。
雨師前輩顯然是個性格開朗的人,先是稱讚了小學童們的勇氣可嘉,說自己以前修習行空術的時候,也曾經到那座山頭上去過,不過那時候的年紀沒有順他們這麼小。
然後又說,不知道是哪個同僚家的孩子,居然把引動雷霆的法器給拿出來了。而且還是在這樣的天氣條件下發動了法器,如果不是小學童學們身上的繩索連接着山頂,那麼這一擊可就是致命的了。
他當初就覺得這種既危險又不常用的法器,就應該收回天象閣,等到用時再拿出來比較好。
“你們知道是誰引動的這道雷嗎”
面對前輩的詢問,小學童們都沒有迴應,可是即便他們不說,當那件法器被找到後,也會真相大白。
見衆人都沒有反應,前輩也沒有再繼續追問。
只是在說如果因此出了事,他們雨師將會面臨怎樣麻煩的處境,書院也要承擔很大的責任,小學童們若是有個好歹,他們族裏的親人們也一定會很傷心,絕對不會輕易地放過這件事。
畢竟三重天雲潮的事情之後,蒼穹就沒有再發生過任何的事故,此時又正是新一任蒼穹國主繼任的時期。
感覺話說的差不多了,那名雨師前輩也不太願意說教,就講起了他在書院時的一些趣事。
順發現他在說話的時候,有意無意的記住了每一位小學童的相貌。
雨師前輩一直將小學童們送到了書院樹林前的花園這邊,纔打算離開。
因爲這邊有一條河道,可以讓小學童們清洗一下身上的泥土污漬。
臨走時,告誡小學童們,靠自身恢復傷勢雖然可以起到強身健體的功效,但過度依賴於自愈的能力,會給身體帶來很大的負擔。
所以建議小學童們一旦感到身體不適,一定不要逞強,及時讓族人帶去谷裏接受治療,以免留下病根。
直到雨師前輩離開之後,小學童們才徹底的放鬆了下來,有的七嘴八舌的說着剛纔的那道雷有多麼多麼的危險,有的擔憂着書院之後會怎樣處理這件事情,也有人擔心那些被帶去谷裏的同窗。
基本上都是按揉着痠痛的身體,在那裏唉聲嘆氣。
有兩名當時落地被朝陽接住的同窗,想要去道謝。
結果卻看見朝陽頂着一個大花臉,安靜的站在一旁,眼神有些呆滯。
順也瞧見了朝陽的樣子,並在心裏暗暗稱讚。
朝陽用泥水給自己抹了個大花臉,完全看不出來她的本來面目,如果恢復了原貌再將她頭上的那三個髻給換掉,說不定那名雨師前輩根本就認不出她來。
見有同窗向她道謝,她才緩過神來回了一禮,憂心忡忡的精神力波動,隔着厚厚的僞裝也能感受的到。
此時,她纔想起自己面容上的不妥。
於是來到河道邊上,伸手一抓,一股清水被她的念力吸了上來,沖洗着她的全身。
沖洗乾淨了之後,朝陽又將神力運轉全身,書院的衣衫鼓起,像是胖了一大圈。
淡黃色的光華環繞其身,逼迫着衣服上的水漬退去,水汽蒸騰。
然後她就保持着這樣的狀態,朝着書院的方向跑去了。
小學童們嘖嘖稱奇,說大氏族裏出來的還真是不同凡響。
順一邊扭幹清洗好了的衣衫,一邊回憶着今天的遭遇。看着小嗷在水裏自由自在的玩耍,它一黑一白兩個兄弟在岸邊的岩石上直勾勾的盯着它,像是在看一隻獵物。
由於沒有到下學的時間,只好回到學堂。一路上既沒有看到夫子,也沒有見到萍,只有那些留下的同窗們好奇的詢問發生了什麼事情。
一切都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除了那些空着的座位,提醒着大家還有一些人沒能安全的回來。
朝陽似乎很疲憊,趴在桌上小憩。
順的身邊突然傳來“噗通噗通”的兩聲,回神兒一看,小吼和小白相繼躍入水中,把小嗷好一頓欺負。
“唉......希望不會出什麼大事吧。”
相隔一天後,四重天書院萬木堂。
那件差點釀成大禍的氣象法器,還是被雨師們給找到了。
每一件下發給雨師們的氣象法器上都刻有他們獨特的記號,所以找到了法器也就找到了法器的主人。
也就是染族中的那位在雨師中當差的兄長,於是也就不難推測出這一切是因誰而起了。
染之所以沒能及時的站出來承認錯誤,並非是因爲他覺得自己有可能會躲過這一劫,而是因爲他當時就在法器爆發的中心位置。
被送到谷裏時,還處在昏迷狀態。
萬木堂的小學童們此時幾乎都堵在學堂裏唯一一排窗戶前面,壓低了身子,向外面望去。
萍從一早上就沒見到人影,只有剛阿夫子來過一次,讓衆人老老實實的待着,等待書院解決完染的問題。
沒能搶到位置的同窗們只好退而求其次,半蹲在後面的長桌上向外面張望。
朝陽原本就坐在窗邊,此時卻是對窗外所發生的事情毫不關心,主動讓出了位置,坐在角落裏一聲不吭,像是生着悶氣。
諾死死地擠在最左側的窗邊上,堅守着只有一個巴掌大小的位置,就只能用一隻眼睛觀望。
窗戶外面的空地上站着很多人,有書院的人。荀夫子,萍,綰綰學官,還有一位之前跟隨大夫子啓的女學官等。
有來自雨師的人,一共三人,這次雖然沒有穿着甲胃,但都穿着統一的服飾,並且左肩上繡有一個雨字。
當然還得有即將接受命運審判的染,及其他的兩位族裏的親人,一個應該是他的父親,另一位是一個長者。
順剛剛纔知道,原來雨師們口中的那個什麼谷,叫做天門谷,位於四重天的西面。
據去過的同窗們說,他們那天被送到養和院,許多的醫師聞訊趕來,甦醒過來之後的陣仗可把他們給嚇壞了。
在那裏見到了很多稀奇的東西,好在身體沒有什麼大問題,族裏的人趕到之後,就基本都離開了。
除了一個人,諾好像遇到了什麼熟人,也許那名醫師正好就是她族裏的人。
正當順悠哉的在下界度過和平的一天時,萍和書院的夫子還有染的親人可是忙壞了。
但凡是被送往養和院治療的同窗家裏,他們都挨個的走訪了一遍。
幸好順當時足夠的機智,沒有跟雨師們一起去天門谷,要不然被書院的學官們走訪,還不把玄給氣死。
昨日修行過後,洗藥浴的時候,還是被玄發現了後背上的摔傷。
玄幫他活了活血,感嘆難怪衣服弄得那麼髒,這一下還真是摔的不輕。
窗外小樓下的三方對話,並沒有進行很長時間,染就被他族裏的人帶走了,貌似今日並不打算進書院學習。
雨師們和那位女學官也一同離開了書院。
萍和荀夫子瞄了一眼萬木堂窗戶的方向,將衣襬甩了個半圓,氣勢洶洶的朝書院內走來。
見此情形,窗邊上的同窗們立即用最快的速度撤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安安靜靜的等待着訓話